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手术台上的豪赌
- 末世手术刀:开局倒计时99小时
- 均菇
- 5385字
- 2025-06-20 11:09:04
黑暗。冰冷的手术台硌着后背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子。视野里只有幽蓝网格和猩红数字:【52:15:33】…【52:15:32】…旁边血红的【负债:71:50:29】像烧红的烙铁。感染在烧,毒素在爬,系统警告像丧钟在脑子里敲。
“猴子…”林默声音嘶哑,像破风箱漏气,抬了抬没受伤的左手指向墙角的药品柜,“砸…砸开它!”
“砸柜子?”猴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药!对!药!”他立刻在黑暗里摸索,很快摸到那把丢在地上的锈斧头。
哐!哐!哐!
沉重的劈砍声在狭小的手术室里炸响!火星在绝对的黑暗里迸溅,每一次都短暂地映亮猴子那张沾满灰、咬着牙的脸。门外的赵德贵被震得缩了缩脖子,嘟囔了句什么。
“开了!”猴子低吼一声,用力一撬!金属柜门发出刺耳的呻吟,扭曲着弹开!一股浓烈的灰尘和混合着药味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找…酒精!碘伏!抗生素!针线!麻药…如果有的话!”林默急促地喘着气,每说一个词都牵动伤口。时间在烧,命在漏。
猴子像只刨食的狗,双手在柜子里乱翻。玻璃瓶碰撞声,塑料包装的窸窣声。他摸出几个瓶子,凑到应急灯(猴子刚才不知怎么又弄亮了)惨绿的光线下看标签。
“林爷!这个!”猴子举起一个大棕瓶,标签糊了大半,勉强能认,“酒…酒精!75%的!还没挥发完!”他又翻出几个小瓶,“碘伏!还有…这啥?写着‘头…头孢’?过期三年了!针…针筒有几支,包装破了…线…缝衣服的线行不行?没找到麻药啊!”
“行…都行!”林默眼睛死死盯着那些东西,像饿狼看见了肉,“清创包…器械…那边推车上!”
猴子立刻扑向旁边蒙尘的器械推车。掀开落满蛛网的金属托盘盖布。手术刀、剪子、镊子…都还在!锈迹斑斑,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氧化物。
“这…这能用吗?全是锈!”猴子声音发颤。
“擦…擦干净!用酒精…反复擦!”林默咬着牙,“张姨!小芬!帮忙!把所有能找到的干净布…用酒精浸透!快!”
张姨和小芬被这气氛吓得脸色惨白,但不敢怠慢。小芬慌忙从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衬撕下布条,张姨也翻找着破麻袋相对干净的内层。猴子把酒精瓶递过去。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猴子则抓起一把生锈的手术刀和镊子,用浸透酒精的破布疯狂擦拭。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锈迹混着灰簌簌往下掉。擦完一遍,又用新布蘸酒精再擦。灯光下,刀刃依旧黯淡,但至少露出了金属的本色。
“林爷…擦…擦了几遍了,还是有点锈点子…”猴子声音发虚。
“凑合用!”林默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扶我…上手术台!趴着!”
猴子看着林默后背那被血污绷带覆盖、散发出隐隐恶臭的伤口,又看看手里寒碜的“手术器械”,腿肚子有点转筋。“林…林爷…我…我没干过这个啊!这…这要是一刀下去…”
“少废话!”林默低吼,因为激动又咳嗽起来,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要么…你动手!要么…看着我烂死在这儿!然后大家一起完蛋!选!”
猴子看着林默那双在惨绿灯光下亮得吓人的眼睛,又看看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张姨母女,还有门口那坨只知道发抖的肥肉。一股狠劲猛地冲上脑门。他妈的!赌了!
“好!林爷!我干!”猴子咬着后槽牙,把心一横,“张姨!小芬!按住林爷肩膀!别让他动!”
张姨和小芬强忍着恐惧,上前用力按住林默的肩膀。林默的身体因为剧痛和紧张绷得像块石头。
猴子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把相对锋利些的手术刀,又用浸透酒精的布狠狠擦了擦刀刃。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去割林默背上那早已被血污浸透、粘连在皮肉上的绷带。
嘶啦…
布条被割开、剥离的声音令人牙酸。绷带下恐怖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灯光下!
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皮肉翻卷,边缘呈现青黑色。伤口深处不再是鲜红的血肉,而是大片大片灰败、发黑、甚至有些发绿流脓的坏死组织!一些细小的黑色冰晶顽固地嵌在深处,散发着阴冷的寒意。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腥和腐败的恶臭瞬间充斥了整个手术室!
“呕…”小芬只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张姨也死死咬着嘴唇,别过脸去。
猴子脸色煞白如纸,握着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林…林爷…烂…烂完了!黑…黑的!”
“切掉!”林默的声音闷在手术台冰冷的金属面上,带着一种非人的冷静,“把黑的…烂的…都挖掉!露出红肉为止!快!”
