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仙配

秦朗陪解放在阳台抽烟。

“少抽点儿。”秦朗劝道。

“哥，我第一次抽烟你递的，第一次喝酒你倒的，第一次去酒吧也是你带的，怎么现在你成了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的三好青年。”解放想起当年他和秦朗叱咤风云，热血中二的样子很是怀念。

秦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说我怕死，想当年年少轻狂，什么都要试一试，什么都想尝一尝，不但害了自己，还影响了朋友。

“抽归抽，只能抽自己的烟，尤其在爱美丽卡，别人递的烟不能抽，酒水离开视线不能喝，明白吗？”秦朗强调，“最好还是都戒了，抽烟对肺不好，喝酒伤肝。”

“知道了，哥，你都说了无数回了，我打死不敢忘。在国外实在是太寂寞了，回国就戒。”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秦朗趴在打开的窗台上，仰望着满天繁星，倾听着蛙叫虫鸣，享受着盛夏夜晚特有的宁静。

“你回去后，帮我多收集一些在爱美丽卡开电影公司的资料。我想在那边开一家电影制作公司。”

“你这是终于打算去爱美丽卡开疆拓土了？”解放激动的呛了一口烟，连咳了好几声。

“慢点。”

解放捂着胸口，朝秦朗摆了摆手：“没事，你接着说。”

“我打算明年毕业后去爱美丽卡拍几部电影试试，没有厂牌可不行。”

“在爱美丽卡拍电影确实比国内赚钱，拍摄题材没有什么限制，尺度也够大！”解放罗列着去爱美丽卡拍电影的好处。

“拍电影，我是认真的，不是为了赚钱！”

“不为赚钱？那为什么？”解放疑惑的问，“你该不是为了让我不回国，就在爱美丽卡开一家公司，让我一辈子留在那吧？不行，绝对不行，我要回国。外国的月亮再圆，也打动不了我的心。”

“说什么呢？你一直不回来，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听秦朗如是说，解放放下心来，深吸一口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又有什么大计划，说来听听。”

秦朗笑道：“去爱美丽卡主要是为了学习，师兄们也被派遣到好莱坞深造学习，但是并没有学到核心制片技术。

我打算借拍电影为由，按照那边的制片流程，看能不能接触到核心技术，顺带积攒点名气。到时候你做制片，我做导演，咱俩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你这几年一向低调，说赚钱我相信，怎么突然要名气了？”

“自己独立拍电影，才发现我的剧组就像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除了学校的师兄弟，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是临时找来的，我对他们的能力不清楚，只能先用再说，好容易磨合好了，戏也快拍完了。

拍下部戏可能要再重新找，再磨合，这样太耽误事。我不缺钱都觉得困难重重，别说国内其他新人导演，拍一部片子真的很不容易，耗时耗力。

所以我想去好莱坞历练一番，学习那边先进的拍摄技术，特效技术，制片流程也可以借鉴借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然后回国拍片才能事半功倍。”

秦朗当然还有别的打算，现在时机不到，也不方便多说。

“我本来打算等毕业后，带小悦一起去爱美丽卡，把公司财务交给她管理，人力交给你管理，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再物色人选吧。”

“你说真的？哥，我书读的少，别骗我。”提到秦悦，解放激动起来。

“当然，我在爱美丽卡，总不能把小悦一个人丢国内。再说女孩子大了总要见见世面，长长眼界，不然容易被人骗。”

“那可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像儿时一样击了个掌。

秦朗接着说：“那就拜托你最近帮我多留意那边的畅销书，有适合的替我买下版权，以后好进行改编，拍成电影。”

“你现在买版权都买到国外去了，国内的剧本和畅销书还不够你拍吗？”

“在爱美丽卡，一开始还是要用他们的人，拍他们的剧本，不然有些事情估计不太好进行。”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我会留意。”

“你明年能顺利毕业吗？别到时候你毕不了业，我拍戏时，你还得忙学校的事，两头跑。”

“放心吧，这两年我也不是白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解放右手三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和你的同学们多维护维护关系，大方一点，以后说不定能有用的着的地方。钱够花吗？再给你打点儿。”

“够了，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国外，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算事，千万不要因为蝇头小利跟别人起冲突。”

“知道了，哥，放心吧！”

“烟什么时候戒？”

“戒，现在就戒。”解放立刻掐了烟头。

“小悦，过来一下，和你说点事情！”秦朗冲秦悦喊了一声。

“来了。”秦悦嘟嘟嘟跑了过来，“啥事？哥。”

“我让你买畅销书的版权，进展还顺利吗？”

“顺利，你划的那几个重点都已经签完约了，我还买了一些其他类型畅销书版权。”

“明年等我们毕业，一起去爱美丽卡拍电影。”

“怎么，你终于要带我去爱美丽卡挣钱了吗？”秦悦兴奋的欢呼，“不对啊，拍电影？不是勇闯华尔街吗？”

“想什么呢？主要为了拍电影！”秦朗点了一下妹妹的脑袋瓜。

“哎呦！哥，小心点，别把我发型弄乱了！”

“不过再战华尔街也不是不行。这次受次贷危机影响，很多公司市值都超跌了，说不定能再碰上个02年的网易，华尔街大鳄吃肉，我们跟在后面喝点汤问题不大。”

“好耶！”秦悦高兴的欢呼，“出国那么多次，我还没去过华尔街呢！你带小白都不带我！”

“好了，这次带你。”秦朗安抚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别打扰叔叔阿姨休息。”

在解放爸妈的万般不舍下，秦朗，秦悦踏上回家的路。

“哥，我们今晚回剧组还是回家？”自父母走后，两人就很少回旧宅住，怕触景伤情。

“你想去哪住？”

