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武馆挑战五岳派，陈岩对战显锋芒

天还没完全亮，演武场上就已经站满了人。

五岳派的弟子们整齐列队，青灰色的剑袍在晨风里轻轻摆动。一个年轻弟子大步走出，腰间的长剑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目光扫过振武馆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听说你们守城有功，我们特地来切磋一下，交流交流。”

没人回应。

赵铮站在人群后面冷笑，眼神却悄悄往陈岩那边看了好几眼。

“怎么？”那人声音提高了，“打退了漠北铁骑，反倒连比试都不敢接？难道真像外面说的那样——振武馆就是一群只会搬木头劈柴的粗人？”

老馆主周元通拄着拐杖，脸色很难看，但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东边缓缓走来。

陈岩一步步走进演武场中央，衣袖垂落，步伐平稳，连脚下的尘土都没扬起多少。

他看向站在高处的司徒空，语气平静：“既然是切磋，那就让我来试试五岳派的高招吧。”

司徒空手中的鎏金折扇轻轻一合，敲了三下掌心，笑容依旧：“好，柳元青，你去会会这位师弟。”

话音刚落，那名弟子便跃了出来，长剑出鞘，寒光一闪。

柳元青是三品剑手，最擅长“云踪步”，身形一动，就像影子一样绕到陈岩左侧，剑尖直刺肩井穴，速度快得几乎只留下残影。

可陈岩没躲也没挡，只是脚下轻轻一转，身子斜斜滑开三分，剑锋贴着衣服掠过，只听“嘶”的一声，布料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围观的人顿时惊了。

“他……躲过去了？”

“这是什么身法？”

赵铮嗤笑一声：“运气好而已！看他能闪几次！”

柳元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剑势突变，接连三剑如暴雨般落下，每一剑都瞄准关节要害。剑风呼啸，逼得陈岩连连后退。

可他的脚步看似凌乱，实则每一步都踩在极巧的位置上，像是踩着某种看不见的节奏。

虎韬步·归墟。

体内的真气悄然流转，《兵墟》中所学的“九霄剑阵”起手式已在经脉中酝酿成型。他微微闭眼，借着后退调整呼吸，脚步越来越稳，竟将对方的攻势一点点引偏。

第四剑刺来时，陈岩突然停下。

左袖一震，一枚铁蒺藜弹出，砸在地上“啪”地炸开，沙石四溅。

柳元青本能地闭了下眼。

就在这一瞬，陈岩猛地欺身上前，右手化作剑指，疾点对方手腕脉门；左手虚按胸前，掌风压住气息流动。

柳元青手腕一麻，长剑脱手落地。

全场鸦雀无声。

陈岩收回动作，脚下一碾，把铁蒺藜踩进土里，不留痕迹。

“承让。”他淡淡地说。

柳元青脸色涨红，低头捡起剑，默默退回队伍。

司徒空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折扇又敲了三下掌心，可节奏明显快了些。

“有意思。”他轻声道，“看来振武馆还真藏着些本事。”

话音未落，他又挥了挥手：“换双人合击。”

两名五岳弟子立刻上前，一人持长剑，一人握短刃，左右包抄，剑影交错成网，封死上下四方。两人配合极为默契，剑势连绵不断，显然是练了很久的杀招组合。

陈岩闭了闭眼。

脑海中浮现出兵墟深处裴昭布下的沙盘。

“敌合我分，动中取静。”

他睁开眼，脚下踏出虎韬步的变式，身形如轮转动，在剑网缝隙中穿梭闪避。每一次逼近都被他以毫厘之差避开，掌风扫过对手衣角，却不真正交手。

“他在耗我们！”左边那人低吼。

“别给他喘息机会！”

两人猛然提速，剑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步步紧逼。

陈岩忽然低喝一声，双掌划弧交错，模拟“九霄剑阵”的六爻位移。掌风凝而不散，竟化作六道锐利气刃，从不同角度破空而出！

右边那人剑势一滞，手臂被气刃扫中，踉跄后退。

另一人怒极反扑，短刃直取咽喉。

陈岩不退反进，转身旋踢，脚尖精准命中对方手腕，佩剑飞出，“咚”地一声插进沙地，还在微微颤动。

他稳稳落地，呼吸平稳，衣服虽沾了灰，却丝毫不显狼狈。双眼如刀，直直盯着司徒空。

“还要继续吗？”

司徒空握扇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发白。原本规律的三击掌心，现在只剩两下，第三下再也敲不下去。

赵铮早就悄悄退到了人群最后，嘴唇紧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好！好一个振武馆！”司徒空终于开口，声音还是温和的，可眼底已经没了笑意，“今日切磋就到这里。贵馆这位弟子……果然不凡。”

他说完转身要走，却又停下，回头看了陈岩一眼：“不过武道之路漫长，一时胜负，还不足以论英雄。”

陈岩没说话，静静站着。

风吹起沙尘，在他脚边打着旋儿。

远处，那面无字黑旗突然剧烈晃动，旗杆吱呀作响，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陈岩左手轻轻抚过腰间的玉佩，指尖传来一丝微弱震动——像是兵墟在回应什么。

他抬头望向东校场主帐，帘幕微微掀起，一道银光闪过，和昨夜看到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司徒空袖中寒芒微闪，千机弩的机括声极轻，几乎被风吹散。

陈岩右脚微动，虎韬步已蓄势待发。

掌心开始发热，九霄剑阵的第六爻正在经脉中凝聚，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骨骼发出细微的鸣响。

突破的征兆来了。

但他不能停，也不能收手。

他必须保持战斗状态，让这股力量在对抗中完成蜕变。

司徒空缓缓抬起手，折扇指向陈岩。

“下一局，由我亲自——”

话没说完，陈岩已动。

他一步踏出，地面裂开细纹，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向司徒空。双掌交错，六道气刃再次成形，逼得两名护卫横剑拦截。

掌风与剑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锐鸣。

陈岩借力腾身跃起，双腿连环踢出，一人被踹飞，另一人举剑格挡，却被震得单膝跪地。

他落地时双脚分开呈弓步，尘沙飞扬，稳如磐石。

周身气势节节攀升，体内真气奔涌如潮，凝气境的壁垒正在松动。

司徒空终于变了脸色。

他猛地展开折扇，扇面上的山河图裂痕加深，袖中千机弩悄然对准陈岩后心。

弩机绷紧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冰面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