“切…切掉?”猴子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动手!!”林默猛地一声嘶吼,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咆哮!身体因为激动剧烈地颤抖起来,被张姨和小芬死死按住。
猴子被吼得浑身一激灵!看着林默后背那恐怖的烂肉,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破刀。妈的!死就死吧!他心一横,眼一闭,手术刀朝着那片发黑的坏死组织边缘狠狠切了下去!
噗嗤!
刀锋切入腐败组织的瞬间,一股暗黄色、粘稠的脓液混合着黑色的坏死组织碎块猛地涌了出来!恶臭瞬间升级!
“呃啊——!!!”林默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喉咙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惨嚎!剧痛瞬间摧毁了他的意志!眼前彻底被黑暗和金星覆盖!汗水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身下的金属台面!
“林爷!按住!按住啊!”猴子也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刀差点掉地上。
张姨和小芬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林默剧烈抽搐的肩膀,眼泪都出来了。
剧痛如同海啸,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林默的神经。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
【警告!生命体征濒临崩溃!生存倒计时加速消耗!】
【紧急预支功能可二次激活!预支额度:剩余最大24小时!】
【是否预支用于局部神经阻断及生命维持?(预支时间*300%利息!)】
300%!高利贷中的高利贷!
林默的意识在剧痛的深渊里挣扎。不预支?活活疼死在这破手术台上?预支?再背72小时(24*3)的阎王债?加上之前的72小时,总共144小时!六天!六天还不上,死路一条!
“操…”林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意识被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
“林爷!您说什么?”猴子没听清,看着林默后背涌出的脓血和那恐怖的伤口,手抖得根本不敢下第二刀。
没有选择了!
“预支…24小时…神经阻断…”林默在意识深处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嘶吼!
【紧急预支二次确认!预支生存时间:24:00:00!】
【利息:72:00:00!】
【总负债:144:00:00!】
【启动局部神经阻断及生命维持(初级)!持续时间:手术进程!消耗预支时间:24:00:00!】
视野中猩红的数字疯狂跳动!【52:15:33】瞬间变成了【28:15:33】!24小时被瞬间抽走!而代表总负债的血红色数字【144:00:00】如同一座血色大山,轰然压在了幽蓝网格的中央!那行倒计时的速度仿佛都变慢了,带着死亡判决的沉重!
嗡!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冰凉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从脊柱蔓延至林默的后背伤口区域!那撕心裂肺、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虽然还能感觉到刀锋切割的触感和牵拉,但那深入骨髓、摧毁意志的剧痛消失了!
林默弓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粗重的喘息也平复了许多。冷汗依旧在流,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冰冷的清明。
“继续。”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猴子、张姨和小芬都惊呆了。刚才还痛得死去活来,怎么突然就…平静了?
猴子看着林默平静的眼神,又看看自己手里沾满脓血和黑肉的破刀,狠狠咽了口唾沫。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得凶狠专注起来。他不再看林默的脸,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个恐怖的伤口上。
噗嗤…噗嗤…
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灰败发黑的坏死组织。镊子夹起一块块腐肉,丢进旁边一个破搪瓷盘里,发出沉闷的“啪嗒”声。脓血不断涌出,猴子就用浸透酒精的布条粗暴地擦拭、挤压。恶臭弥漫。灯光下,猴子额头上的汗珠大颗滚落,混合着溅到的污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猴子全神贯注,动作从最初的颤抖笨拙,到后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和麻木的熟练。张姨和小芬死死按着林默,脸色惨白,几乎不敢看那血腥的操作。
终于,当最后一大块连着筋膜的发黑坏死组织被猴子用镊子硬生生扯下来时,伤口深处露出了相对新鲜、但依旧红肿发亮的红色肌肉和惨白的肩胛骨边缘。虽然依旧触目惊心,但至少不再是腐败的黑色。
“红…红了!林爷!挖…挖到红肉了!”猴子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脱力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激动。他浑身被汗和血污浸透,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
“消毒…彻底消毒!”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酒精…倒上去!”
“倒…倒上去?”猴子看着那瓶75%的酒精,又看看林默后背那深可见骨、暴露着新鲜血肉和神经的伤口,头皮发麻。这不得疼死?
“倒!”林默只有一个字。
猴子一咬牙,拧开瓶盖,对着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将瓶口倾斜!
哗——!
刺鼻的酒精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
嗤——!
一股浓烈的白气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升腾而起!酒精冲刷在暴露的神经末梢和新鲜创面上!林默的身体猛地绷紧!虽然没有剧痛,但那强烈的刺激感和灼烧感让他全身肌肉瞬间痉挛!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涌出!
