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绝壁攀援，道在险中求

“天上？”

季闲，顺着李健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道，如同被天刀，劈开的、光滑如镜的陡峭绝壁，又看了看旁边，那条，正“轰隆隆”作响的、湍急的瀑布。

他的脸，瞬间，绿了。

“李……李兄，你……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玩意儿，别说是人，就是猴子，也爬不上去啊！那瀑布的水汽，把石头都冲滑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寻常人，确实，爬不上去。”

李健的语气，很平静。

“但，我们，不是寻常人。”

他没有再给季闲，任何质疑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生路！

摘星楼的人，已经散开，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搜索网。他们或许，会搜遍每一寸土地，但他们的思维，终究，还是人的思维。他们，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猎物，会选择，从这样一条，根本算不上“路”的绝地，进入大裂谷！

“季先生。”李健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锐利如鹰，“你是想，现在，跟我一起，上去。还是想，留在这里，等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来请你下去？”

季闲，被他这句话，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名黑衣人，冰冷的眼神，以及，那支，淬满了剧毒的袖箭。

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随即，他一咬牙，一跺脚，脸上，露出了，一副，英勇就义般的悲壮神情。

“我……我上！”

……

李健，从包袱里，取出了，剩下的，最后一捆麻绳。

他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腰间。另一头，则绑在了季闲的身上。南柯，则被他，护在了中间。

“南柯，怕吗？”他低头，柔声问道。

南柯，看着眼前这，令人头晕目眩的万丈绝壁，那双星辰般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恐惧。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小手，紧紧地，抓住了李健的衣角。

那意思，很明显。

——你在哪，我，便在哪。

李健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那片，被瀑布水汽，打得湿滑无比的绝壁之前。

他伸出右手，并指如剑。

一缕，充满了“厚重”与“稳固”之意的浩然正气，在他的指尖，凝聚！

他没有，去制作什么，复杂的文符。

而是，直接，用自己那，灌注了文气的手指，当做刻刀，狠狠地，刺入了那坚硬的岩壁之中！

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

他的手指，竟真的，在岩壁上，留下了一道，深达数寸的刻痕！

他写的，是一个字。

一个，最简单的，也最实用的字。

——“攀”！

那“攀”字，刚一成型，竟微微地，泛起一层宝光，仿佛，与整座岩壁，融为了一体！它，不再是一个字，而是一个，完美的、坚固的、可供人借力的……攀岩点！

季闲在后面，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人力，还能，做到如此？！”

李健没有理会他的震惊。

他双手，抓住那个“攀”字，双脚，在湿滑的岩壁上，寻找到一个支撑点，身体，猛地，向上一提！

稳住了！

他低喝一声：“跟上！”

随即，他如法炮制，在那“攀”字的上方，又刻下了，第二个，第三个“攀”字！

他就这样，以身为梯，以字为阶，硬生生地，在这片，凡人，无法逾越的绝壁之上，开凿出了一条，通往天际的……登天之路！

季闲，看着李健那，在瀑布的水雾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无比坚定的背影，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也跟着，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去。

攀爬，是枯燥的，也是，极其凶险的。

冰冷的瀑布水汽，不断地，打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的体力，飞速地流逝。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云海深渊，只要，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季闲，好几次，都因为脚滑，险些坠落，幸得，腰间的绳索，以及，李健那有力的臂膀，才将他，给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反倒是南柯，让李健，省心不少。

她的身体，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她的脚步，更是，精准无比，总能，踏在最稳固的落点。她，就像是，一只，行走在山林间的，优雅的灵猫，没有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李健，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刻下了多少个“攀”字。

他只知道，自己文宫内的文气，早已，消耗殆尽。此刻，支撑着他的，完全，是那股，不肯服输的……意志力！

终于！

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刻下最后一个字，翻身，跃上一片，平坦的平台时。

他知道。

他们，到了。

他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与瀑布的水汽，彻底浸透。

季闲，更是，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只有南柯，还站着。

她走到，平台的边缘，向下望去。

只见，那深邃的，巨大的，幽魂大裂谷，已经，完整地，呈现在了他们脚下。

而在那遥远的、隘口的方向，十数个，如同蚂蚁般，渺小的黑色身影，还在，徒劳地，搜寻着什么。

南柯，缓缓地，伸出小手，对着那些黑点，轻轻地，握了握。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威严的……

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