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初夏,沙漠之上已是十分炎热,太阳照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之上,有蒸人的热气。这时,一匹白马从西方快速的驶来,马上是一位黄衣少女,年龄在十七上下,双目水灵灵的,皮肤白皙,左手中还有一柄短剑。
突然,白马前腿曲倒,趴在地上,把少女掀了起来,好在少女的轻身功夫还不错,像燕子一般轻盈的站在地上。这少女名曰伍俪,乃大漠祁连山夕照宫的一名弟子。
伍俪回头见白马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伍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道:“马料也没有了,沙漠这么大,又找不到师叔他们,该怎么办呢?”走到马的旁边,蹲下身子,右手扶摸着马头,道:“马儿,马儿,我们会死在这沙漠之中啊。”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西斜,挂在天边,伍俪从身上取出干粮,啃了几口。
“驾。”一阵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伍俪又惊又喜,起身回过头去,见一匹黑马载着一名蓝衣少年快速而来,那少年眉清目秀,约莫有二十二三岁。
一人一马片刻就到了眼前。“驭。”马上少年勒马长喊了一声,黑马便停在了伍俪的身旁。少年翻身下马,微笑问:“姑娘,你的马是累坏了吧?”伍俪微微低下头,又点了点头,少年道:“在下有多的马料,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可以帮助姑娘。”说完双目瞅着伍俪。伍俪点头微笑道:“那就多谢少侠了。”
少年便从黑马背上取下草料,分喂给两匹马。伍俪再次不好意思道:“多谢少侠。”少年微微摇头道:“姑娘客气了,在江湖上行走,理应相互照应,万一那日在下有难还须姑娘的帮助呢?”
二人坐在地上,随便吃着些东西,少年道:“姑娘是哪里的人呢?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呢?”伍俪抬头望着天空道:“小妹伍俪,家师陈舱。十几日前,我和师叔以及几位师兄一起从天山回来,三日前我和他们失散了,只好一个人回去了。”
少年点头道:“原来是夕照宫的弟子,陈老英雄侠名远播,在下非常的佩服,也不知今生是否有机会和他见上一面?”伍俪红着脸笑道:“大哥太过夸奖家师了。”顿了顿又道:“大哥,你是哪一派的弟子呢?”少年笑道:“在下并非名门正派之人,若在下的身份被天下人知道的话,恐怕六大门派会让在下没有藏身之地。”
伍俪脸色一变,道:“大哥在开玩笑吧?”少年正色道:“姑娘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伍俪虽然不敢正视他,但侧脸扫视了他一眼,见他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她脸颊一热赶忙又低下头。少年又笑答:“姑娘,你别担心,在下是不会伤害你的,”伍俪一愣道:“大哥,小妹没有这个意思。”少年点点头躺在沙地上。
侧看着少年的脸,伍俪心中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又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于是躺下望着星空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少年牵马道:“伍姑娘,在下要先行一步了,你自己保重。”
“大哥,且慢。”伍俪喊道,少年回头道:“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伍俪轻声道:“大哥,此处到祁连山还有几日的路程,我一个人在路上万一遇到什么麻烦该怎么办呢?”
少年一愣,道:“姑娘的意思是让在下送你到祁连山吗?”伍俪双脸微红道:“大哥若是有什么困难的话,那就算了吧。”
“哈哈。”少年笑道,“既然姑娘都开口了,在下又怎么好拒绝呢?”伍俪浅笑道:“那么就有劳大哥了。”
少年在马背上道:“那么还不快些走?”“是。”伍俪答道。
二人驾马快速向东行去。赶了一天的路,他们的四周仍是黄沙,二人坐在沙地之上。
伍俪道:“大哥,此处到祁连山到底还要多长的时间?”少年反问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伍俪摇摇头道:“我这可是第一次下山呢。”
少年笑道:“我想这也是你最后一次下山。”“恩?”伍俪不解地看着少年,道,“大哥为何这样说呢?”
“哈……”少年笑道,“你第一次下山就出了事情,你以为你师父还会让你再下山吗?”伍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可就不太好啦。”少年道:“明天下午我们就能到‘三羊镇’,三日后便能到祁连山拉。”伍俪点头道:“大哥,你的功夫一定很好吧。”
少年微笑道:“那要看对手是谁!”伍俪笑吟吟道:“大哥不用隐瞒,大哥若无惊人的绝技,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沙漠中行走。”“哦?”少年惊叹一声道,“这倒奇怪了,怎么没有惊人的绝技就不能在沙漠中行走,莫非这沙漠之中有非常厉害的强盗不成?”
伍俪摇摇头道:“不对,那些人比强盗厉害几百倍。”“什么人这么厉害?”少年假装惊讶问,伍俪道:“大哥没有听说过火莲教吗?”
“火莲教?”少年沉思了一会儿道,“有所耳闻,但是听说数年之前,六大门派联合中原各帮会已经将其铲除了呀?”伍俪道:“大哥怎么还不如我呢?一个大教怎么能被完全消灭呢?这几年来确不见他们走动,但是他们的势力已经远非常人所能想到的。”
“即使这样,又能如何?”少年微笑道,“大漠之中有你们夕照宫,难道还会怕火莲教吗?”伍俪仰头望着月亮道:“大哥,就算我们能挡住,又能怎样?我们分在大漠的不同之端,相距甚远。更何况火莲教的势力远非我们可比。”
少年望着不远处的两匹马,道:“火莲教靠近天山,难道天山派和圣峰教的人都对此置若不闻吗?”伍俪惊讶地望着少年心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对武林各派都如此的熟悉呢”然后轻声道:“天山一派自杨元丰以后,便日趋衰败,圣峰教小妹却从未听说过,那是什么人物呢?”
“圣峰教都是女流,确不能产生什么威胁。”少年道,“但天山派公孙然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道姑娘没有听尊师说过吗?而且天山派江维平师兄弟各个武功卓绝只是很少到中原罢了!”伍俪摇头吐了吐舌头道:“家师从来没有提过,公孙前辈当真那么厉害吗?”
