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糜与小菜

书彗听见赵怀源长时间未进水的哑音，边将衣服取下来放在怀里，边答道：“也可能是这封南的竹席太凉了。公子，你又贪凉又不喜欢在上面加软被再躺，或许是离这竹席太近了，吸凉了。”

将衣物取过来，赵怀源擦完还是穿着亵衣坐在披子里，毛巾也抛进盆里，坐在床上小脸都变成汤包上的那些褶子。

将衣服放在赵怀源床边上触手可及的地方，转身把盆抱起，准备出去。

还没走出去便被叫住，贪凉又怕痛的赵怀源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垫个软被，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重生感到饿意的她赶紧叫住书彗：“阿慧，今日吃咱呀！”

书彗无奈的叹了口气，捧着盆子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容置疑：“不可以一起坐床上吃哦。公子，你可给下床了哟！不下床吃不了哦？”

“啊？我要行不行嘛？人家有点累累的呢？”赵怀源不死心，还是想，拉扯一下。

吃了变音丸之后，赵怀源的清冷音变成也是带着书生声的青年音。撒娇起来让书彗也生不起气。不过，面对这种原则问题，选择微笑的看着她。

赵怀源知道这事儿没有排旋的余地，只好乖乖起身把束胸穿好，衣服套上，光着脚便跑到桌边，看着书彗带来的食物。

书彗瞧见这一幕，马上就发出吱一声，放下盆就冲到床边。

非常生气的从地上抓起鞋子，走过去：“少爷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听话呢？这地上那么凉，你赤脚就站在上边，小心一会被凉的闹肚子。又给喝药，就好啦！”

赵怀源知道自己有点急切，在桌子边上站着，脸上带着灿笑：“书彗慧，不要生气吗？我没有下次了吗？”

书彗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呢？要她说自家大人什么都记得住，脑子也特别灵活，性子也好，就是身子骨总不好身身体虚的慌，虚火又极旺明明都碰不得凉与冰。

就喜欢贪凉，贪冰。也不是记不住，就是喜欢赤着脚走在这冰凉的地面上，觉得舒服便不顾及自己的身子，真让人操心。

作为从小随着一起长大了，还年长大人几个月书彗也不顾及赵怀源，一边将鞋放在他的脚边，一边抬头对他翻了个白眼：“少爷，奴婢一会便给你煮点二黄水。”

赵怀源听到二黄水，立马就委屈起来了。

二黄水有大黄、黄连、藿香与布渣布。因为里边有黄连所以很苦，但是对下火虚火旺肠胃和排便有问题人里面的大黄是佷不错。

当然，如果你天生就是比较寒气重，然后脾胃也是湿的不可以用大黄哦。

赵怀源还想叫苦，便要开启自己的嘤嘤嘤攻击。

瞧出她意图的书彗立马伸出一个手：“打住，打住少爷，您不在乎您的身体，我可是要挨骂的，您又不是不知您的身体就您现在走过来这一段便足够。不到申时就开始喊口干口臭，晚上排便有问题啦。

到时候哭着的人，又给撕心裂肺了。”说完书彗赶紧转身，便跑到门边，捧起刚刚落下的盆。

赶紧推开门，跨过门槛，关上门。

只余赵怀源一副天崩了，望着被狠狠关上的门。

如同人出去谋生，被留在家里守家的快乐小狗，小狗不知道什么是钱，但小狗委屈不能跟着人一起出去，小狗以为自己是个小废物，啪嗒一下，眼里的光都消失。

直到赵怀源转身坐在凳子上看见书彗带来的救济粮，让她眼前一亮的：“哇！”

今日书彗猎回的是煮的浓稠的糜与五碟小菜。有孙常在在之前，偶然尝到了从岭西过来的橄榄菜。发现其配上白粥非常合自己的口味，便让府里面的，管家定时从岭西商贩手中买橄榄菜，放在厨房里供府里享用。

