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风暴中心。
直升机在距离坐标点五公里处就开始剧烈颠簸。窗外电闪雷鸣,直径数十公里的超级风暴团如巨墙般矗立在海天之间。更诡异的是,风暴眼处隐约可见金属反光——第三座监察使设施正在浮出水面!
“不能再靠近了!“驾驶员大喊,“风速超过每秒80米!“
林秋月看向紫衣和靛衣。两位克隆体虚弱不堪,但眼神坚定。紫衣从怀中取出一枚紫色水晶碎片:“用这个...可以打开通道...“
靛衣则割破手腕,让泛着金光的血液滴在碎片上。两者接触的瞬间,水晶射出一道细长光束,直指风暴中心!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狂暴的风雨在光束路径上自动分开,形成一条狭窄通道。通道尽头,玛雅金字塔风格的金属建筑正从海面升起,表面刻满与玄阴令相似的山水纹路。
“走!“林秋月套上潜水装备,“陈武留下照顾她们,我下去!“
“不行!“陈武独臂按住她,“下面情况不明,我去!“
紫衣摇头:“必须是她...蓝衣的宿主...才能唤醒绿衣...“
林秋月不再犹豫,纵身跃入怒海。入水瞬间,紫色光束自动包裹她全身,形成气泡状护盾,带着她高速射向金字塔。
接近目标时,海水突然变得澄澈平静。金字塔完全浮出水面,高约三百米,基座边长近千米。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建筑表面那些“纹路“竟然是无数透明管道,里面漂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标本!
「基因库...」蓝衣的意识在林秋月脑海中轻语,「周清雅大人收集的试验样本...」
气泡护盾带着她来到金字塔底部。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圆形入口,纹路组成七个同心圆。林秋月本能地将手掌按在中央,蓝衣的记忆引导她念出激活咒文:
“以E-7监督员之名,请求准入。“
圆环逐一亮起蓝光,最后一环却显示红色:「检测到基因污染,仅允许携带者单独进入。」
“什么意思?“林秋月警觉地问。
「它认为我们是两个意识...」蓝衣解释,「必须完全融合才能通过...」
没有时间犹豫。林秋月深吸一口气,主动放开意识防御:“来吧,彻底融合。“
那种感觉像是跳进冰窟——蓝衣的记忆、情感、能力如洪水般涌入。她看到周清雅在实验室温柔地抚摸培养舱,看到七姐妹在虚拟花园中嬉戏,看到叛逃那天的血色夕阳...
再睁眼时,林秋月发现自己能同时看到可见光与灵气的流动。抬起手,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纹路闪烁。她既是林秋月,也是蓝衣,两个灵魂完美交融。
入口无声滑开。内部是错综复杂的环形走廊,墙壁上挂满生物培养舱。最令人不安的是,每个舱内漂浮的“生物“都在朝她微笑——那些脸全是周小菲的变体!
「量产型克隆体...」蓝衣的记忆提供了解释,「早期失败的混沌灵根载体...」
走廊尽头是座圆形大厅,中央有个巨大的水球悬浮在半空。水球内,两名穿绿裙和黄裙的少女被金色锁链束缚,正处于深度休眠状态。她们胸口分别嵌着翠绿和明黄的水晶碎片。
“绿衣!黄衣!“林秋月-蓝衣呼唤道,声音带着双重回响。
没有回应。就在她准备上前时,地面突然震动!一条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尾从水下破出,重重拍打在水球表面!
哗啦——
水花散去,露出守护者的真容:一条半机械化的太古蛟龙!它左眼是翠绿水晶,右眼是明黄水晶,身躯左侧为青色鳞片,右侧则覆盖着金属装甲。最奇特的是,它头顶的角已经分叉为七股,每股顶端都嵌着微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袖珍版的周小菲克隆体!