少年摇摇头道:“江湖上恐怕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伍俪道:“家师已是年过五十,都没有见过他,莫非他过百岁?”“恐怕不止吧,据说公孙兄弟还是杨元丰的师兄,杨元丰原名杨雷,是大明成化年间杨心羽之子,当年杨心羽死在大侠刘心成的手下,刘心成将杨雷带回自己家中后来又交由杨天明大侠抚养,刘心成和杨心羽二人乃是世交,他们二人的祖父同在一代大侠天山公孙瑜门下学武,便是永乐年间的两位高人刘天祥和杨天明两位大侠,我想他们几人姑娘应该有所耳闻吧,他们和贵派也有渊源!”少年道。
伍俪点头道:“不错,我曾听恩师讲刘天祥、杨天明两位前辈与敝派祖师独孤公交情甚深,而且刘心成大侠和杨心羽都曾在我夕照宫门下,只是杨心羽心术不正差点让敝派灭亡!”少年颔首道:“后来因为天山门人命名以‘天少心元平维剑顺’,杨雷才更名为杨元丰。”伍俪道:“这个小妹倒是不知道,大哥怎么知道天山以‘天少心元平维剑顺’命名!”
少年道:“我在江湖上行走已久,自然知晓!”“那么为什么公孙前辈名字中没有‘元’字呢?”伍俪疑惑道,少年微笑道:“先父曾说公孙兄弟长者名元光,次者名元明,行走江湖后才更名,江湖中知道他们的人已经很少,知道他们的真名的就更少了!”“原来是这样,那大哥的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呢?”伍俪又问道。
“在下也是当年听家父所述,四十年前家父和两位尊长与公孙然兄弟过招,公孙兄弟便是以真名相告,真让人心寒。”“啊。”伍俪大惊道,“大哥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四十年前难道伯父已经成名?”少年低声笑道:“在下今年只有二十三岁,四十年前家父只有三十余岁,在江湖上只是少有一点名气。”
伍俪道:“如此说来伯父在江湖是特别有名的人物了。”少年笑道:“家父的名号说出来,即便是令师尊听了也会胆寒的。”伍俪一听不再开口,少年也闭口不语。
过了一会儿,伍俪又问:“大哥,当今武林盟主是哪位前辈?”少年奇道:“你不知道吗?”“恩。”伍俪点点头道,“家师和几位师叔都未曾告诉我。”少年慢慢道:“中原有座山叫嵩山。”“嵩山少林寺,我知道。”伍俪抢道。
少年摇摇头道:“嵩山有两座山,一座为少室便是少林寺的所在,另一座名为太室,太室山上有个‘君临庄’。据说‘君临庄’乃明初时,大将军傅友德所建,现在‘君临庄’的庄主张年便是武林盟主。”伍俪脸露疑色道:“武林盟主怎么不在六大门派之中?”
“哈……”少年笑道,“武林盟主天下有德与能者便能为之,姑娘异日有当年贵派房公的本事便可担任。”伍俪笑道:“大哥说笑了,但不知道大哥口中的房公是敝派哪一位前辈?”少年微笑道:“令师公,怎么,姑娘没有听令师提起过吗?”
伍俪惊讶道:“我师公真的非常厉害吗?”少年微笑不语。“有人来了,”少年突然道,伍俪轻声问:“在哪里?”少年左手指向北面。
马蹄声越来越近,伍俪已经能看清楚来人的面貌,三十五六,颌下长着短须,全身黑袍,衣领边还绣着一朵莲花,莲花在月光之下微微泛着白光。
伍俪心道:“莲花,莫非是火莲教的?”心下不由的开始担心,但她望见不远处的少年,见他镇静的表情,便安稳了许多。
那汉子已经看见可二人,目光突然注视着伍俪嘴角露出诡秘的笑容,眼神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驭。”汉子大喊一声,马突然停在二人不远处,伍俪右手不自觉的握住剑柄,目光紧紧的盯着汉子。
“哈......”汉子大笑道,“好俊的小姑娘。”纵身一招抓向伍俪,伍俪不敢怠慢,右肘在地上轻轻一击,右脚一蹬从地上跃起,“唰。”地一声短剑抽出,逼退汉子,自己也退后几步。
汉子先是一愣站在地上,随后笑道:“还有两下子吗?是夕照宫的吧。哈……”伍俪心中有一股恐惧生出。
这时,只听少年道:“阁下,你我之间素无冤仇,何必要刀剑相见呢?”“不错。”汉子笑道,“你走吧,免得枉送了性命。”少年笑道:“我和这位姑娘一起,岂能独自逃生,岂不又失江湖信义。”
“哈……”汉子又笑道,“什么江湖信义,不就是白白的送了性命也救不了她,陈舱来了,我也许会害怕,可就您们两个?哈……”说着摇摇头,贪婪的盯着伍俪。
“在下并非夕照宫的弟子。”少年道,“那又如何?”汉子大声喊道,“快走,在大爷改变注意之前。”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当真不成走?”汉子怒道,少年摇摇头,“有胆识,”汉子冷冷道,“可惜大爷我不喜欢有胆识的人。”
“阁下姓吴。”少年道,“不错。”汉子道,“在下吴军。”“一个无名之辈就如此猖狂,看来火莲教果然已经非同寻常。”
“哈……”吴军笑道,“无名之辈,你可知道老夫在教中的身份。”少年冷笑一声道:“无甚兴趣。”吴军阴笑道:“我就告诉你吧,在下乃是四大长老之一。”少年点头道:“看来不是什么小角色啊。”
“怕了吧。”吴军道,“说实在的,”少年缓缓道,“在下自小到现在,还没有怕过的人。”吴军笑道:“小小年纪,说话也不捡地方,今日就老夫教训教训你这小子。”说完右掌突然发力,少年此时仍躺在地上,见吴军的一掌来势不弱,一招“鲤鱼翻身”身体飞起在空中旋转,右手一招从背后攻向吴军,吴军一招既发,接着三招又跟着,少年的反击被轻松的化解。
吴军见此轻蔑地笑了一声,又两招攻出,此时少年已经站在地上,见吴军两招左右合攻而来,心下道:“此人功夫不弱。”左臂抬起化掌为拳击出,跟着右手双指伸出,纵身跃起,以指代剑一招“天风式”攻向吴军。
旁边伍俪见少年用此招不由大惊,心道:“他怎么会使用我夕照宫的剑法,当真奇怪的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见少年连攻几招,皆是本派的剑法,暗道:“他用的是本派功夫,刚才他说他父亲的名号会让师父胆寒,莫非他的父亲乃是本派的弃徒。”想到此处不又大惊。
这时,却见少年左掌劈出,右指从下斜刺向吴军,却并非本派的功夫,吴军身体轻盈而起,双掌连击向少年的下盘。少年下身移动步法非常的精妙,伍俪担心他会败给吴军,道:“大哥,接剑。”右手轻轻将短剑抛出。
