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常同在一个公司做事,但夜晚单独与其他男人相处一室可是头一回,任盈不知要怎样去照顾他。宋法躺在床上乱挥着手,絮絮叨叨地自语,任盈没听清他说什么。任盈胡乱帮他把鞋脱了,盖上被子,又到卫生间弄过一块湿毛巾,帮他抹了抹脸。她正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却不料宋法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拉倒在床上。任盈惊了一大跳,想挣脱,“老师,你醉了,好好休息吧!”
宋法闭着眼,紧搂着任盈不放,嘴中说着:“我…没…醉…我…没…醉。盈…盈,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任盈使劲扳开宋法的手,刚移到床边,宋法又搂上了她的腰,满是酒气的嘴凑在她的耳边。“盈盈,你别走。我爱你!”
一个使劲要挣脱,一个死死抱住不放,两人又倒在床上。这回,宋法还顺势压上了任盈柔柔鼓鼓的胸脯。两人一阵折腾,任盈又喝了些酒,终觉不是宋法的对手。她只有含着眼泪无力地扭动,盯着天花板,委屈地被宋法压着,乱舔乱亲着。她现在觉察出老师原来是装醉的,其意在自己。真是白天教授,晚上叫兽吗?她脑海里满是乐烨的影子,满是乐烨的好。但现在一切仿佛都是远去的梦,她知道,她今生的爱情要毁了。
一阵狂风暴雨后,宋法软软地倒了下来。他看着任盈,抚摩着,“盈盈,对不起!我太爱你了。”见任盈没反应,他又抽自己,“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禽兽那样不顾你的感受。但是盈盈,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对你好!我会娶你,让你过富足的生活。”
“盈盈,别这样。我是真的爱你呀!你应该看出来了呀。”宋法想搂住她。
宋法爬下床,从行李袋里翻出一个蓝本本,放到任盈旁,“盈盈,你看,这是我的离婚证。我婚姻不幸,自从见到你,我知道我的爱情来了。我离了婚就是为了等到你,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的,不管我对你做出了怎样的行为。只请你看在我的一片痴心上原谅我,嫁给我!”
任盈只是不断的抽泣,眼泪把枕巾湿了一大片。宋法在旁边不停地劝,不停地道歉,不停地做保证。
任盈站起来又甩了宋法一记耳光,气呼呼、泪汪汪甩门而去。
一周过去了,乐烨想到任盈也应该要回滨港了呀?怎么没她的电话?乐烨忙拨宋法的手机。
“喂,宋律师,我是乐烨,盈盈男朋友。麻烦你找盈盈听电话。”乐烨对宋法说。
其实他们已在回程的车上,但盈盈盯着窗外,一直没理宋法。
“盈盈,你电话。”宋法把手机递给任盈,眼睛不敢看她,“乐烨的电话。”
“乐烨呀。我们在火车上了,明早到滨港。昨天感冒了,怕你急,所以没告诉你。”盈盈强打精神。
“怎么不告诉我呢?吃药了吗?严重吗?”乐烨很着急。
“没事。你放心!”任盈苦笑着答。
“叫我怎么放心?病了都不告诉我。”乐烨有些责怪她。
任盈嘤嘤啜泣。
“是我不好,不该说你。我明早来接你!”乐烨忙安慰,以为是说话重了。
“不用,事务所有车来接。”任盈阻止乐烨。
“我会不放心的。”
“没事,回来我就上你那。你挂了吧!”任盈没等乐烨再说,挂断了。
任盈踏下火车,脚底有无比的沉重。是这块热土,让她找到了真爱;也是这块土地,让她选错了老板,被无情地剥夺了贞节。她想告诉姐姐姐夫,让法律惩罚宋法这个畜生,但她又不敢面对现实的流言蜚语。任盈也确实感冒了,他们在江南多呆了两天,用来平复心情。她已经考虑好了,也考虑了宋法的忏悔,有着传统思想的她,如果不为贞节而死,嫁给他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除此,她无法面对一切,她觉得。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去选择去面对。
宋法开车把她送到乐烨工地门口。任盈拖着她认为肮脏的身躯下车,她要门卫叫乐烨出来。她远远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那是她付出了全部爱的乐烨。
乐烨跑过来抱住任盈,“怎么不进来坐?”他发现宋法的车停在门口,“是不是一回来就要上班?你们那个鬼老板也太抠了吧?”乐烨笑着说。但他发现任盈不对劲,没有了往日的热情,眼内还噙着泪,木呐呐地任由自己抱着,没一点久别重逢的感觉。
“盈盈,你怎么了?”乐烨抚了下任盈的头,“你还说没事,感冒很严重吧?”
任盈摆开乐烨,抬头望着天空忍住眼泪,坚定地说:“乐烨,我们俩不合适,分手吧!”