「清雅大人的座驾...」林秋月-蓝衣震惊地认出它,「居然被改造成了这样...」
蛟龙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机械右眼闪烁着红光:「检测到蓝衣基因标记。目的?」
“拯救试验场E-7。“她直视蛟龙双眼,“清洗程序被滥用,需要集合七姐妹启动最终方案。“
蛟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座金字塔都在颤抖:「谎言!监察使已死!最终方案是禁忌!」
它巨尾横扫,林秋月-蓝衣勉强躲过,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深坑。水球中的绿衣和黄衣被震荡惊醒,茫然四顾。
“绿衣!黄衣!快挣脱锁链!“她大喊,“红衣已经醒悟,现在只差你们了!“
两位克隆体挣扎起来,但锁链纹丝不动。蛟龙冷笑:「钥匙在我的眼睛里。有本事来取!」
它张开血盆大口,高压水柱夹杂着冰刃喷射而出!林秋月-蓝衣双手结印,面前升起水幕屏障。两股水流相撞,炸开漫天水雾。
「没用的,你只有一枚碎片的力量。」蛟龙游走于大厅四周,「而我拥有两枚!」
确实,以一敌二太过勉强。林秋月-蓝衣的屏障很快出现裂痕,冰刃划破她的脸颊,金色血液缓缓流下。
危急关头,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通讯器:“苏辰!能听到吗?我需要周小菲的声音!“
通讯器那头只有杂音。就在她几乎绝望时,一阵奇特的波动突然从远方传来——是江城方向的灵气震荡!紧接着,所有水面同时浮现周小菲的影像,她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心灵中响起:
「小青,住手。」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蛟龙如遭雷击!它痛苦地翻滚着,机械右眼不断闪烁:「不可能...这个声纹...监察使大人?!」
林秋月-蓝衣抓住机会,冲向水球。蛟龙反应过来,巨尾再次扫来,但她不闪不避,任由尾鳍击中胸口——借力飞向蛟龙头部!
“原谅我...“她伸手抓向蛟龙左眼的翠绿水晶,“这为了拯救所有人!“
指尖触及水晶的瞬间,蛟龙突然停止反抗。它右眼的明黄水晶自动脱落,与水球中的两位克隆体产生共鸣。锁链应声断裂,绿衣和黄衣破水而出!
「原来如此...」蛟龙声音变得温和,「第七号终于觉醒了...」
两枚水晶碎片飞入林秋月-蓝衣手中。就在此时,整座金字塔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不断剥落!
「快走!」蛟龙用身体护住四人,「设施要沉没了!带着碎片去找第七号!」
离开前,林秋月-蓝衣最后回望了一眼。蛟龙盘踞在大厅中央,任由海水涌入。它头顶七个微型培养舱全部开启,里面的袖珍克隆体化作流光消散...
“谢谢。“她轻声道别,带着绿衣和黄衣冲向出口。
返回水面的路途惊险万分。通道不断崩塌,海水变得滚烫。当他们终于冲出金字塔时,整座建筑已经下沉大半。直升机放下救援绳,将他们拉离危险区域。
“成功了吗?“陈武急切地问。
林秋月-蓝衣摊开手掌——翠绿与明黄两枚水晶碎片静静躺在掌心。加上之前的三枚,已经集齐五枚原体碎片!
“还差最后两枚...“她望向江城方向,“红衣和靛衣的。“
直升机转向返航。途中,绿衣和黄衣逐渐恢复意识。通过她们断断续续的叙述,一个惊人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周清雅当年设计的“混沌灵根“,实则是将自身基因与某种宇宙病毒结合的产物。它像程序后门一样,能干扰监察使系统的正常运行。而周小菲作为第七克隆体,是唯一完全继承了这份基因的存在。
“也就是说...“林秋月-蓝衣声音发颤,“最终方案需要...“
“牺牲一个混沌灵根携带者。“黄衣平静地接话,“作为防火墙核心。“
绿衣补充:“苏辰或周小菲...必须死一个。“
陈武闻言,独臂剑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在机舱内留下深深划痕。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在寂静中回荡。
江城上空,紫色光茧越发耀眼。
当直升机接近城市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骇人一幕——无数全息影像从光茧中流泻而出,覆盖了整个天际。周清雅临终前的记忆正在全城播放:
病榻上的监察使将一枚紫色水晶注入自己克隆体胸口:「记住,你是希望...当收割者来临时...引爆混沌灵根...」
影像突然扭曲,切换成周小菲痛苦的面容。她的声音通过所有电子设备传出:
「还剩18小时...需要所有碎片...」
林秋月-蓝衣握紧五枚水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不安。如果最终方案必须牺牲一个混沌灵根者,以苏辰的性格,他一定会...
“全速前进!“她对驾驶员大喊,“我们必须赶在苏辰做傻事前阻止他!“
然而当直升机降落在江城指挥中心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一张字条:
「我去找最后两枚碎片。保护好那五枚。——苏辰」
字条旁边,玄阴令静静躺着,背面的山水纹路全部消失,只剩一个血色倒计时:
【17:59:47】
【17:59:46】
【17:5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