少年左手一招“长虹贯日”,右手伸出,剑已经在他的手中,凌空一剑,剑影连绵飞向吴军,吴军退后数步,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少年竟然如此的了得,自己与他斗了三十余招却没有占得丝毫便宜。少年攻势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吴军,炯炯有神,道:“在下和人动手从不占便宜,阁下速速取来兵器。”吴军此时不敢托大,纵身飞回马旁,从马背上取下一口宽刀。
“唰。”吴军抽出宽刀,将刀鞘丢在地上,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吴军怒目视少年,纵身一刀劈来,刀气直奔向少年,势不可挡,“哼。”少年冷笑一声,右手抬剑,几道剑影晃过,便将对方的攻势化解。吴军一招占得先机,就挥动大刀连攻数招,少年右臂挥动,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
又防了几招,见吴军的一个破绽,就攻了一剑,身影一闪就到了吴军的身后,刺向吴军的背心,吴军向前跃去,同时反砍一刀。少年左掌连攻两掌,右手长剑轻轻送出。
吴军见这招来势甚缓,不太在意,随手一刀,便想将其格开,但自己的刀风刚碰的少年的剑气,就被震偏了,并且右手微麻。心头到达惊,转眼剑气已经到达身前,不敢犹豫,纵身向一旁躲去,但始终慢了一步,左臂被削了一个伤口。
少年一剑刺中,后招连绵不绝,吴军忍痛抬刀招架,突然,吴军横刀一招“天哑扣山”,少年纵身而起,一招“疾风劲雨”,吴军见对方剑势逼人,向后退去,少年落地,右腿在地上横扫,“呼呼。”地上的尘砂飞起,少年左掌击出,沙子发出“呼呼”声飞向吴军,跟着少年又是一剑刺出。
吴军只感到呼吸困难,架刀一招“地聋断江”,“铛”吴军宽刀脱手,落在地上,身体向后飘去,重重摔在地上。
少年站在不远处,道:“怎么样?”吴军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少年,道:“你……你是什么人?”少年冷笑道:“我就让你死的瞑目吧。在下姓赵名经,受死吧。”少年说完,大喊一声,一剑刺出,乃是夕照宫的杀招“天煞式”。吴军早知道赵经有杀招,所以反应极快,迅速向后退去,但胸前仍被刺了一个伤口,吴军跃上马,双脚大力踢马肚子,马吃痛撒腿便跑。赵经纵身一剑削出,吴军左手向后挥来,赵经急忙躲开,见数枚细针插在沙地上,赵经抬头,吴军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赵经摇摇头,叹道:“让那小子逃了。”伍俪上前道:“大哥,你没受伤吧?”
“就他,还伤不到我呢。”赵经微笑道,坐到地上,伍俪坐在他的旁边,低头不语。赵经笑着,轻声道:“姑娘是在想我怎么会你们夕照宫的剑法吧?”
伍俪点点头,赵经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门武功,这都是家父教的,我刚才和吴军教授用的几乎所有都不是家传的功夫。当年家父教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只是后来才明白这些都是武林中各大门派的绝技,我也不明白家父为什么懂得天下各大门派的功夫。”伍俪脸色变心道:“他会各大门派的功夫,那当真是非常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次日,二人继续赶路,接近晌午的时候便来到一个小城外,城门上刻着“三羊镇”,这个“三羊镇”在明朝的时候可是非常有名的银矿镇。
二人进了城,见街道上少有人走动,伍俪道:“赵大哥,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赵经点了点头,见前面有家“重临客栈”便道:“前面吧!”
赵经首先进到客栈中,见客栈中的人非常少,靠近中央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白衣汉子,年纪在三十上下,脸型粗犷,衣领上面绣了一朵莲花,“火莲教!”赵经在心中道,临近一张桌子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吴军,另一个人年纪六十左右衣着和吴军相同只是为白色。吴军怒视赵经,赵经心道:“徐进和吴军那白衣汉子分开坐,莫非那汉子是‘火莲教’四宗宗主之一!”原来他认识那老者是火莲教的四大长老之首的徐进,他曾经听他父亲提起过此人,却没有想到当年他竟然没有死。
伍俪随后进来,见到吴军后脸色不由的一变,但见到赵经神色自若,就平静下来,跟着他坐在与那白衣汉子隔了一张桌子的地方。
小二急忙迎上来问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赵经道:“随便炒两个小菜,再来半斤酒。”“好的,客官稍等!”
一会儿,便端着一个酒壶出来,赵经提起酒壶缓缓的倒了一杯酒,对对面的白衣汉子道:“朋友为何一言不发呢?”白衣汉子微笑道:“小兄弟误会了,在下丁冲天,吴长老有得罪之处,在下给你赔不是了!”
赵经笑道:“原来是封追那老儿的大弟子,不知道封追老儿现在是否还在世上啊!”丁冲天听他称呼自己的师父为“老儿”,十分不满,但同时也是十分震惊,心道:“看这小子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如何知道恩师的名号!”但脸色却丝毫不变道:“恩师已故数年!”
“哎!”赵经长叹一声道,“仇人已死,父亲你可以安息啦,但是只可惜他不是孩儿亲手杀死的!”丁冲天更是惊讶,忙道:“不知道先师和你有什么大仇!”
“灭门之仇,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赵经恨恨地道。
“哈哈!”丁冲天笑道,“先师所杀之人不计其数,每个人都想来报仇,可是又有谁能取先师的性命呢?不知道令尊如何称呼?”
“先父的微名不提也罢,想必丁先生现在一定是贵教的教主吧!”赵经慢慢道,丁冲天答道:“小兄弟见笑了!”
“哼!”赵经冷笑一声,道,“丁教主在下敬你一杯!”右手轻拂,桌上的一个酒杯飞向丁冲天,丁冲天左手中指轻轻弹出,右手伸出握住酒杯,“请!”仰天将酒饮尽,然后慢慢放下杯子,重新酙了一杯端起来道:“在下回敬小兄弟一杯!”说完右手用力将杯子送出。
只见剑光闪动,赵经右手已经握着伍俪的佩剑,剑锋上平放着酒杯,“好剑法!”丁冲天赞道,“小兄弟,丁某平生好斗,小兄弟的身手十分了得,在下想领教一下,小兄弟喝了这杯酒后,我们就比划比划!”