“哥，要不还是回剧组吧，我也去住剧组酒店。”

“也好，走吧。”

父母出事后，秦朗在庐阳新买了房子，原是想给秦悦在庐阳上高中住的，后来不放心，帮秦悦转学去了京城，就一直也没怎么住，现在只是为了回来扫墓的时候有个落脚点。

老房子什么都没动，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这次回来拍戏，秦朗想着抽空回去把一些老物件搬到新房去，如果蝴蝶效应不是太大，这里快要拆迁了……

刘小丽等刘茜茜病好，又陪护了几天，见她在剧组拍戏一切都好，就回京了。

秦朗接着拍戏，秦悦和解放美其名曰帮忙，天天来剧组玩，很快就和剧组的人员打成一片。

尤其是秦悦，和刘茜茜，舒唱组成了三人小分队，一有空闲就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聊。

这天，到了在高中校园的最后一场戏，沈嘉怡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讲话，然后是大家在校园里追逐打闹，庆祝毕业。

刘茜茜的演讲稿是秦朗凭记忆写的，有些句子很深刻，有些已经很模糊了，模糊到秦朗也不确定，当年那个演讲里是否有这样的语句，但那又怎样呢？

过去的时光里，只有酸甜苦辣这样的重口味留在了记忆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滋味也终将散去；而那些本就如水般平淡的，早就汇入了大海，找不到一丝儿痕迹。

到底只有悔恨化为一粒红色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开出各式各样绚烂的花，花期过了，花就谢了，谢了就谢了，没有结果，只有不知何味的果实。

“卡。”

在庐阳的拍摄结束了！

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下午，秦朗给大家放了假，让他们放松一下，出去参观参观名胜，买一点儿特产，不日即将离开。

可能剧组中有很多人，以后都不会再来到这座上演了无数传奇的城市。

大家成群结队的出去了，秦朗没跟着凑热闹，而是待在酒店里琢磨台词，考虑后续情节的表现形式，思索如何能更好的讲解剧本，启发和带动演员。

秦悦担心哥哥天天只想着工作，正好王慧娟女士拿来三张黄梅大剧院的戏票，解放就陪着她一起来找秦朗去看戏，让秦朗放松放松。

“就知道你一个人，今天下午黄梅剧院上演《天仙配》，我们一起去看吧！”秦悦拉着秦朗的胳膊，撒娇道。

“别闹，你俩去吧，我要把后面的剧本再修改一遍。”

“去吧，去吧，修改剧本又不是写日记，还需要每天按时按量完成？你活泼可爱无与伦比的妹妹快无聊死了，需要亲爱的哥哥带她出去玩。”

“是啊，你好久没去听戏了吧？老憋在房子里能有什么灵感，听听戏也许就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大梦初醒，豁然贯通，爆发小宇宙，解放全世界……”

“……”秦朗越听越不对劲，解放的输出像杂乱的黑线，越绕越深，越缠越紧。

“行，打住，我去。”秦朗投降，他放下笔，开始收剧本，准备出门，再给解放口无遮拦的说下去，就该404了，怪不得在分班建议上，老徐强烈建议解放选理科，就这思想觉悟，一般人拉不住他前进的步伐。

解放和秦悦在秦朗看不见的角落，击了个无声的掌：目的达成！合作愉快！

突然，秦朗的手机响了一下经典的和弦，来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刘茜茜：导演，我和唱唱不知道能去哪儿玩，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秦朗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和秦悦，解放去听黄梅戏，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

又过了三十秒，经典的和弦又响了一下。

刘茜茜：导演，我们很有兴趣！

导演（秦朗）：那十分钟后，在酒店大厅集合。

刘茜茜：好的，导演。

秦朗，秦悦和解放在酒店大厅休息区等了十来分钟，刘茜茜和舒唱全副武装的下来了。

刘茜茜这次不仅是戴墨镜+黑帽子，还戴了一个黑色口罩。

舒唱和刘茜茜一样的打扮，显然是分享了刘茜茜的装备，本来没人注意的休息区，现在只要是有人路过，都要瞅上一眼。

秦朗想：这俩人是要扮演杀手还是特工？又一想，不对啊，原来杀手和特工是一个造型吗？他们碰一起该怎么区分？

“你们这样不热吗？”秦悦提出疑问，她最怕热，一到夏天恨不得天天抱着空调。

“习惯了。”刘茜茜和舒唱相视一笑道。

秦悦想：演员可真不是好当的啊！要是她，可忍不了，不能随心吃喝，也不能随心玩乐，那多无聊啊？

“这人多，先上车，上了车再说。”秦朗催促道，越来越多的目光朝这边望来，再不走，怕形成围观。

五个人上了一辆商务车，秦朗开车，解放坐副驾，三个女生坐后排。

其实，酒店距离剧院不远，但秦朗还是决定开车去，毕竟刘茜茜和舒唱都是很有知名度的演员，万一路上被认出来，不太好。

到了地方，解放去附近的停车场停车，秦朗去买票，五张，楼上的位置。

解放本来是带了三张票来的，但三张票进不去五个人，而且不能五个人楼上楼下分开坐吧。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具体怎么分合适呢？

五人进入剧院，刚落座，云板轻敲，笛声悠远，好戏开场了。

七位仙女身披素纱，头戴珠冠翩然登场，她们的水袖轻扬如云，莲步移动间环佩叮咚，清秀淡雅的妆容在柔光下更显脱俗，仿佛真从九天瑶池款款而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天宫的布景撤去，槐树布景缓缓升起。一男一女开始对唱：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树青山~带笑颜~~”

“随手摘下~花一朵~~”

“我与娘子~戴发间~~”

……

“你我好比鸳~鸯~鸟~~”

“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