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燕子峡
- 长生武道,从火头军开始武道通神
- 带甲为菜比
- 2366字
- 2025-05-13 13:13:41
翌日清晨,晨雾未散。
陆尘便带着高百烈给的十几个人,向着燕子峡而去。
其中为首的是青锋营的一位队正,名为宋长河。
也是青锋营有名的悍将,上阵杀敌,十分勇猛。
脸上那道从眉骨贯穿到下巴的刀疤,记录着多年沙场征战的凶险。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宋长河手底下的兵。
可以说,陆尘才是这个队伍当中的外人。
这位铁血老兵对待陆尘的态度出奇的和善,甚至带着几分敬重。
一口一个陆哥儿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哥俩。
“陆哥儿,前面岔路往左。”宋长河策马靠近,语气熟稔得像在招呼老友。
马背上,宋长河摩挲着自己粗糙的手掌,苦笑道:“我十五岁从军,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十几年,才勉强摸到铜皮境的门槛。”
他看向一旁的陆尘,眼神之中满是羡慕。
眼前这少年可了不得,未曾上阵杀敌,只是烟雨台的刘长老手中教导一番,便达到了自己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要说羡慕,那自然是有的。
但是他也明白,天赋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陆尘轻夹马腹,与宋长河并肩而行:“宋大哥真气浑厚,经脉间隐有雷音,怕是离铜皮境中期只差临门一脚了,不日便可突破,到时在营内又是一番新天地!”
宋长河闻言,古铜色的脸庞顿时舒展开来,那道狰狞的伤疤也随着笑容扭动:“好小子!这话老子爱听!”
马队转过山坳,宋长河突然正色道:“陆哥儿可知收粮的门道?”
闻言,陆尘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不知,还请宋大哥指点一二。”
此番事情是他牵头,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不好交代。
见状,宋长河粗糙的手指在空中虚点,缓缓道:“陆哥儿,收粮这事门道深着呢!一着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先说米袋,永丰三年,有奸商在袋角灌铅粉增重,现在必须四角都捏,好米该像少女肌肤般滑腻才是,吃起来才香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锥子,“这是量天尺,每车得随机捅三袋验深度。”
“腌肉更得小心,去年就出过事,铅封完好,里头却混了西凉的腐肉!”
宋长河眼中闪过寒光,那一整个月,害的他们都没有吃上肉食,要说心中不恼火,那都是虚话,他恨不得提刀去京城砍了那帮狗官的脑袋。
说到药材时,他突然压低嗓音。
“最要命的是这个,三年前我亲眼见过,一整箱的金疮药,打开后一股子的霉味,那能用?”
说到这里,那一双粗糙的大手猛地握紧,马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远处山风呜咽,吹得他腰间佩刀轻颤。
“所以啊,这每箱都得开,要仔细的闻,不然入了库,你找谁说理去?”
宋长河这番话,让陆尘心头沉甸甸的。
他望着远处绵延的群山,不禁暗叹。
大贞这番光景,能好的了多久?
运粮队中,一个头戴斗笠的瘦削身影正靠在粮车上假寐。
当陆尘的身影映入眼帘时,那人指节突然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寒光,随即又迅速拉低帽檐,恢复成昏昏欲睡的模样。
陆尘猛地回头,青松劲自发运转至双目。
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杀意,冰冷、锐利,像是刀出鞘时的锋芒。
可此刻望去,只有十几个普通兵卒,哪有什么异常?
“陆哥儿?”宋长河察觉到异样。
陆尘收回目光,摇头道:“没事,许是山风太冷。”
话虽如此,袖中的双手悄悄凝聚着数道青松寒针。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当下出门在外,更是如此。
第三日晌午,车马终于抵达燕子峡。
这处两山夹峙的险要关隘,因形似展翅飞燕而得名。
陡峭的岩壁上,历代守军开凿的栈道如蛛网般纵横交错,最高处的烽火台俯瞰着整条峡谷。
“到了!”宋长河扬鞭指向峡口。
只见一道丈余高的青石城墙横亘在前,斑驳的墙面上,‘燕子峡’三个朱红大字已褪成暗褐色。
墙头箭垛处,几面残破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陆尘眯眼望去,峡谷最窄处仅容两车并行,两侧山崖如刀削斧劈。
“这地有些荒啊!”陆尘望着眼前一幕,嘴里低声喃喃道。
宋长河策马上前,粗糙的手指抚过城墙上的箭痕:“十年前这里商队络绎不绝,如今嘛,大贞和西凉不断交恶,连个鬼影子都难见着咯。”
马队绕过城墙,前方豁然开朗,几间歪斜的茅屋散落在谷口,勉强凑成个‘燕子镇’。
唯一像样的建筑是座挂着官驿破旗的二层木楼,门前停着十几辆盖着油布的粮车。
“来了!”宋长河眯起独眼,指向木楼前几个来回踱步的差役。
“瞧见那个蓝布衫的胖子没?”他嘴角扯出冷笑。
“周扒皮!去年那批腐肉经他手进的军营,结果这厮转头就升了主事。”
陆尘目光微凝,只见那周主事正摇着折扇,肥脸上堆满假笑。
宋长河翻身下马,铁靴踏地声惊得周主事手中茶盏一颤。
“宋将军!”周主事小跑着迎上来,目光却狐疑地扫向陆尘,“这位是……”
“千户大人特派的陆尘,陆小哥,专程陪同来验货。”
周主事脸上肥肉一抖,折扇啪地合拢,不由得上下打量起陆尘那朴素的衣着,眼中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陆尘亮出了高百烈给他的青铜令牌,看着令牌上的粮秣二字,这位周主事也只得是收起了脸上的轻视。
周主事脸上的肥肉抽搐了几下,折扇啪地敲在掌心:“既然是高千户的意思……”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来人,验货!”
几个差役慢吞吞地掀开油布,露出码放整齐的粮袋。
周主事踱到车前,故作殷勤地介绍:“上好的江南粳米,今年收成不错。”
话音未落,陆尘已跃上粮车。
他随手抓起一袋米,拿着宋长河的量天尺,便开始验了起来。
周主事见陆尘随手检查了几袋米都未发现问题,嘴角不由浮起一丝讥笑:“这位小兄弟,若是验完了,咱们就签收吧。”
陆尘突然停在一辆不起眼的粮车前,指尖轻轻划过麻袋表面。
周主事脸色微变,急忙上前:“这车方才不是已经验过,何必多此一举。”
“是吗?”陆尘单手提起一袋,在手中掂了掂,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主事,这袋米的份量,似乎格外沉些。”
周主事强作镇定:“江南湿气重,米本就更沉一些,小兄弟你连这个都不懂,高千户是如何放心让你来负责的?”
话音刚落,陆尘已扯开麻袋一角,白米中混杂的铅粒顿时哗啦啦洒落一地,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金属光泽。
宋长河见状,佩刀铮地出鞘三寸:“竟敢在军粮里掺铅增重!姓周的,今日不给个交代,老子让你血溅五步!”
周主事面如土色,声音惊恐道:“这……这定是有人陷害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