徐进见赵经的身手也十分吃惊,他本来还以为是吴军自己的夸张,现在仔细地盯着赵经,总觉得他有些脸熟,但是一时之间有想不起来。
赵经向伍俪道:“伍姑娘,你退后!”“是,大哥!”伍俪起身答道退到一边,见伍俪退开,赵经口道:“接招!”桌下双脚连踢。
“轰!”两股内力在地面相遇,将二人中间的那张桌子震碎,二人同时退后,赵经站在一张桌子上,酒杯仍然在剑上。伍俪和徐进同时震惊,就连吴军也张开了嘴。
丁冲天道:“小兄弟何必着急,喝了酒丁某再陪阁下过几招!”“哈……哈……”赵经大笑道,“赵某从来不喝仇人的酒!”左手轻轻弹出,杯子急速向丁冲天而去,接着赵经手腕抖动,剑影闪动一招“天煞式”,正是“夕照宫”的“天地玄剑式”,酒杯被击碎,酒水洒落下来,丁冲天左手拂过,酒水随着掌力飞起,反击赵经,赵经纵身而起,这时身下的桌子变成粉碎。
赵经双腿盘在房屋的横梁上,连攻数剑,剑光将定冲天全身笼罩,丁冲天则是仍然坐在椅子上,双掌连发。突然,赵经的身体向后仰去,绕梁而下,一招“天机式”轻轻着地,将剑插在地上,右臂用力挥出,“呼呼!”声中地板纷纷飞起直攻向丁冲天,接着他又右手拔剑而起一招“天健式”。
丁冲天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向后飘去,“啪,啪”地板和桌椅都变成碎片,丁冲天右掌在墙壁上轻轻一拍,转向赵经一招“巧夺天工”,赵经则是一招“有凤来仪”,双脚在一张桌子上踩过一剑劈出,左脚一抬将一张桌子凌空而起,丁冲天掌风迎来,赵经又攻了一剑,“啪!”桌子的碎片纷纷落下。
赵经双脚在墙上踩过,反手一剑,丁冲天掌劈赵经的背心,赵经身体在地上掠过,口中大声道:“这里位置太小,我们出去再斗!”纵身向门外跃去,“好!”丁冲天口中应到,也向门外跟去。
伍俪急忙跑出来到门外,见本来很少的街上已经没有人,赵经和丁冲天二人又斗了十余招,这时徐进和吴军二人也走了出来,吴军还盯着伍俪淫笑。
赵经身体旋转而上,剑影也旋转飞出,人已经落在房顶之上,丁冲天大吼一声,身体向房顶飘去,赵经一招“浪子回头”攻向丁冲天的身前“巨阙穴”“期门穴”“气海穴”,丁冲天只好向后退去,左脚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招“开诚相见”双拳从两侧分别攻向赵经的双肋。赵经翻身向左手中一剑攻出,丁冲天人已经在屋顶之上,右掌拍向赵经的背心“灵台穴”,赵经背后反刺一招“龙云探爪”。
“武当剑法!”徐进惊讶道,“阁下是武当弟子!”“哈……”赵经大笑道,“就武当派的那几个老道士能较出像我这样的弟子吗?”
徐进又道:“阁下既然不是武当派的弟子,又怎么会武当剑法呢?”赵经冷笑道:“谁说会武当剑法的就一定是武当的弟子呢?中原少年杀手‘血魔圣手’用得好像是徐长老你的功夫,但他好像并不是你们‘火莲教’的人吧!”徐进不由一惊道:“这小子怎么知道那个叛徒的事情!”于是高声道:“老夫请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哈……”赵经笑道,“徐长老客气啦!”左臂徒伸,变掌为爪,一招“抱残式”抓向丁冲天,徐进见了此招更是惊讶脱口道:“少林‘龙爪手’!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经更不答话,连续攻了数招,丁冲天纵身一招“鲤鱼跃门”,直攻赵经的面门,赵经右脚踩在屋檐上,左腿弯曲身体向后倾。丁冲天的掌风从他面前扫过,赵经头朝下,丁冲天又是一掌劈来,赵经一招“地封式”,剑尖指地向下落去。
“大哥小心!”伍俪惊呼道,同时丁冲天的掌力自上而下袭来,赵经双脚连环双踢,左掌向面前拍出一掌,身体借力向前而去,剑尖在地上一磕,纵身向上一剑削向丁冲天。
丁冲天左掌击在地上翻身弹起,双脚在房柱上用力一蹬,双掌攻向赵经,赵经连出数剑剑影逼向丁冲天,丁冲天右臂一抖,一道白光闪过,他右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兵刃,乃是一把短钺!
赵经纵身跃起,从屋顶向对面屋顶而去,手中的剑招却并不停止,地面的丁冲天向另一面移动,身体被赵经的剑气笼罩,“教主当心!”徐进大声道。
丁冲天单钺挥动,将赵经的剑招一一化解身体已经退到屋檐下,脚下尘头飞扬,丁冲天双脚斜立于房柱之上,而赵经则是倾身站在对面的屋檐之巅。
伍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道:“丁冲天身为一教之主,武功之强故不用说,但是赵大哥到底是什么人呢,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本事,恐怕师父他老人家也未必有如此的造诣,当真让人难以理解,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正是邪!”
又见二人同时跃起,剑影和钺影夹杂而去,赵经一招“天勇式”,一招“捕风式”,丁冲天落在屋顶上,又向后退了几步,屋顶上的瓦片都飞了起来。赵经剑锋抖动一招“太岳三青峰”,“太岳三青峰”乃是华山派的绝技,共有三剑,其中第二剑快过第一剑,而第三剑却远比第二剑要快得多,三剑使出漫天剑气将丁冲天围在中央。
下面的徐进脸色发青,张口说不出话来,伍俪也是更加震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用剑到这种境界,口中涌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想法。
丁冲天一招“日理万机”钺影如漫天飞雨,赵经飞身跃起,右手松开短剑,剑在他的身前快速地转动,接着一招“天下无狗”剑直向丁冲天飞去,又化作万剑刺出。
“打狗棒法!”徐进脱口而出,面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伍俪心中道:“听师父说过丐帮打狗棒法举世无双,想不到大哥用剑施展出来竟然又如此大的威力,恐怕我以后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相信的!”
丁冲天也是十分震惊,一招“披星戴月”,同时身体向后退后,二人同时在房顶上站定,几节断剑慢慢从空中落下。
赵经道:“伍姑娘,如果今日赵某有幸不死的话,他日一定还你一把好剑!”伍俪道:“大哥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把剑而已,大哥不必挂在心上!”
“小兄弟!”丁冲天笑道,“你的功夫在下佩服,你我已经过了数百招还没有分出胜负,依在下之见,我们就不用再比了,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哈……哈……”赵经笑道,“若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丁冲天,而是武林中任意门派的那个好汉,在下都会十分愿意和他相交!”
