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对于90后都已经到晚婚年龄的年代,80后的婚礼给大多数人的感觉不是惊喜,而是生命中必须要经过的阶段终于不可避免地来临了,不管你是否还相信爱情,不管你是终于等到那个你要等的人,婚姻还是来了,户口本终于派上用场了。
可是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还是尤其感到开心。
苏桐要从国外回来,我问她回来后还去吗?
苏桐告诉我:“这次出国其实也是学校的公派,回来后,就不再出国了。”
“那杨阳同意吗?”
“杨阳本来就不想出国的。”
苏桐的回答意味着杨阳的母亲终于还是妥协了,为了这唯一的儿子,为了能够给杨家留后,杨阳的母亲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我的脑海中便不断的出现这样一幅画面:杨阳的母亲不甘心地看着儿子和苏桐手拉手走在一起。
我问苏桐日子定下来没有。
苏桐笑着说是杨阳订的日子,5月20号。
每一个日子对于每个人来说总有不一定的定义,对于苏桐来说,这是她生命中最伟大的日子,但是对于我或者任何在这件事情上的局外人来说,也许会因为思念而感伤,也许会因为遇见而开怀,也许为因为离去而难过,可就是这天,成就了苏桐的幸福成就了杨阳的归宿,我会像期待赵灵儿的回来一样地去期待这个日子。
工作的日子平淡而安然,依然每天下单,交货,签合同或者其他临时的紧急项目跟进,纵然偶尔忙到团团转,但是依然是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生活。但是生活的气氛还是依旧笼罩在失踪的飞机的期待和悲伤当中,那一天注定成为那么多家庭无法忘却的一天,也注定让那么多关爱的亲人们不忍面对不愿放弃期待,可是对于我来说,我似乎渐渐放弃对赵灵儿的归来报以任何期待了。可古代圣贤老子总结得好: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伏。我接到了蔡小白的电话。这是自蔡小白回湖北之后,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
我正想着怎么跟蔡小白打电话的时候,蔡小白主动跟我说话了:“什么情况啊?Y”
我顿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挺好的啊。你呢?是不是变超级奶爸了?”
蔡小白说:“先不说我的事情,说说你吧?”
我心里想:蔡小白这会儿突然给我电话,好像每句话都有所指似的,便说道:“Y,你想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你是不是和赵灵儿又分了?”蔡小白问道
“什么叫做又分了?”我猜蔡小白肯定知道了我和赵灵儿的一些事情了,但是至于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想问他。
“Y,你还真的分了?”蔡小白说道
“Y,你这是在套我话呢。”我说道,“你咋就不盼我好呢?”
蔡小白说道:“我明天去广州,咱见面再聊。”
我猜疑着蔡小白这话的意思,便说道:“Y,你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非要等到见面的时候再说吗?”
蔡小白说道:“有些账得跟你当面算。”
“跟我算账?”我不解
“当然不仅仅是算账而已。”蔡小白说道,“有些消息,你一定想要知道的。”
“是关于赵灵儿的嘛?”我脱口而出,蔡小白跟我饶了这么久,定是有了关于赵灵儿的信息,“现在不能讲的嘛?”
