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收利息！你们出来试试？

不死山外，那口漆黑的“不死之棺”如同一座沉默的界碑，镇压着万古的怨与恨。

它静静矗立，无声地嘲讽着禁区深处那些曾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至尊。

余波未散，星空各处，无数目光依旧聚焦于此。

震撼、敬畏、恐惧、狂热……种种情绪在不同的生灵心中交织。

人族古路上，一颗颗沉寂的星辰之上，有喜极而泣的泪水划过苍老的脸颊。

“赢了……杨坚他……真的做到了！”

“以一己之力，硬撼禁区，渡劫功成，还反过来羞辱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多少年了，我人族何曾有过这般扬眉吐气之日！”

一位位隐世的人族老宿泣不成声，他们见证了太多的黑暗与血泪，此刻的光明，显得如此珍贵。

就连遥远星域中，某些不可言说之地，亦有眸光微微闪动。

“此子……有点意思。”

一道模糊的身影，周身环绕着万古岁月都难以磨灭的混沌气，轻声自语。

那是……一尊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成圣体！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万古，此刻却也因杨坚的壮举而泛起一丝波澜。

“人族……确实太苦了。”

另一处，仙光缥缈，瑞彩万千之地，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白衣胜雪，独立于九天之上。

她便是古今未来最令人惊艳的女子之一，狠人女帝！

她静静地凝视着不死山的方向，那双清冷的眸子中，也难得地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为成仙，只为在这红尘中等你归来……”

她轻声呢喃，似是追忆，又似是感慨。

杨坚的出现，他那股不屈的战意，那份宁为玉碎不为瓦签的决绝，让她也想起了某些尘封的过往。

而此刻，作为这一切的焦点，杨坚依旧立于不死山之外。

他没有立刻离去。

先前那股惊天动地的杀伐之气，此刻尽数收敛。

他仰头，望向苍茫宇宙，又低头，看向那血染的废墟。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那是荒古末年，人族沦为血食的悲惨景象。

那是他的族人，他的亲友，在异族的屠刀下，发出的绝望哀嚎。

一声声，一句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最深处！

他曾发誓，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刽子手，付出血的代价！

他曾发誓，要为人族，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一滴滚烫的泪，悄无声息地从杨坚的眼角滑落。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滴泪，为逝去的同胞而流！为曾经的屈辱而流！

泪水蒸发，他眼中的悲伤瞬间被无尽的冰冷与决然取代。

就在此时！

不死山内，隐约传来阵阵微弱却饱含希冀的呼唤。

“杨坚大人……”

“救救我们……”

那是被困在不死山外围，或者被其气息压制，苟延残喘的人族生灵！

他们看到了杨坚的神威，看到了人族崛起的希望！

杨坚听到了。

他的心，猛地一颤！

他本欲转身离去，暂避锋芒，待日后彻底清算。

但这一声声带着血与泪的呼唤，却让他无法挪动脚步！

“离开？”

杨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

“今日，我便先收回一点……利息！”

他猛然转身！

那双洞穿虚空的眸子，再次投向了死气沉沉，却又弥漫着无尽恐怖气息的不死山深处！

“轰！”

他一步踏出，身影如电，竟是朝着不死山内部，逆行而去！

“他……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还要杀进去不成？！”

宇宙各处，观望的生灵无不骇然失色！

刚渡完准帝劫，硬撼了两大至尊道身，与诸帝烙印搏杀，他竟然还不罢休？！

疯了！

这个杨坚，绝对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死山深处，那几道沉寂下去的至尊气息，陡然再次波动起来！

“小畜生！你还敢回来？！”

石皇那暴怒的神念，如同亿万惊雷炸响！

杨坚对此充耳不闻。

他的目标，早已锁定！

那是一株扎根于不死山外围与核心交界地带的古树！

树干虬劲，如同一条条苍龙盘绕！

每一片叶子，都晶莹剔透，闪烁着九彩霞光，更有点点星辉在叶片上流转，仿佛蕴藏着三千大道！

悟道古茶树！

传说中，饮其叶泡的茶，可助人悟道，功效逆天！

这株古茶树，乃是不死山最重要的神物之一，亦是他们漫长沉睡中，偶尔苏醒时感悟天地，维持道果的重要依仗！

“给我……起！！！”

杨坚来到悟道古茶树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双臂肌肉賁张，青筋如虬龙般暴起！

准帝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轰隆隆！！！”

大地剧震，山石崩飞！

那株仿佛与整片不死山龙脉相连的悟道古茶树，在杨坚这滔天巨力之下，竟被他……连根拔起！！！

泥土翻飞，神光冲霄！

“竖子！尔敢！！！”

不死道人那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声传来！

一道虚幻的身影，在悟道古茶树原先扎根之地凝聚。

他面容枯槁，双目却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死死盯着杨坚！

“杨坚！你当真要与我不死山……不死不休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与一丝难以置信。

这人族小辈，胆子也太大了！

刚让他们吃了如此大亏，竟还敢折返，夺他们的悟道古茶树！

这是在刨他们的根基啊！

“嗡——”

“嗡——”

另外几个方向，同样有数道恐怖绝伦的身影浮现。

气息之强，丝毫不逊于不死道人此刻的虚影！

他们皆是禁区至尊，被杨坚的举动彻底激怒！

“一个刚刚踏入准帝的小辈而已！”