丁冲天一愣道:“小兄弟话中的意思是说我丁冲天不配和你交朋友啦!”赵经冷笑道:“正邪不两立,虽然我赵经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但我自问也不是邪恶之人,当然不会和魔教之人相交!”
“好啊!”丁冲天仍然笑着道,“小兄弟果然豪爽,佩服!那么丁某就此告辞了!”
“慢!”赵经大声喊道,“怎么?”丁冲天惊讶道,“小兄弟还未打过瘾吗?”赵经摇摇头道:“仇人好不容易出现,在下岂能让你这么容易就走了!”顿了顿道:“接招!”双臂同时挥出,两道黄光径直想丁冲天射去。
伍俪心道:“大哥怎么如此呢?丁冲天已经罢手,他怎么还要纠缠呢,若是这姓徐的老头和吴军一起上的话,大哥他必定会吃亏的!”
“铛,铛!”两声清脆的响后,赵经纵身接住飞回来的黄光再次站在屋顶之上,此时二人相隔又十余丈,对面的丁冲天手中又多了一把短钺。而赵经的左右手中各握着一个金环,环上分别雕刻龙、凤图案,龙、凤之中都又一个“宋”字。
“通天环!”徐进脸色剧变道,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同时身体不由自己的退后两步。
伍俪见了徐进的表情后十分好奇,心道:“这对环为何又这么大的威慑力,让这老头道退了两步!”其实如果她早出生二十几年的话,她此时的脸色可能比徐进更加难看。
丁冲天本来不认识这对环,可是听徐进的话后,也是浑身一震,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道:“你是赵叔叔的儿子!”
伍俪听了此话头口一震,暗道:“原来大哥的父亲和丁冲天的先辈师兄弟,难道……,怪不得他说他父亲的名字会然武林中的人胆寒!”
赵经冷笑道:“赵叔叔?你没有资格这样称呼我的父亲!”徐进摇摇头道:“赵建真的是你的父亲,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个儿子呢?”
“你?”赵经看了徐进一眼轻蔑地道,“我爹当年在火莲教中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别说你就是封追老儿和云伯伯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恐怕我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如何还有今日呢?”
“你……”徐进大怒,但随后又平静道:“不错,当年除了封老教主和云宗主外,又有谁了解‘通天神魔’呢?”
“哼哼!”赵经冷笑一声道,“徐长老,你想不想知道先父的另一个身份!”“另一个身份?”徐进和丁冲天同时问道。
“先父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天魔飞鹰’,我想丁先生和徐长老应该听说过吧!”赵经缓缓道。
“天魔飞鹰!”徐进和丁冲天同时惊呼道,过了片刻儿丁冲天又道:“七年前,在各大门派退出天魔山后,带着数百人再次杀入火莲洞的就是赵叔叔!”
“不错,正是先父!”赵经答道,“为什么?赵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丁冲天大声质问道,“先师和他可是结义兄弟!”
“结义兄弟?”赵经露出嘲讽的语气道,“我想这个徐长老最清楚,是吧,徐长老?”说着转头看着徐进。
丁冲天目视徐进道:“徐长老,这是怎么一回事?”徐进闭口不答。
赵经道:“既然徐长老不愿意经,那就让在下告诉丁先生吧!”顿了一会儿道:“十六年前,威慑江湖的火莲教两大宗主先后失去踪影,请问丁教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丁冲天虽然身为火莲教教主,但是十六年前他还仅有十余岁,当然不知道但是的事情,赵经又道:“封追为了得到传说中的宝藏,就向他的兄弟也就是我的父亲下手,好在先父武功在封追之上,再加上他还有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我们父子才没有遭到他的毒手,可是我的母亲和大哥却没有这么幸运!”
“而封追却说先父背叛火莲教,被人发觉后逃走了,并且还下令全教追杀先父,哈……哈……”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道:“可是真相怎么能瞒过云伯伯,于是他心灰意冷便离开了天磨山!”说完后赵经目视这丁冲天。
丁冲天道:“家师虽然杀人如麻,但为人却光明磊落,岂能容你侮辱他老人家!”
“哈……哈……”赵经道:“光明磊落?那么九年前那件事情呢?我想请问丁教主游海一家是什么人啥的?”
“你!”丁冲天怒道,“本来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要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啦!”说着依照“双钺斩龙”双钺直飞向赵经,赵经跃起双臂抖动双环迎出。
“铛,铛!”环钺相击发出两声巨响,下面三人只觉得耳旁“嗡嗡”作响,伍俪心道:“大哥的父亲果然是火莲教中人,而且还是火莲教的首脑级的人物!”
丁冲天和赵经又斗了大约两百招,赵经已经稳有上风,徐进握紧手中的细棍纵身而起道:“教主,属下来祝你一臂之力!”与丁冲天夹击赵经。二人一左一右攻击赵经,赵经以一敌二仍然不紧不慢,伍俪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老天保佑赵大哥!”眼睛的余光看到吴军正盯着自己笑,心中大惊。
吴军笑着向伍俪走来,伍俪一边向后退一边道:“你别过来!”吴军淫笑道:“别怕!”突然感觉到脑后一阵封袭来,连忙回身躲避,但还是晚了一步,背上受了赵经一掌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原来赵经在打斗的时候听到了伍俪的声音,便分身来救她,但由于他正在与两大高手打斗所以才没有用尽全力,否则吴军就会当场毙命。
可是高手过招如何能分心,更何况对方有两个人,赵经右肩受了徐进一掌摔在地上,“大哥!”伍俪不顾危险跑上去,丁冲天两招攻来欲置赵经于死地,“教主,别赏他性命,别忘了老教主的遗愿!”伸出棍子挡来。
赵经看准时机双掌分别拍向丁冲天的“玉堂穴”和徐进的“风府穴”,二人此时无法闪躲,但却避开要穴分别受了赵经一掌,而赵经趁此机会抱起伍俪上马而去。
赵经驾马离开“三羊镇”向东南方向远去,行了大约七十里的路,赵经勒马停下来随着翻身下马吐出不少血,“大哥!”伍俪焦急道。
赵经道:“我歇一会儿后就没事啦!”说着盘腿而坐闭目休息,伍俪站在赵经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赵经的双脸,两天来她一直没敢仔细观察过赵经,此时才发现她脸型修长,从中透出一些儒雅,长着长长的眉毛,若不是知道他身怀武功她肯定以为他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过了四个时辰左右,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赵经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伍俪欢喜道:“大哥,你没事了!”赵经点了点头微笑道:“没事啦,今天差一点就没命回中原了!”
