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许大茂显摆，无形打脸

许大茂从乡下放电影回来，春风得意。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刻意的摇摆。他手里提着几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着他引以为傲的“乡下人情”。

那张平日里就爱显摆的脸上，此刻更是挂满了止不住的炫耀笑容。

他一进院，那股得意劲儿便再也藏不住了。他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便高声嚷嚷起来，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在乡下如何“受欢迎”。

他的声音故意拔高，朝着秦淮茹家敞开的门口方向，仿佛秦淮茹是唯一的听众。

“哎哟，乡亲们真是热情啊！我走到哪儿，都有人抢着给我送这送那！非要我收下！”许大茂夸张地挥舞着手里的布包，将气氛渲染得活色生香。

他将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院中央那张磨得发亮的石桌上，嘴角的笑意几乎咧到了耳根。

他从包里掏出几根干瘪的红薯，皮上还带着泥土的痕迹，以及一把瘦小的花生。他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摊开，像展示珍宝一样。

“瞧瞧，这都是乡下人硬塞给我的！盛情难却啊，推都推不掉！”

他用一种略带惋惜又充满自豪的语气说道。

他偷偷瞄了一眼秦淮茹。秦淮茹正站在自家门口，眼神有些放空。

她机械地洗着手里的衣服，显然没把许大茂那些炫耀的话听进去多少。

许大茂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随即又自我安慰起来，觉得自己的“受欢迎”程度，已经远超院里所有人。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周凡正好从红星饭店下班回来，他身上还穿着整洁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一个油渍不染的精致油纸包。

他步履沉稳，不紧不慢，仿佛没注意到院里许大茂的“个人表演”。

这个油纸包里装着的，是王明远经理特意奖励给周凡的点心。

这些点心，是红星饭店今天新尝试的，用料考究，工艺复杂，平日里轻易不对外售卖。

周凡打算分给院里几个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小孩，作为一点小小的奖励。

周凡刚走到院中央，几个在角落里玩泥巴的孩子便循声望去，他们眼睛一亮，立刻扔下手里的玩具，欢快地朝周凡跑了过来。

“周叔叔！周师傅！”棒梗、小当和槐花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眼中充满了纯粹的期待。

他们知道，周凡师傅总有好东西。周凡看着围上来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轻轻打开油纸包，一股浓郁的奶香和蛋香，如同无形的手，瞬间从小小的纸包里挣脱出来，以不可阻挡之势弥漫开来。

那香味，带着奶油的醇厚绵长，以及面粉烘焙后特有的清甜芬芳，瞬间充斥了整个四合院。

香气霸道而诱人，它毫不留情地冲淡了院里原本的各种杂味，甚至盖过了许大茂那几根红薯的“土气”。

点心造型精致小巧，色泽烤得金黄酥脆，上面还撒着一层细密的糖霜，在傍晚的微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孩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喉头滚动，口水忍不住往外流淌，仿佛闻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天堂美味。

周凡微笑着，动作优雅地将一块块点心分发给孩子们。

孩子们接过点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弄掉一丁点。

他们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般，小口小口地咬上一口，脸上瞬间绽放出幸福的表情。

甜腻的香气在他们口中炸开，小当吃得满嘴都是糖霜，含糊不清地问道：“哇！真香！周叔叔，这是什么啊？”

棒梗的眼睛亮晶晶的，平时在院里作威作福的他，此刻像只温顺的小猫，就差摇尾巴了。

槐花则乖巧地抱着点心，小脸蛋上写满了满足，她甚至不敢大口咀嚼，仿佛这样能让美味停留更久。

几个原本在不远处观望的邻居，也忍不住朝这边张望，他们的鼻翼微微翕动，显然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香气所吸引。

许大茂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在周凡打开油纸包的那一刻，便如同被冰霜凝固一般，彻底僵硬了。

那股浓郁霸道的点心香味，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自我陶醉的得意上。他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

他那几根干瘪的红薯和一把花生，在这股诱人的甜香面前，瞬间显得那么的寒酸、那么的黯然失色，简直不值一提。

它们仿佛从“珍宝”变成了“垃圾”，被这股甜香衬托得一无是处。

许大茂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几下，但他很快就掩饰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本想在秦淮茹面前好好显摆一番，用乡下的“受欢迎”来衬托自己的“优越”。他甚至在脑海中预演了秦淮茹艳羡的表情。

然而，他扭头望去，却发现秦淮茹的目光，早已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在孩子们手里的点心上。

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呆滞，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渴望与垂涎。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无法掩饰的饥饿感。

秦淮茹的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那股从未闻过的香甜味道，让她心中阵阵发痒，如同猫爪在挠。她的大脑仿佛被这股香气完全占据，里面只剩下周凡点心那诱人的甜香。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孩子们手里的点心，仿佛只要一松懈，那香气就会从空气中消散一般。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嘴角甚至不自觉地分泌出津液，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许大茂的脸色，已经从僵硬变成了青黑，像锅底一样。

他眼睁睁看着秦淮茹的注意力完全被周凡手中的点心夺走，内心仿佛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剧痛无比。

那份蓄谋已久的显摆，那份精心营造的优越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被周凡“不经意间”的出现彻底碾碎。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比任何言语上的嘲讽都来得更直接、更残忍。

许大茂看着秦淮茹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再看看自己面前孤零零的土特产，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直冲脑门。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心中一阵气梗，怒火直冒。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或者出言嘲讽周凡几句。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来。他能感受到周围邻居们投来的视线，那种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

他愤恨地瞪了一眼周凡，却见周凡正平静地看着孩子们，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一抹无声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他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院里发生的这出“小插曲”，又或者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周凡的这份从容，与许大茂的暴躁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没有言语，没有张扬，仅仅是凭着食物的香气，便轻易地摧毁了许大茂的自尊。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碾压，比直接的冲突更令人绝望。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转身，带翻了石桌边的一条长凳，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声音在相对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似乎在宣告着他内心极度的不甘和愤怒。

他不再看任何人，也没捡起地上的红薯和花生，只是气呼呼地、近乎狼狈地摔门而去。那背影，带着无法言说的沮丧和挫败，与他进院时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

秦淮茹收回目光，看着许大茂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确实没把许大茂的显摆放在心上，但那点心的香味，却真实地勾起了她内心深处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她攥紧了拳头。

周凡只是平静地看着孩子们吃点心，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一抹无声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有些东西，不是靠吹嘘就能得到的。真正的价值，在于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