其中一道身影冷漠开口，声音如同万载玄冰。

“纵然你的准帝劫有些诡异，堪称逆天！”

“但现在的你，难道还能再引来一次天劫不成？”

另一道身影带着森然的杀机：“你以为，凭你一人，真能挑衅我等所有禁区的威严？！”

“今日，你若不将古茶树留下，便休想活着离开！”

他们语气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似乎只要杨坚敢说一个“不”字，便会立刻招来雷霆万钧的打击！

“哼！一群藏头露尾的老不死！”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自宇宙深处传来！

一道金光璀璨的身影，撕裂虚空，降临在不死山外围！

他身材魁梧，发丝如金，眸光开阖间，有日月星辰幻灭！

正是那尊大成圣体！

他遥对不死山深处的几道至尊虚影，声如洪钟：

“你们若是敢以真身出手，围攻一个小辈！”

“今日，我便极尽升华，与尔等玉石俱焚，打杀你们几个老鬼！”

大成圣体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无边的霸气与决绝！

极尽升华！

那是生命最后的璀璨，将自身所有道果与生机在瞬间燃烧，爆发出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

代价，便是身死道消！

“说得好！”

“圣体前辈威武！”

紧随其后，人族星空古路之上，亦有数十道强大的气息冲霄而起！

“我等虽不及前辈万一，但也愿追随前辈，与这些黑暗至尊死战到底！”

“平时我人族之内，或有纷争，或有龌龊！”

“但面对尔等禁区妖邪，我人族上下，向来同仇敌忾，死而后已！”

一位位人族的大能、圣贤纷纷现身，隔着无尽星空，声援杨坚，威慑禁区！

他们知道，今日若是让杨坚孤军奋战，人族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便有可能熄灭！

不死山深处，几位至尊虚影的气息明显一滞。

大成圣体的威胁，他们不能不重视！

一位愿意极尽升华的大成圣体，绝对能拉着他们中的一两位同归于尽！

这个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族强者虎视眈眈！

“呵……”

杨坚扛着那株流光溢彩的悟道古茶树，发出一声冷笑。

他目光睥睨，扫过不死道人以及那几道至尊虚影，充满了不屑。

“一点利息而已，就让你们如此气急败坏？”

“看来，你们不死山，也不过如此！”

“怎么？”

杨坚向前踏出一步，恐怖的准帝威压如山洪海啸般席卷而出！

“你们若是不服气，大可一起出手试试！”

“刚才的准帝天劫，你们也看到了，其威能足以比肩寻常大帝经历的劫数！”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老家伙，有几个敢出来，再沾染一次天劫因果！”

杨坚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与自信！

他很清楚，这些自斩一刀，苟活于世的禁区至尊，最怕的就是天劫！

尤其是他这种沾染了帝影、万道和鸣的变态天劫！

一旦被波及，轻则道伤加重，寿元大损，重则直接引来自身的大劫，当场化道！

“说不定，那样还能遂了我的心愿！”

杨坚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

他巴不得这些至尊冲出来！

他还有底牌未出！那口“不死之棺”，可不仅仅是用来羞辱人的！

不死道人等至尊的虚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杨坚的话，句句诛心！

他们确实不敢轻易出手！

尤其是石皇和不死道人，刚刚损失了重要道身，元气大伤，此刻更是投鼠忌器！

“哼！石皇，不死道人，你们的麻烦，自己解决！”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而冷漠的声音，从太初古矿的方向悠悠传来。

“一株悟道古茶树而已，对我等而言，并非不可或缺。”

“为了它，与一个人族疯子，还有一尊大成圣体拼命，不值得！”

仙陵方向，亦有缥缈的声音响起：“不错，此子气焰虽嚣张，但终究只是准帝。”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吾等不愿再沾染更多因果。”

其他几个禁区，也纷纷传达了类似的意思。

显然，他们不愿意为了不死山的损失，而将自己拖下水。

“你们……！！！”

石皇和不死道人的神念在剧烈波动，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被其他禁区……抛弃了！

“哈哈哈！”

杨坚见状，仰天长笑，声震寰宇！

他扛着悟道古茶树，睥睨着不死山深处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至尊。

“一群废物！”

他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而后，他再不多言，转身，扛着那株霞光万道的神树，大步流星地朝着不死山外走去！

无人敢拦！

那些先前叫嚣的至尊虚影，此刻都沉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坚将他们的至宝夺走！

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但，形势比人强！

杨坚走到不死山那无形的场域边缘，即将踏出禁区范围之时，却又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目光再次投向不死山深处。

那目光，深邃而冰冷，带着一丝戏谑，更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记住！”

“今日，只是开始！”

“我，杨坚！”

“还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玄冰，又似地狱深处吹来的寒风，让不死山内的至尊们，灵魂都为之战栗！

说完，他不再停留，一步踏出，身影彻底消失在不死山外。

只留下那株被连根拔起的悟道古茶树，在他身后沉浮，散发着诱人的道韵，却也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禁区的耻辱！

不死山内，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才爆发出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充满了无边怒火与屈辱的咆哮！

但，也仅此而已了。

“小友，请留步。”

就在杨坚离开不死山范围，准备横渡星空之际，一道温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大成圣体的传音。

“请小友前往圣涯一叙，如何？”

杨坚脚步一顿，眸光微闪。

圣涯，那是人族圣体一脉的祖地，亦是宇宙间少数几个连禁区至尊都不愿轻易招惹的净土。

他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