伍俪道:“既然你知道,大哥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久斗呢?”赵经摇摇头道:“若是以性命相搏的话,他们三个人未必能打败我!”看了看伍俪,发觉她神色有异,微笑道:“伍姑娘不相信?”伍俪缓缓地点点头。
赵经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年先父、云伯伯以及封追他们三人是火莲教三大高手,而其中又以先父为首,云伯伯次之。以我的判断丁冲天的武功和当年的封追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虽然我的武功未必能胜过先父,但是要胜丁冲天也不是什么难事,徐进和吴军这两个人我根本不放在眼中。”又看了伍俪一眼道:“时间也不早了,姑娘早点休息吧!”说完又闭上眼睛。
伍俪的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但她一时间有不明白,转头看了赵经一眼,才缓缓的闭上眼。
次日早上,赵经醒来时,伍俪已经醒了,伍俪道:“大哥,你的伤没有事了吧!”赵经微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伍俪道:“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大哥我……”她见赵经正盯着自己赶忙低下头,双脸变得通红,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马启程,由于昨日事情紧急,所以二人只带出了一匹马,二人只得同乘一马,伍俪心中既有欢喜又一些不好意思。
第三日的中午,二人便来到祁连山下,赵经道:“到了,在下不辱使命,姑娘你上山去吧!”伍俪低声道:“大哥谢谢你!”声音中充满了不舍之情。
赵经笑道:“傻丫头!”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伍俪双脸通红心中却又一丝欢喜,道:“大哥,保重,小妹上山了!”赵经点点头不再说话。
伍俪转身上山,走了几步转身见赵经正盯着自己看,看道她转身又摆摆手道:“上去吧,你师父该为你担心啦!”伍俪又继续上山但刚走了几步又回头向赵经看去,赵经见她又会过头,哈哈大笑。伍俪的脸变得更红,转头快速向山上跑去,一口气跑了很远才停了下来,慢慢上山。
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伍俪来到一座大院外,此处正是“夕照宫”,大院大门紧闭,伍俪上前轻轻的敲了几下,片刻儿后,才慢慢打开,门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伍俪欢喜道:“七师兄!”那少年高兴道:“师妹,你终于回来啦,让我们好担心,快进来!”
这少年乃是夕照宫宫主陈舱的三子陈仪,伍俪随着陈仪进了院子,伍俪道:“七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吗?”
陈仪摇摇头道:“爹爹还没有回来,你先跟我去见穆师叔吧!”伍俪点点道:“好吧!”
“二师叔!”伍俪、陈仪进了正堂同时向一名五十左右的汉子道,他正是陈舱的二师弟穆泉,他身旁一个二十五六的少年乃是陈舱的次子陈代。
穆泉笑道:“俪儿,你回来啦!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师叔,麻烦是有的,不过都已经解决了!”伍俪道。
穆泉仔细地打量了伍俪一番,才道:“俪儿,你的佩剑呢?”伍俪道:“回师叔,我的剑断了!”穆泉微微点点头道:“小仪、俪儿,你们先坐下吧!”
陈仪和伍俪分别坐在陈代的下首,穆泉道:“俪儿,你现在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们了吧?”伍俪点点头道:“是,师叔!”于是她就将这几天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穆泉!
穆泉听后脸色变得苍白,问道:“俪儿,那么这么说救你的那个少年真的是赵建的儿子啦?”伍俪见了穆泉的脸色只有轻轻地点点头道:“是的,师叔!”穆泉听后闭目不语。
陈代道:“师叔,这个赵建究竟是什么人,他十分厉害吗?”伍俪也显示出关心的神情看着穆泉,虽然她已经听赵经说过但还是不太相信。穆泉缓缓地睁开眼睛道:“赵建四十年前便成名江湖,是魔教三大高手之一,江湖中人称‘通天神魔’。”
陈仪接口问道:“那么,师叔,另外两个是谁呢?”穆泉叹了一口气道:“另外两个人分别是魔教教主‘血手神魔’封追和‘步云神魔’云峥,他们成名的时候我还只有十余岁呢。”顿了一会儿他又道:“不过二十一年前我曾见过几人的功夫,当时就在这夕照宫中,魔教三大高手、但是少林寺的主持荣心大师、当时的武林盟主雁荡山郑玉郑老前辈、武当派布凡真人、丐帮帮主谢迥以及你们的师公,当时师兄和我都在场!”
“师叔,这么说来,大师兄和大哥应该记得当时的情形吧!”陈代问道,穆泉摇摇头道:“仿儿应该还记得,只是你大哥当年也只有十岁,未必能记起来呀!那一天我是终身难忘,你们的师公也是在那时候落下的内伤才不幸早逝的!”说着叹了一口长气。
过了一会儿,穆泉又道:“十六年前,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魔教赵建和云峥先后失踪,刚才听了俪儿讲的,也有理,肯定是封追为了宝藏向赵建下手!”
“师叔,什么宝藏?”伍俪三人同时问道,穆泉轻声叹气道:“关于这个宝藏我也是年轻的时候听江湖中人讲的,江湖传言赵建乃是大宋皇室的后人,宋端宗在位期间知道大宋江山气数已尽,于是就搜刮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以备后世再起之用,并且把这个秘密一代一代地穿了下来!”
陈仪笑道:“师叔,如果赵建真的有什么宝藏的话,他为什么自己不取用呢?”穆泉赞成地点点头道:“不错,这种说法的真实性的确让人怀疑,但是江湖总有一些人相信的,毕竟一旦得到就能富贵千秋万代!”
“师叔,那么江湖中可有人知道云峥的下落呢?”陈仪又道,穆泉道:“这个恐怕没有知道,十六年来江湖中一直再也没有出现过赵建和云峥的消息,也许现在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啦!”顿了顿起身道:“好啦!俪儿风尘仆仆的赶路该回房休息一会儿!”
“是,师叔!”伍俪点点头应道。
一晃就过去了十余日,伍俪每天都在想着自己和赵经在一起的时光,这晚她正在房中,心道:“如果有一天我能到江湖中走动就好啦!”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伍俪一惊心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宫中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急忙起身走到门外,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转了一个见到前面有两个少年,伍俪喊道:“易师弟、洪师弟出了什么事情啦?”
靠左边的汉子道:“伍师姐,钟师叔遭遇毒手啦!”“什么?”伍俪惊讶道,“在什么地方?”
