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袭

深夜，陆尘一人又来到了灶房。

盘腿坐在柴堆旁，闭目回忆着白日所见。

刘长老那看似随意的一抖腕，枪尖却能在空中凝出七朵冰花，这等手段着实神妙。

猛虎拳和这仙家手段相比，相差甚远。

他试着将体内那股暖流引向指尖，想象着白日里松针挂雪的情景。

起初几次，暖流刚到手腕就散了。

陆尘不急不躁，调整呼吸后，他不再强求，而是任由暖流自然游走。

渐渐地，指尖传来丝丝凉意。

睁眼一看，月光下竟有淡淡白霜在指甲盖上凝结。

“成了！”

陆尘心头狂跳，却不敢大意。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呼吸节奏，那白霜渐渐蔓延，最终在食指指尖形成一枚松针状的冰晶。

眼前虚拟面板开始闪烁。

青松劲（初窥门径50%）

“好恐怖的提升速度！”此刻，他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

昨日苦练一整夜，也不过提升几个点。

如今只是参悟了松针挂雪这一式，竟直接暴涨三十五点！

此刻，体内那股暖流也变得不同了。

运转时不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反而如溪水般温顺地沿着特定路线游走。

每当流经膻中穴时，还会分出几缕凉丝丝的气息，正是方才凝结冰霜的关键。

“原来如此！”陆尘恍然大悟。

这松针挂雪为青松劲第二式，实则暗含青松劲的高深运劲法门。

难怪刘长老演示时，枪尖能凭空凝出冰霜，那分明是将内劲压缩到极致后产生的异象。

就在他欣喜之际，灶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陆尘慌忙收功，那指尖冰晶啪地碎裂。

灶房门帘一掀，却是赵四提着裤腰带晃晃悠悠进来，显然是起来放水。

见到灶房里的陆尘，他先是一愣，随后笑骂道：“小兔崽子半夜不睡……干嘛呢？”

赵四眯着醉眼，突然瞥见陆尘指尖的水珠，“哟，偷喝老子的酒了是不是？”

陆尘顺势抹了把脸：“四哥的酒太烈，呛出眼泪了。”

“没出息！”赵四笑骂着解开了裤带，尿柱浇在灶灰堆上滋滋作响。

“明儿个带你去开荤，翠红楼新来了个姐儿，保准让你……”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这是敌袭的警讯！

铛铛铛——

警钟声撕破夜空，陆尘跟着赵四冲出灶房。

营区四处火起，远处传来阵阵非人的嚎叫。

“往西门走！”赵四弯腰从柴堆下抽出两把弯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绳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陆尘突然想起，西凉人的佩刀都是这般制式！

“四哥，你的刀……”陆尘话到嘴边又咽下。

只见赵四奔走的姿势也变了，不再是平日吊儿郎当的外八字，而是如狼般轻盈的垫步，正是上月校场上林教头演示的雪夜追风步。

掌握武学：雪夜追风步（初窥门径1%）

还未等陆尘回过神，远处又传来一声嚎叫，这次陆尘听得真切，那嚎叫声每隔三息便重复一次，太过规律……

他假装被绊倒，趁机抓了把尘土扬在空中。

尘土飘向声源处，竟勾勒出十几个伏在草垛后的人形轮廓！

“甘霖娘……”陆尘心头狂跳。

正要起身，却见赵四突然停步，右手在腰间做了个奇怪手势，拇指扣无名指，余三指伸直。

这手势他见过，是那日西凉俘虏被押解入营时，俘虏间的暗号！

陆尘回头望去，身后那几道身影，此刻已消失不见。

赵四转身时，陆尘已摆出猛虎拳起手式。

“四哥好俊的雪夜追风步啊！”他盯着赵四瞬间绷紧了指节。

“林教头不是说，这步法要练三年才能……”

寒光乍现！

赵四的弯刀已抵住他咽喉。

“小兔崽子眼睛倒毒。”

衣襟扯开，露出胸口狰狞的狼头刺青。

“此刻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是西凉人，青锋军虐杀我西凉降卒，今夜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寒光闪烁的弯刀抵在咽喉，陆尘却注意到赵四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个平日里满嘴荤话的老兵油子，此刻眼中竟闪过一丝挣扎。

“四哥……”

陆尘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咱们吃的那些原本就发霉的粮食，是你换的吧？”

赵四的刀尖一颤。

那夜他偷偷将掺沙的陈粮倒进河里，换上了自己掏钱买的糙米。

“还有前日，王胖子要打断李二狗腿的时候……”

陆尘盯着赵四泛红的眼眶，继续道：“是你故意打翻油锅。”

“闭嘴！”

赵四的刀锋压出一道血线，却再难进分毫。

他忽然发现陆尘结霜的指尖正抵着自己手腕要穴，寒气已顺着经脉侵入。

远处西凉军开始冲锋，喊杀声震天。

火光照耀下，两人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小兔崽子，老子没看错，你果然也在藏拙，我瞧的没跑的话，这是松针挂雪吧。”赵四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熟悉的黄牙。

“老子教你个乖……”

他刀势突变，竟擦着陆尘耳边飞过，铛地击落一支暗箭。

陆尘回头，只见草垛后一个蒙面人正捂着喉咙倒下。

赵四没有理会陆尘错愕的目光，甩了甩手腕。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拿着，待会烟雾起来，就把这些都撒在火头营四周，冤有头债有主，我保火头营的兄弟无碍。”

话音未落，中军帐方向突然升起青色信号箭。

赵四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陆尘手握那油纸包，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时，不远处传来王胖子焦急的呼喊声。

“小陆，小陆，你给老子死哪里去了！！”

回过神来，陆尘对着那边喊道：“头，我在这！”

王胖子手拿一把砍刀，来到近前，见陆尘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就你一个？”

陆尘犹豫了一番后道：“嗯。”

王胖子向着四周警惕的望了望，随后道：“军营乱糟糟的，跟我回去。”

说完，王胖子也不管陆尘说什么，带着他回了火头营。

火头营众人此刻手里皆是拿着武器，一脸警惕。

见王胖子带着陆尘回来了，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头，老四还没回来！”这时，有人才注意到，众人之中少了一个赵四。

王胖子闻言脸色一沉，抄起铁勺在灶台上重重一敲：“都他娘的听好了！今夜谁都不许出营帐！”

他绿豆般的小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陆尘身上，“尤其是你，小兔崽子！”

营帐外喊杀声渐近。

陆尘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赵四，按照他所说的，悄悄的将那油纸包里面的粉末撒在了火头营的四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紧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妖……妖人来了！”年轻的小李子牙齿打颤。

众人抄起菜刀铁勺，挤作一团。

陆尘却注意到，那些逼近的黑影在距离火头营十丈外突然停住，像被什么无形屏障阻隔。

老周突然抽动鼻子：“什么味儿？”

众人这才发现，营帐四周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见多识广的王胖子眼前一亮：“这是……上等的驱魔香？”

话音落下，他狐疑地看向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