乐烨听了一头雾水,不明白,“盈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没烧着吧?”他过去摸任盈的额头。
任盈把他的手隔开了,急急地说:“我没发烧,我一直没发烧!”她把挂在脖子上的带有心型吊坠的项链取下来,还到乐烨手里,“忘记我吧!”
任盈转身想走。
乐烨被泼得云里雾里,找不着北。这才出去几天,爱情说没就没了?也没个理由?他拉着任盈,“盈盈,你冷静点,什么事?告诉我吧。”
任盈要挣脱乐烨,她向宋法的车走去。宋法很不好意思地向乐烨挥手打招呼。
“盈盈,我们的感情你说完就完?让我无缘无故?至少我要知道原由吧?”乐烨拉住任盈,“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呀!”
“乐烨,你放了我吧!我已经不属于你。”任盈背对着乐烨。她现在才感到无助,都说敢爱敢恨,可自己却不敢爱,也不敢恨。现在,该爱谁呢?该恨谁呢?
“怎么就不属于我?”乐烨奇怪她的话,“好好的,怎么就那样?”
过了一会,任盈把流在脸上的泪擦干,回转身来对着乐烨:“我老师能给我的,恐怕你还要苦干许多年。就这样,我决定嫁给他!算我对不起你!”
乐烨懵了,他拉住任盈不放。“什么?什么?就出去几天,是什么让你改变的如此快?你居然要嫁给一个中年油腻男人。”
乐烨反应过来,宋法怎么就不敢正面和自己打招呼,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他了解任盈,她决不是绝情的人。乐烨狠着牙问:“盈盈,是不是他对你怎么了?”
任盈不语。但任盈在乐烨面前还是掩饰不了眼泪,它在眼眶里打转。乐烨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看到了任盈眼里不能说出的屈辱。一定是宋法干了什么,这家伙一瞧就不是好东西。
乐烨快步走到宋法身旁,一把拽住他的领口,磨着牙,“宋老板,你说!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宋法做贼心虚,没敢正视乐烨,“我做了什么?她说什么我怎么知道,她是有理智有行为能力的人。”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没对她做什么,她怎么这样变的快?她怎么要含着眼泪含着屈辱?”乐烨已经愤怒,轮起了拳头。
“你可不要打人呀,我告诉你,这是违法的。”宋法有点怕。
“你不给我说清了,看我不揍你。”乐烨盯住他的眼睛。
“我没做什么,我能说什么?”宋法明显是狡辩,他知道说了就更不得了。
看着两人这情况,任盈没有动,也没有做声,默默地坐进车里。
“盈盈,你讲,他对你做了什么?”乐烨问任盈。任盈的脸上开始挂泪珠了,更加使乐烨坚定了怀疑。他不管不顾,一拳就朝宋法鼻梁打去。你想,乐烨好歹也练过,可知拳头分量。宋法鼻孔里立即流下了血,歪在一边,应该是鼻梁断了。吓的他乱喊乱叫,“我会告你的!快来救命!打人了。”
几个保安见乐烨并没吃亏,听到喊声也只远远的看着,并不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乐烨狠狠地问宋法:“你倒是给我说呀?你对盈盈到底怎么了?害她那样?”
“兄弟,我真的没什么,她说什么都是她自己的意愿。你知道你这样是犯法吗?”宋法是坚持不能说什么,还不忘了跟乐烨说法律。
乐烨已经气在心头,他又一拳击中宋法的下颌,痛的他哇哇直叫。任盈看着,心内确实想教训宋法,能打死他的心都有。但见乐烨出手那么重,又怕真出事,忙下车哭着跑来抱住乐烨,“乐烨,是我的错,是我贪图虚荣,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开他吧!”
乐烨甩开任盈,“不要你管,看我不教训他。”一拳早应在宋法的胸口。
“你快放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了,是我要嫁给他。”任盈见没法拉住,急忙大声嘶喊。
乐烨松开宋法,呆呆地看着盈盈,他完全懵了,他不知她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他有家室?”乐烨大嚎。
已经有人告诉了李巴山。他忙跑出来拉住乐烨,安排保安把乐烨拉回屋里。李巴山问任盈出了什么事,但她只是抹着眼泪,没有说话。她向李巴山鞠了个躬,反身坐入车里。宋法捂着鼻子朝李巴山点了点头,上车开走了。他可得赶紧上医院。
这一切旁观者没人明白。乐烨傻傻地坐在椅子上,他也不明白。
这大概就是戏剧,所谓戏剧性的变化。
其实在滨港,这样的狗血剧可能经常发生。不是灯红酒绿,就是醉生梦死;不是二奶小三,就是烧鸡鸭公。更有的是偷欢换爱,悲情离合。有被甘心潜规则,有被强迫逼上床,众生百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