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领主的恩情还不完

话说，伊索尔达其实是很喜欢黎明峡谷的。

先不提她从事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灰色暴利行业，且林彻出手大方阔绰，单看这里的人员组成——

领主林彻是个道貌岸然的古诺德死人；

总管萨蒂亚是在落锤省挂号的在逃通缉犯；

下边的哈瓦尔、阿维尔，一个强盗头子，一个盗墓贼，俩人的悬赏令还在白漫贴着；

还有布林乔夫，这位更是重量级，正儿八经的盗贼公会成员，标准的法外狂徒。

再加上伊索尔达，地下毒枭，天际本土毒品的缔造者。

伊索尔达：“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里面的！”

所以伊索尔达工作的非常卖力，成功为黎明峡谷的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活力。

这一点有相当程度上其实得归功于同行衬托。

以前她没来的时候，商业上的事都是林彻或者萨蒂亚代管，这俩人没一个是这块料，主打一个不犯错就行。

尤其是林彻，他仗着自己地位特殊，又有超强武力为保障，一般人不敢蒙骗他，干脆选择了撒手掌柜模式，让其他人自个看着办。

这个做法固然让众人颇为感激林彻的信任，但没有来自顶层的统一规划终究是个问题，多多少少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和无序。

好在黎明峡谷规模不大，船小好掉头，伊索尔达很快便弥补了这个缺陷。

在下周的例行会议上，伊索尔达向林彻递上了最新的贸易数字。

数字本身并没有多大，第一批生产的十字弩不多，加上一些多余的铁矿木材，总共也才赚了两千出头塞普汀的利润。

但这就够让林彻开心的了。

这代表他的领地终于实现了自我造血循环，以后只需继续发展下去，结余必定会越来越多。

结果伊索尔达说，不需要以后，现在就可以想办法把贸易额翻番。

伊索尔达：“这次的出口方向是裂痕领，由于你之前特地要求过避开裂谷官方的眼线，因此整体上以稳妥和熟悉流程为主，没有过多追求利润。”

至于以后就不用这样了。

伊索尔达：“我认为，军火走私是个潜力很大的行业，我们没必要局限于天际内部，完全可以向晨风和赛瑞迪尔发展，那里可没有监管。”

伊索尔达可不是乱说，她是专门调查过的。

赛瑞迪尔自从浩大战争后，皇室权威碎了一地，只能勉强维持统治，各地实质上都陷入了割据和混乱之中。

而晨风就更别提了，先是红山爆发，再是亚龙人入侵，生存环境早就恶劣到不能看，以至于有大量难民逃到了天际。

此前裂谷城的斯库玛贩毒集团，其首领和底下一众头目多是暗精灵，正是因为他们流落到天际后没有正经谋生手段，才投身黑道。

是以，这两个地方都处于严重的动荡中，对武器的需求极为迫切。

伊索尔达估计，黎明峡谷的武器要是运到这两个省，售价至少能翻三倍，即便扣去长途运输的成本和潜在的安全风险，利润也能多出一倍。

林彻很满意伊索尔达的工作，不仅大加表扬一番，还表示后续的贸易都听她指挥，其他人要全力配合。

会议结束，闲人一个的林彻溜达着去了黎明守卫堡垒，学习他们的战斗技巧。

伊索尔达需要回收会议材料，稍微费了点时间，等她离开会议室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但她刚出门，却发现一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萨蒂亚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你遇上的那些困难？”

伊索尔达摇摇头，没多做解释。

她确实面对着很多困难。

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哪怕有林彻的地位背书，伊索尔达一开始也遇到了很多难以处理的局面。

比如伊索尔达找过哈瓦尔，想谈谈以后的商队安保问题，哈瓦尔扭头把自己的叔叔派过来开会——“盲人”伍尔夫。

再比如伊索尔达认为，当前的贸易瓶颈完全是产能跟不上的问题，因此希望工坊能多招募人手，结果甘马尔装聋作哑，索琳更是回怼，让她外行不懂别瞎指挥。

问题来了，这些是大伙有意孤立新人，专门刁难伊索尔达吗？

是，也不是。

次要原因，众人都看得出来林彻对伊索尔达的看重，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同时又看出林彻要故意考验伊索尔达，那当然得趁这个机会施点绊子。

更深层的主要原因——都说了，以前黎明峡谷的管理属于一片混乱，大家自己看着办，毫无规章制度。现在伊索尔达试图通过商业贸易厘清整套系统，重新明确职责，这种工作本来就是得罪人的。

伊索尔达很明白这点，所以她觉得没必要跟林彻诉苦，不如自己硬抗。

但萨蒂亚却说：“你还是不了解咱们这位领主，也没有认清自己的定位。”

萨蒂亚表示，林彻不是莱拉那种傀儡，也不是巴尔古夫那种两头受气的老好人，他是个人权威无限高的独裁领主，更接近于用武力维持统治的暴君。

在这个基础上，当林彻命令伊索尔达做事时，她得到的不只是任务，还有从领主那里借来的权威。

怎么个意思？

很简单。

第二天，萨蒂亚组织召开了临时会议，主要是跟哈瓦尔谈谈治安管理的事，但额外邀请了林彻和伊索尔达旁观。

会议上，萨蒂亚就当林彻不存在一样，直接毫不留情的批评了哈瓦尔，表示他管理的卫兵队伍依旧保持着很多原来的作风，土匪习气严重，勒令他们限期整改，并每天递交一份整改报告给自己。

哈瓦尔大惊失色，频频观看林彻的面色，试图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分析点结论出来。

结果林彻一言不发，哈瓦尔只好垂头丧气的接受批评，表示一定会尽快整改。

散会走人。

会后，萨蒂亚向伊索尔达问道：“今天林彻在这，哈瓦尔不敢造次。可即便明天他不在，我接着拿作风的事挑哈瓦尔的毛病，你觉得他敢不听吗？”

伊索尔达若有所思，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萨蒂亚说：“我本人其实没有什么威望，哈瓦尔更是个只认拳头大小的粗人，他之所以会对我毕恭毕敬，完全因为我是林彻的意志的延伸。”

萨蒂亚说：“所以，只要你坚决贯彻领主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保持一致，便可以在这片领地上放手去做任何事，没有谁能拦得住你——前提是，永远符合领主的利益。”

萨蒂亚最后补充道：“塞里斯有句古话，叫做‘凝聚意志，保卫领袖’，这是我们谍报部门做事的基本方针，现在我把它也送给你。”

伊索尔达懂了。

第二天，伊索尔达便去找了甘马尔和索琳，并强塞给他们一批新人，要求想办法指导提升这些新人的能力，尽快开辟新的武器生产线，扩大产能。

索琳试图拒绝：“领主大人承诺过，不会干涉我们的工作。”

伊索尔达：“我查过了，他只保证了你们两人的特权，学徒和助手是没有的，你们不愿意我就抽调别人干这事。”

索琳还在抵抗：“不行，我们有人员优先使用权，你不能越过我们使用他们。”

伊索尔达：“无所谓，你们只是兼职，大不了我占用他们额外的时间。”

甘马尔争辩：“学徒和助手们需要休息，不能连续工作！”

伊索尔达：“那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

甘马尔震惊：“他们不是奴隶，你这样做违反了天际的法律！”

伊索尔达：“你说法律我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