猴子看得心惊肉跳,但手上没停,一瓶酒精几乎全倒了下去!暗红色的血水混合着酒精流淌下来,在地上积起一小滩刺鼻的混合物。
“碘伏!再涂!”林默咬着牙命令。
猴子赶紧拿起碘伏瓶子,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蘸饱了褐色的药液,用力地、反复地涂抹在伤口深处每一个角落,连骨缝都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猴子感觉自己的手都快废了。他看着林默后背那虽然被清理干净、但依旧狰狞无比、深可见骨的伤口,声音发虚:“林…林爷…这…这怎么缝啊?烂…烂掉那么大块肉…”
林默没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落在了旁边器械盘里一把锈迹相对少些的——骨科咬骨钳上。钳口带着锯齿。
“那钳子…擦干净。”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
猴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用酒精布把那咬骨钳擦得锃亮。
林默伸出左手,指向自己后背肩胛骨下方一处被腐烂组织侵蚀得特别深、几乎能看到骨头的区域。“这里…骨头表面…被腐蚀了…用钳子…把那层发灰发黑的…刮掉!露出白色骨面!”
“刮…刮骨头?!”猴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又开始抖。
“快点!”林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不刮干净…还会烂!”
猴子看着林默冰冷的侧脸,又看看那狰狞的伤口和惨白的骨头,一咬牙!他拿起那沉重的咬骨钳,小心翼翼地探进伤口深处,冰冷的钳口轻轻触碰到了那灰败的骨面。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骨头的细微声音在死寂的手术室里响起!每一次刮擦,都带起一点点灰色的骨屑!猴子感觉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搞什么恐怖的行刑!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一点一点地刮着。
林默的身体依旧紧绷,虽然没有剧痛,但那冰冷的金属在骨头上刮擦的感觉,如同用锉刀在刮他的灵魂。冷汗浸透了他的头发。
终于,猴子停手了,声音带着虚脱:“刮…刮不动了…露白了…”
林默微微松了口气。“针…线…穿上!”他看向小芬,“小芬…你来穿!”
小芬吓得一哆嗦,看着那粗大的缝衣针和普通的白棉线,手抖得厉害。
“快点!”林默催促。
小芬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定,颤抖着手,拿起针,捻起线头,对着针眼穿了好几次才成功。
林默看向猴子:“现在…缝!把伤口两边的皮肉…尽可能拉拢…缝起来!别管好不好看…能合上…减少暴露就行!”
猴子看着那深得能塞进拳头的伤口,两边皮肉离得老远,脸都绿了。“这…这怎么拉拢啊!差…差太远了!”
“使劲拉!”林默的声音带着狠厉,“用钳子夹住皮…扯过来!缝!”
猴子看着林默决绝的眼神,知道没有退路。他心一横,左手拿起一把还算完好的手术镊,狠狠夹住伤口一侧的皮肉边缘,用力往中间扯!右手拿起穿好线的针,对着那被扯过来的皮肉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针尖穿透皮肉!
“呃!”林默身体又是一绷!缝合的牵拉感同样强烈。
猴子像缝破麻袋一样,用最粗暴的方式,一针一线地将那巨大的伤口勉强拉扯合拢。针脚歪歪扭扭,皮肉被拉扯得变形,但至少…那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被封闭了大半!
最后一针打完结,猴子剪断线头,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双手沾满了粘稠的血污,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林默趴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后背传来阵阵麻木的胀痛和缝合后的紧绷感。视野里,猩红的倒计时:【27:58:47】…旁边,是那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血色大山:【144:00:00】。
手术…完成了?用一堆破烂,在黑暗里,由一个屠夫般的外行?
他扯了扯嘴角,一丝带着血腥味的疲惫和冰冷涌上心头。活下来了?暂时。但更大的债,背上了。
“林…林爷…这…这过期药…”猴子喘匀了气,拿起那瓶过期三年的头孢粉末,又看看旁边一个落满灰的盐水瓶,“兑…兑进去?给您挂上?”
“挂。”林默闭上眼。死马当活马医吧。
猴子手忙脚乱地兑药,用那支包装破损的针筒抽出来,再打进盐水瓶。他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输液架挂起来,又拿起一根塑料输液管和针头。看着针头,猴子又犯难了:“林爷…这…这扎哪?我…我不会找血管啊!”
林默疲惫地抬起左手,露出肘窝。“这里…摸到跳动的…扎进去就行。”
猴子抖着手,在林默肘窝摸索了半天,一咬牙,对着那跳动的青色血管扎了下去!
噗!针头刺破皮肤,扎进血管!暗红色的血液瞬间回流进输液管!
“成了!”猴子惊喜地叫了一声,赶紧固定好针头。
浑浊的、混合着过期抗生素的盐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林默的血管。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门口阴影里的赵德贵,不知何时悄悄挪到了那个被猴子翻得一片狼藉的药品柜旁。他肥胖的身体挡住应急灯的绿光,手在柜子最底层、一堆破碎的药瓶和杂物里摸索着。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一个冰冷的、圆柱形的小金属筒。
他偷偷拿出来,借着身体的遮挡看了一眼。金属筒很小巧,密封得很好,标签被污渍覆盖了大半,但隐约能看到一个蓝色的水滴标记和一行模糊的小字:“X-7浓缩细胞活性剂(实验型)”。
赵德贵绿豆小眼猛地一亮!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玩意儿…看着就不一般!他肥胖的手指紧紧攥住那冰冷的金属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塞进了自己油腻的裤兜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