“后山!”另一名少年道,“走,我们去看看!”伍俪说完率先向后山跑去,两个少年跟在她的身后。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后山,穆泉、陈代、陈仪等一、二代的弟子都已经赶来,周围已经被火把照亮,地上躺着一名中年汉子,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
伍俪上前道:“穆师叔,钟师叔是怎么死的?”穆泉悲声道:“胸口一道极深的伤口直接致命,但却不像是剑伤!”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之情。
陈代道:“钟师叔为人一向随和,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呢?难道他在武林中有仇人吗?”穆泉摇头道:“不可能,钟师弟自从拜师以来一直都没有下过山,怎么会有什么仇人呢,可以到底是什么人呢?”
“师父!”一个惊慌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一个二十七八的汉子跑过来面色苍白,他是穆泉的二弟子白修,“怎么啦,修儿?”穆泉知道白修一向沉着冷静,见他的神色就知道出了大事。
“师父,蒋师叔也遇害啦!”白修焦急道,声音中含有恐惧,“而且现在那里还有两个人正在打斗!”
众人均是震惊,穆泉道:“带我们去!”白修带着众人向西走,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光,伍俪已经可以听到打斗声,又过了片刻儿就见道两个人打斗正紧。
“大哥!”伍俪脱口而出,她这几日一直在想着赵经,现在突然见到他又是欢喜又是惊讶,脸上立即爬上一朵红云。
打斗的二人其中一人手持长剑正是赵经,另外一人年纪再二十五上下,身穿黑衣,衣领处绣着一朵莲花,双手中各握一柄钢钩。
穆泉道:“俪儿,那个用剑的少年就是赵经?”伍俪点点头道:“是的,师叔!”穆泉道:“另一个人是火莲教的什么人?”伍俪摇摇头并不答话目光紧紧注视着赵经。几人已经将尸首抬了过来,穆泉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盯着火莲教汉子大声喊道:“阁下是火莲教哪位高手?”
那汉子大声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连冲雷是也!”赵经笑道:“原来又是封追老儿的徒弟!”右手抖剑一招“地明剑”和一招“地稀剑”。
“天地玄剑式!”穆泉震惊道。“师父,为什么不给两位师叔报仇呢?”白修道,穆泉道:“你的两位师叔是什么杀的?”白修又道:“当然是火莲教的恶人啦!”
“不错!”陈仪也道,“师叔先不说赵经救过伍师妹的性命,且说两位师叔的伤口都不是剑伤就可以断定!”
穆泉点点头道:“仪儿说的不错!但是我们武林侠义之辈怎么能与人合力对付一个人呢?”“可是,两位师叔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呢?”白修焦急道,陈代道:“白师兄不必担心,这位赵兄弟的功夫在连冲雷之上!”
赵经与连冲雷斗了大约有近百招,赵经占尽了上风,连冲雷虚攻了两招纵身向山下跑去,“恶贼,想跑?”赵经冷笑一声道,左臂击出金环向连冲雷背后“天宗穴”击去,连冲雷回身挥动钢钩,金环弹了回来,赵经纵身左手接住金环,追了上去。
“你们先回去,我跟去看看!”穆泉说道,纵身下山,“师叔!”“师父!”陈代和白修二人跟了上去。
陈仪向一个中年汉子道:“范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姓范的汉子道:“易师侄、洪师侄二人将钟师弟的尸首抬回去,小仪、小保你们去将蒋师弟的尸首抬回去,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吧,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明白!”众弟子齐声答道。
伍俪回到房中,只见到桌子上放着一柄长剑和一封信,伍俪不由一惊,先是抓起长剑见剑鞘上刻着“无痕剑”三个字,伍俪抽出长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光芒,伍俪弹手一招“天通式”在桌子上削下一个角。伍俪心中大喜,心道:“这一定是大哥送给我的剑。”于是急忙抽出信。
“小俪,大哥曾向你许诺过要还你一把剑,这把‘无痕剑’乃是家母的祖传之物,今日我就转交于你。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再次相见。”信的结尾有一行被划去的字,伍俪不能分辨出写的是什么,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欢喜,又看了两遍才将信贴身收藏,然后抱着剑躺在床上。
次日,用过早饭后伍俪来到正堂,堂中两具尸首端正的放在穆泉的面前,穆泉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师叔,昨天晚上的是事情怎么样啦?”伍俪问道。
“唉!”穆泉叹口气摇摇头道,“连冲雷、赵经二人的轻功甚是厉害,我只赶了一会儿便被甩了很远,我真是太没有用啦,要是大师兄在的话就好了!”
“师叔,你别太责怪自己啦!”陈代说着与陈仪、白修一起走了进来,“是啊,师父!”白修道,“我们还是先把两位师叔安葬了再说吧!”
“嗯!”穆泉点了点头,待到几人忙完以后已经接近中午,“二师伯!”一个少年跑过来道,“有客人到访!他现在正在正堂中候着。”
“是什么人?”陈代问道,那少年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穆泉道:“修儿、代儿、仪儿、俪儿你们随我出去看看!”“是,师叔!”伍俪四人齐声应道。
穆泉带着伍俪四人来到正堂,见堂中一名汉子年纪有三十三四,身穿一身灰袍,衣服上还有几处打着补丁。
伍俪很少在江湖中走动,见此人大打扮,心中觉得好笑,他岂知道此人在武林中也享有大名!穆泉认得他是丐帮帮主谢迥门下的第四弟子任冬,朗声道:“任四侠远道而来穆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任冬拱手道:“穆大侠言重了,在下冒昧上山打扰啦!”穆泉道:“客气啦!”
陈代四人依次向任冬施礼,任冬一一还礼。
穆泉道:“任四侠坐!”任冬道:“穆大侠,当才在下上山的时候听道贵派一名弟子说道昨晚有人道山上来闹事?”穆泉郑重地点点头道:“我蒋师弟和钟师弟二人遭人毒手!”任冬脸露出惊愕的表情道:“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火莲教!”穆泉愤恨道,“什么,火莲教?”任冬惊讶道,“火莲教又开始在大漠作恶啦!”穆泉点点头道:“是啊,斩草不除根是会出现这种情况!”顿了顿反问道:“任四侠这次远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任冬从怀中取出一张帖子道:“在下这次来是送这个东西的!”“英雄帖!”穆泉接过帖子道,任冬点了点头道:“陈宫主不在山上吗?”
穆泉道:“师哥带了几名长弟子去了昆仑山,已经有一个多月啦!”“原来如此。”任冬道,“既然这样任某就告辞啦!”说完站起身,穆泉道:“任四侠何必如此着急呢,多坐一会儿吧!”