封南此时五月正是品尝On菜时，美味的0n菜全身都是。脆爽的〇n菜梗非常合适，炎热的封南喝粥，哪怕是百姓也会常备的。

酸辣豆角，酸脆爽脆让人胃口大开。酸辣藠头在嘴巴里慢慢的嚼后使人口齿生津。辣萝卜身为潇湘人孙常在却喜欢更辣一些，多辣少咸的味道使孙常在无论何时，都让厨房备着这几样。

嘴巴甜甜书彗将厨房里边的厨娘们全哄的开心的不要不要，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的，都给混熟了。听见要给新来的御史大人带些清淡的，便想着所有小菜都来上。

书彗想着自家大人那胃口，胃口不大，又贪食。赶忙阻止：“哎呦好姐姐，您可别我们家大人啊！那胃口啊，没多大。去一些酸辣开胃的，胃口重一些的来个4，5样便是，别太好吃，把人给吃出毛病来了。”

厨娘听到此话，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哎，这也真是！这不读书不要命吗？真是。这身体不好啊！往后可有的好受了。”一边说着一边动作也没停，动作利索的没一会就装好。

很显然厨娘也是身经百战的，虽然书彗说是胃口太小，怕吃的太多。但从厨娘表情和言语中不难猜出，把这话给歪到别的地方去。

书彗听到这话，也就笑了笑，没多加磨蹭，算了算时间她家懒虫大人，该起身了，也便同样不磨蹭托住手上的托盘。

看了看里边小菜的量，便让厨娘把小菜又减少了一些。

厨娘照做后才利落的从厨娘手里接过餐盘稳稳当当的在手里调整好。打了声招呼，便走回去。

讲真的书彗真的很了解他家这个懒鬼，贪吃大人。侍书彗放好东西转身回到屋子里。便发现赵怀源一脸满足的靠着太师椅，再看向一处桌面上，果然，粥和小菜都吃的干干净净，只余下几个空碗在那等着书彗收拾。

待书彗又全部收拾完，拿去了厨房。厨娘见到这造的干净的碗筷，不禁打趣：“这大人造的这么干净，也不知还饿不饿？

早知道就不听你这小妮子说的，捡一些去应该留着的，免得吃完了，还饿着，这不给找我的错处。”

书彗听见这话，眉头跳了跳：“哪能啊？姐姐，这大人哪里是不够啊？我让姐姐打的还多了呢？

估计是姐姐的手艺太好了，大人啊！没考上之前是漠南人那大鱼大肉啊！

真没少吃，从前就没少吃好喝好，如今碰到这小菜儿，也许是只觉得新奇，一下子胃口就大开了？多吃了些躺在那椅子上，哎呦动弹不得。要是再多点，那就美中不足了，”

“啊，这样啊！”瞧着这厨娘脸上那尴尬。书彗也没想，岔开这话，放下托盘道：“唉，别提了，我现在啊，得赶紧去抓些消食的泡着带大人喝。姐姐，我先走了哈！拜拜”

“啊，好好好。”

书彗一顿夹枪带棒的走出门口，走到没人处往边上：“呸，什么玩意？还上赶着想掏我钱来。什么东西？胃口这么大，还想着从我怀里掏还攀扯起我家大人来了，不要脸。”

书彗在前边与后院的人打关系时对着那些脸嫩婢女们也多加关怀，对着那些年老的，什么好话都上去时。加上掏钱掏的爽快，年老的资质高的掏多一些，脸嫩的资质少一些的，就按着比例照着来。

怕那些仗着年老资质高的，便去抢那些脸嫩的。书彗早在来的时候就细心的让人换人将几块白银细细的剪成一颠一颠，分的时候，那些老的瞧了一眼，便笑了笑，捧着自己的那份，便不看了。可便是这么一点点，都让那些年纪小的婢子们欣喜若狂。

从这院头掏到院尾，自然也没少这厨房的。可惜这厨娘看着面软好说话，心思还挺重。都收了自己的那份看到书彗回来，还是起了，想再多收一份的心思。

可惜书彗从小便跟当作心眼多的养，自然知道，人的那些心思。对于这种起了心思，想再多坑一笔的。自然也不惯着，想架火好老娘，那在不得把你架子给你扯了。装什么呢？还跟她比起了解来了，见过大人吗？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