第10章 海拉

怀特城，卡索特行省最繁荣的城市。

车水马龙的主街上，一名年轻女人茫然地挪动着脚步。

女人衣裙虽有些陈旧，却浆洗得一尘不染。

“抱歉，海拉小姐，您的教学确实很好，但您的魂力等级与我们要求不符合”

管家礼貌却冰冷的话语，言犹在耳。

海拉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四次因为魂力等级过低而被拒之门外。

她并非不努力，只是天赋所限，停留在17级。

压下心中的酸涩与不甘，脚步再次转向了熟悉的商会区。

她再次走向熟悉的商会区，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哪怕只是临时的。

圣灵商会气派的大门敞开着。

进入商会，来到告示栏面前，一张新贴出的羊皮纸招聘书吸引她的注意。

字迹清晰有力。

【招聘教师：需要有丰富教学经验，或魂力等级超过20级。薪资5金币每月。工作内容:教授15岁以下的孩子基础知识。有意者请前往威尔斯领面谈——维克·威尔斯男爵。】

每月5金币的薪资，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诱惑，足以让她过上体面的生活。要知道，她之前做家庭教师，月薪也不过2金币，还得看雇主脸色。

威尔斯领？她听说过，虽然是整个王国唯一的男爵领，但也是整个王国最贫瘠的地方之一。

不过，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精盐，好像就是从那个威尔斯领流出来的。

犹豫片刻，海拉还是决定去看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白跑一趟。

五日后，通往威尔斯领的静月峡谷，一辆印有圣灵商会徽记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海拉坐在车厢内，感受着车轮碾过石子路带来的持续颠簸。这五天枯燥的旅程让她有些疲惫，车窗外的景色单调乏味，一如她出发时的心情，充满了对未卜前途的忐忑。

忽然，车厢的晃动骤然减轻，那令人牙酸的晃动消失了？

马车停了？不对，车轮碾地的声音依旧，反而更轻快了些，速度似乎也提了上来。

海拉按捺不住好奇，掀开车窗的布帘，探头向外张望。

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车轮下，哪里还有坑洼不平的土路或碎石路，取而代之的一条能容纳数辆马车并行宽阔、平整的灰白色道路，一直向前延伸，望不见尽头。

路面异常坚实，马车行驶在上面，平稳得不可思议。

“这路太平整了……”

海拉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她也算到过卡索特行省不少城镇，便是怀特城最体面的主街，那些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也远没有眼前这条大道来得如此平顺开阔。

马车沿着这条出乎意料的好路飞驰，接下来的行程里，海拉没再感受到明显的颠簸。

这份突如其来的舒适，让她对威尔斯领的好奇又增添了几分。

约莫三小时后，马车驶入了一座小镇。

镇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莱特镇”三个字。

眼前的莱特镇，和她想象中的破败、荒凉景象完全不同。

道路异常宽敞，足够四辆马车并行，路面干净得看不到一点垃圾。

街道两旁的房屋，虽然样式简单，没有怀特城那些商铺的奢华，但无一例外都粉刷得雪白，窗明几净。这种统一的整洁，反而透出一种秩序感。

街上行人不少，衣着虽然朴素，大多是粗棉布料，却都浆洗得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久居贫困之地的麻木和愁苦，反而带着平和甚至轻松的神情。

孩童们在街边奔跑打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几个妇人聚在一起，手里做着针线活，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轻笑。

偶尔有推着独轮车的汉子经过，车上是刚捕获的渔获或是山林野味，吆喝声嘹亮。

喧嚣是有的，却丝毫不显杂乱。地面上找不到胡乱丢弃的秽物，更没有其他城镇常见的恶心难闻的污水。

海拉还注意到，每隔一段距离，大概五十米左右，路边便会放置一个造型简朴的木制垃圾桶。

更让她惊讶的是，一些房屋门前，还摆放着粗陶花盆，里面种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给这个小镇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暖意。

空气里，青草的淡香混杂着新出炉面包的微甜气息，沁人心脾。

这景象，别说和贫瘠沾边，就算比起怀特城的某些区域，都要显得更加干净、有序。

海拉用力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旅途劳顿产生了幻觉。

来时路上听到的那些关于威尔斯领“土地荒芜”、“民风彪悍”、“领主昏聩”的传言，现在显得如此荒谬。

眼前的一切，正无声地将那些说法批驳得体无完肤。

可眼前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反驳着那些传闻。

行至一处小广场，布告栏上的内容让她停下了脚步。

“威尔斯领卫生条例？”

她逐字逐句地看下去，这才恍然，小镇的井然有序，竟是源于此。

条例极为严苛，譬如，随意丢弃废物者，罚铜币二十枚，而举发者，则赏铜币五枚。

这位领主……当真与众不同，竟舍得将钱财耗费在这等“琐事”上。

克洛伊大陆的货币汇率，一金币等同于一百银币，一枚银币可兑换一百银币。

向路人打听了领主府的方向，道过谢后，海拉依着指引走去。

十分钟后来到一处破败的庄园前，低矮破败的围墙，不少地方已经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泥土。

这就是领主府？怎么说呢，本以为会很干净整洁，至少会和莱特镇的风格统一。

可是眼前这副景象，比她之前想象中还要……落魄。甚至不如怀特城一些殷实商人的宅邸。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些。

“叮铃——”

海拉伸手拉动了门边一根拉绳，沉闷的铃音在寂静的院内荡开。

稍顷，那扇歪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朴素女仆装的年轻女孩探出头来。

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朴素女仆装的年轻少女探出头。

“请问，您找谁？”年轻女仆的声音细弱，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打量着海拉。

“你好，我叫海拉。我看到了贵府的招聘启事，是来应聘教师一职的。”海拉里，礼貌回复。

女仆将门拉开了一些，侧身让出路：“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