“Y,你现在这么着急有什么用?当时一大把时光不好好把我,这会儿着急了,晚了。”蔡小白果然是有了关于赵灵儿的信息。
“亡羊补牢犹未晚。你没听说过吗?”我说道。一句云淡风轻,可内心里是多么地纠结和痛苦。
“见面跟你说吧。”蔡小白说道:“说什么早和晚都没有用,重要的是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情,但是时机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等你请我吃大餐呢。”
蔡小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挂了电话,留下我独自揣度着蔡小白的意思,回想着和赵灵儿的每一个画面,看着手机里那个再也拨打不通的号码,只有深深的叹息。
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会如约而至,就像有些人会不期而遇一样,年轻的时候,我们风花雪月的誓言到最后都抵不过岁月的变迁,我们曾经相拥过的恋人如今睡在谁的身旁,我们说好的婚礼甚至期间让各自感动不已的发言,如今都纷飞劳燕。
行走在告诉路上,看着那些装扮过后的婚车,我眼里都是羡慕。
虽然这世上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可是在那神圣的一刻,两个人互相肯定的眼神就足以包容着这所有的一切。
蔡小白按时到广州了。看到蔡小白又变得白白胖胖的,我心里也不用再担心他还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当中。
“Y,你可不能再胖下去了。”等蔡小白在餐厅里坐定后,我调侃起他来。
“喝酒吗?”蔡小白并不搭我的话,问我。
“你喝吗?”我问道
“要不,咱们还是喝点儿吧。”蔡小白建议道,“好久没跟你喝酒了。你酒量可见长了吗?”
“我是一杯倒,一向如此。”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蔡小白说道
我看着蔡小白,说道:“你Y这是想灌醉我的节奏吗?”,停顿了一会,只见蔡小白只对我笑,便继续说:“没事,你不用灌醉我,也可以说。”
蔡小白看了我一阵子,说道:“我为什么要灌醉你呢?”,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我为什么还要灌醉你呢?”
我拿起酒杯和蔡小白轻轻碰了碰说:“说吧,在哪儿?”
“武汉。”蔡小白回答得也不含糊
“什么时候?”我问道
“3月份的时候?”蔡小白说
我不解地看着蔡小白,说:“现在是什么时间?”
蔡小白说道:“4月份。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跟你说是吗?”
我看着蔡小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虽然难过却哭不来。
“我也是偶然遇见她的。”蔡小白解释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开始变得有些不关心蔡小白是怎样偶然遇见了赵灵儿,和赵灵儿是否有说过什么,我只想知道一个地点,这样只要我找到了赵灵儿,这所有的过程都不在是问题,也不再是我想要关心的地方,我只要一个她仍旧爱我的结果。
纵然爱会变的。
“她结婚了。”蔡小白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底气,在我听来,就好像嘴唇稍微动了一下,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样,可是我听得清楚明白:赵灵儿结婚了,就在3月份的时候,而那时候我在长沙,和一帮朋友们庆祝公司的成立,我在长沙,在一片鞭炮声中把公司的牌匾挂上去;而此刻的赵灵儿也许是在鞭炮声中穿上了白色的婚礼服,头上戴着一朵红色的小花,穿着高跟鞋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接受着一群陌生人的祝福。
蔡小白的意思是我不用找她了,我也不可能再找到她。
“我也会结婚的。”我说道:“可是她现在在哪里?”
蔡小白摇摇头说:“Y,你就当做了个春梦吧。”
“Y,哪里是一个春梦呢?”我笑道,可是声音里有明显地在发颤,然后鼻子就有些酸酸地,特别难受。
“那我估计都快成神经病了,我做一年的春梦啊。”
“Y,”蔡小白说着端起了酒杯。
蔡小白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酒一下肚之后,那一瞬间火辣辣的感觉就变成了愁肠百结的眩晕,想东西都会渐渐变得有心无力,于是就有些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就感觉我只不过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一样,梦里我遇见了蔡小白,可我又知道我那不是梦,因为我在梦里知道我是醒着的,于是我端起酒杯对蔡小白说:“来,咱干了。”
很奇怪,我知道我喝了很多酒,却不再记得蔡小白后来怎么温柔地劝慰,也不再记得蔡小白怎么把我带到他住的地方,我只记得我在喝酒,一直在喝酒,喝酒的时候,听见赵灵儿跟我讲:你不是说你不能喝的吗?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我就那样傻笑着,看着她说:我喜欢,我就喜欢。可是我发现她听不见我说的话,于是我就更加大声地喊,更加疯狂地手舞足蹈地喊,可她还是听不见一样地微笑地在我眼前越走越远,渐渐地我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于是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哭泣,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