任冬摇头笑道:“穆大侠好意在下心领啦,只是在下奉师命,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穆泉道:“既然是这样,在下也就不强留啦,请!”送任冬出宫。
过了片刻儿穆泉才缓缓走进来,白修道:“师父,丐帮这次发英雄帖所为何事?”穆泉道:“谢老英雄老了,要退位了,邀请天下武林英雄到洛阳去!”
听了穆泉的话,伍俪心中暗暗欢喜,“我又有机会下山了,这次道中原一定可以遇见大哥的!”想着不由露出了笑容。
陈仪道:“师妹,你笑什么呢?”伍俪回过神来,红着脸道:“早就听说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师叔这次一定要带我出去见识见识!”
白修道:“师妹,你不怕再走丢啦!”伍俪道:“白师哥你只会取笑小妹!”陈氏兄弟和白修同时大笑。
穆泉道:“这次,代儿、仪儿、俪儿三人陪我去中原!”“是,师叔!”伍俪三人答道,“可是,师父!”白修不服气道,穆泉摆摆手道:“山上你的几个师叔都不管事,你的几个师兄都不在,现在你的二代弟子中年纪最长的,为师不在山上的时候,山上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你别让为师失望!”“是,师父!”白修大声道。
第四日穆泉交待了众弟子一番,就带着伍俪、陈代、陈仪来开夕照宫,开始了中原洛阳之行。
这日,穆泉、伍俪四人进了洛阳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甚是繁华。
陈代问道:“师叔,离丐帮的聚会还有三日时间,我们是到丐帮中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穆泉道:“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们,找个地方住两天再说!”
四人牵着马向前走,伍俪抬头见到前面有一家“五湖客栈”,道:“师叔,前面!”穆泉也已经看到只是点了点头。
来到客栈,一个小二迎了出来笑着道:“四位客官,住店?”陈代点了点头,三人跟在穆泉身后进入客栈,柜台后面老板笑道:“四位客官,要几间房?”“四间!”穆泉一边打量四周一边答道。
“楼上!”老板大声喊道,一个小二领着死人上楼,穆泉道:“我住最外面这间,代儿住我旁边,仪儿最里面。”“好的,师叔!”伍俪三人答道。
伍俪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将剑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否可以碰到大哥!”便走到窗口观看街道上的情形。
“梆挷!”当晚伍俪坐在床上,门外有人敲门,伍俪走过去将门打开,不由吓了一大跳,“大哥!”伍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道,门外站的正是赵经,赵经闪进房内,伍俪赶紧将房门关上,回过头见赵经正盯着自己,脸颊立刻变得绯红。
过了好一会儿,伍俪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自从你们到了中原我就一直跟着你,怎么,你不想我来吗?”赵经反问道。
“不,我……”伍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双手玩弄这自己的衣角,“小俪,我见到你真的很开心,你不知道见不到你的时候我的心不知道有多难受!”赵经低声道,“大哥,我也……”伍俪欲语又止,赵经抓起伍俪的双手道:“小俪,你跟我走吧!“
伍俪浑身一震惊道:“大哥?”赵经将伍俪搂入怀中道:“小俪,我不想再离开你啦!”伍俪柔声道:“大哥,你先去吧,待我禀告了家师以后再说吧!”
“不!”赵经摇头道,“我是魔教的后人,你师父他不会答应的。”“会的!”伍俪肯定道:“师父他最疼爱我了,他一定会答应的!”
“师叔,师妹的房中有声音!”陈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哥,你快走,我师叔来了!”伍俪焦急道,赵经松开伍俪轻声道“我还会来的!”说完从窗口跃出。
“师兄,有什么事情吗?”伍俪打开门后道,陈代问道:“师妹,你刚才在和什么人讲话?”“我没有和人讲话啊!”伍俪做出一脸无知的表情道。
“代儿,可能是你听错了吧,时候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穆泉道,陈代虽然不相信自己会听错,但也没有再说,无奈的点点头回房间去了。
“吁!”门外一匹马停了下来接着进来一名老者,他的年纪在七十之上,身穿一身青衣,左手握着一柄剑。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卯时,伍俪四人坐在客栈的一楼,穆泉站起身恭敬道:“洪老英雄,晚辈穆泉有礼啦!”
那老者是华山派洪正轩,是华山派掌门何柳的师叔,洪正轩笑着还礼道:“原来是穆大侠,请!”
陈代道:“晚辈陈代见过洪老英雄!”洪正轩道:“老夫实在是老了,武林后生可畏啊!”陈代道:“老前辈过奖啦!”洪正轩又道:“阁下是陈宫主的公子吧!”陈代笑道:“前辈明鉴!”
“轰隆隆!”外面突然雷声大作,洪正轩长叹道:“幸好赶得快,要不然就要淋雨啦!”伍俪感伤道:“好好的天气,怎么胡突然下雨呢?”洪正轩笑道:“小姑娘,天事与人事一样无常!”
穆泉道:“武林中已经很多年没有举行盛会了,这次一定会有许多高手到场!”“哗啦啦!”门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洪正轩摇头道:“那也未必,自从七年前大漠一战后武林中许多高手都归隐或者逝世,不知道谢老英雄这次能否请动那些不理俗事的侠士!”
“不理俗事又怎么能配得上‘侠士’二字呢?”门外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的语气。
门外进来三个人,为首一人是个四十左右的汉子,他身后二人一个年纪在二十上下,另外一个只有十四岁左右,身穿白衣,眼睛炯炯有神,显然刚才那句话就是出自这小孩之口,洪正轩几人面面相觑。
那汉子瞪了小孩一眼,笑道:“龙吟来教子无方,让各位见笑啦!”洪正轩、穆泉听他自报姓名均是一惊,同时起身道:“龙吟庄主言重啦!”龙吟来乃是太行山龙吟山庄的庄主,他身后二十岁左右少年是他的门人顾利川,在江湖上人称“闪电剑客”,最后一人乃是他的独子龙吟平。
龙吟平和顾利川对洪正轩、穆泉二人理也不理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龙吟平向陈仪和伍俪点了点头就不再开口。
龙吟来坐在龙吟平的对面,道:“谢老英雄在武林中人人敬仰,当然有很多平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到来啦!”
顾利川大声道:“久闻夕照宫陈大侠的英名,怎么不见陈大侠到来呢?”穆泉道:“实不相瞒,家师兄到昆仑山去了,因此不能到来!”
“什么人?”这时龙吟平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