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无数年后的江湖,总有些死气沉沉的。
太多的武林新秀都忘记了江湖的血腥和动荡,纷纷躲在门派里当乖宝宝去了。只是,那些生活在每天的厮杀中的江湖朋友们不免寂寞、孤独。
尤其是身在高处的一众好手们,怎么耐得住寂寞?
这不,就在不久前,两个堪破天道玄机,武功已入化境,被武林公颂为神人一般存在的海外奇人樊篱和漠
北异人梦天涯,为了印证毕生武学,双双拼死在了绝命谷谷底,引来了一阵惊心动魄的腥风血雨。
原因在于,这两位武林中泰山北斗般的存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齐齐留下了自家毕生的武学精华。导致了江湖的动乱和不安。
时值寒冬,寒风吹拂过来,异常刺骨,白雪皑皑的绝命谷谷底,端坐着两具貌像苍老的尸体,两具尸体的前襟之上血迹淋漓。便是两位高人所留的绝学了。
因为这两片襟衣血书着两人生前成名的神功绝学的缘故,整个江湖犹如发生了特级大地震。
武林黑白两道上的不少朋友都不顾生死的纷纷赶上绝命谷。
可谁知道,因此引出来五个暴戾的杀人者。使一向平静的江湖乱起来了。
几天下来,绝命谷一带武林数十高手,离奇残酷的被杀。数十年盛名不衰的南拳卫通、北剑严冰死在通往边关的小道上,胸口插着一把蓝汪汪的匕首,像支羽毛。
侠名满天下的双剑烈火、铁鞭欧阳宇被吊在一株老槐树上,全身上下找不出半丝伤痕,仅天灵盖上插了一块令牌模样的铁片。
数片赤红枫叶落在景秀小镇的三家客栈之中,当日一夜之间,数十个宿店的武林人物,无声无息死于暗杀,后背上白森森一把骨质短刀没柄插在后腰上;南国小侠段彪,漠北四凶煞惨死在金城古刹之内,头盖被抓,留下五个血洞。
最惊人的是在绝命谷雪地之上,竟然尸骸遍野,死的尽是武林各大门派中的成名高手。
这是江湖上数百年来所不能想像的谋杀,这般血腥残酷的杀伐,震慑了武林黑白两道。
毫无疑问,这残酷的谋杀行为,同样只是要取得海外奇人和漠北异人的两片血襟而已。
在这一阵狂风暴雨的血腥事件之后,西北道上胆子小点的武林人物,便纷纷知难而退,止步不前了。真正到了绝命谷来的总共也不满三十了。
当这数十武林成名人物登上绝命谷后,赫然发现海外奇人樊篱、漠北异人梦天涯尸体旁,周围早插着那五样恐怖杀人者的信物了,但是奇怪的就是尸前襟衣原样未动,并未因他们的捷足先登而被取去,他们惊愕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五人,功力相当,一时相持不下,如果其中一人取夺血襟,势必成为另外四人共同之敌。
之前所杀的江湖人物想必是他们联手的结果吧,只是现在是该考虑分配战果的时刻了。
就见他们个个目光之中交杂着贪婪和畏惧,犹豫着是否最先出手。
刚刚抵达的这群人中,最耀目显眼的是九个黑巾蒙面的壮汉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是谁?但也成为在场之人所最顾忌,存疑和留神戒备的对象了。他们始终是一个团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都在忍耐,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过了盏茶功夫,突然,左边第三个蒙面的汉子最先等不了了。只见他双肩微微一晃,左脚踏出半步,却被为首一个蒙面的汉子伸臂一格,挡退回了原地,耳中就听一句低呼响起,道:“三弟,不可!”
“嘿,你想尝尝我蓝羽匕首的锋利么?”
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是那么遥远,又似近在咫尺,就见那人隐身绝命谷顶一颗古松上。
“哼!你也别想得到。”这是一个冷冷的女子口音,话声好似发自地底。
“老大不惜与武林各大门派为敌,谁敢动动那两片血襟看看,立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大言不惭!”原来五个杀人者果然是相持不下,隐身在侧。伺机下手哩。
这样一来,数十武林人,就是功力再高,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可是,这江湖上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什么样的是都会发生。
众人对峙没多久,蓦地,一声暴喝响起,有人等不了啦。
就见独霸滇黔一带的断命一锤赵大勇那庞大的身躯,一跃三丈,右手举着八角陨星锤,左掌当胸,朝海外奇人、漠北异人的尸体靠近了去。
就在这时,几声扣人心弦的冷笑过处,众人只觉目光一眩,如幻如烟的几丝绿、黑、红、蓝、白的淡淡影子一闪。
随之是“哇!”的半声惨啸,震荡在这空旷的绝命谷上空,众人举目再看时,这断命一锤赵大勇果如他的外号般断了性命,依旧一锤在手呢。倒毙在雪地之上,哪里还有进的气在。
绝命谷又回复了之前的寂静。如死般的寂静!
除了那九个蒙这脸面的大家不知是何表情外,在场的尽皆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一些心里不耐的好手也都龟缩在远处去了。太多的高手们只恨自己平日怎没好好练功,不然,今日不是可以夺得绝学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好久好久。所有在场的人再没有谁会白痴的站出来去抢那两片宝物。
就在这寂静如死的气氛下,遥遥传来一声嘹亮又绵长的马嘶之声,这声马嘶,倒是响起来的及时。刚好将
这有些沉闷的空气撕了个切口。嘶声方过,绝命谷山脚下,便听得蹄声得得。犹如一阵狂风般往众人的方向奔来。
“咦!”在场之人,无不从心底惊讶出声,他们是被那马奔驰的速度给怔住了。不由得一齐将视线投向那马儿奔来的方向。
入眼的,是一匹红鬓白毛的神驹。看似从容,实则疾如电掣风驰,转瞬间便窜向这边来了。
这马背上端坐着一个白衣白巾蒙面之人。这身打扮装束,天下仅此一家。他便是人称“怪侠”的莫问了。
“怪侠!”
在场之人一齐脱口惊呼。这怪侠足迹遍天下,无人知其出身姓名,更无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无数年来他遍游天下,虽不以武功自傲,但任谁都相信他身怀绝艺,是一个功不可测的好手。
只刹那间,这怪侠已到达众人跟前,却是傲然立马不动。也不正眼看人,只紧紧盯着跌坐在侧的两具死尸。
“怪侠,难道你也想夺那血襟绝艺不成?”隐身一侧的五个杀人者中的一个,首先沉不住气,阴冷的发话道。
只见他端坐马上,仰头一阵哈哈大笑。笑罢,方才有些戏谑的看了发话之人的方向一眼,道:“不取武林神人神功绝学,你说我所为何来?”
只见他转头朝四外一瞥,目蕴精光的又瞧瞧倒卧在血泊中的赵大勇一眼,冷傲的低哼了半声。便不再吱声了。
“阁下,你来迟了一步,依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在这里,除了那五个躲在一旁的外,便只有这九个黑衣蒙面的有这份胆量和实力同他怪侠相争了。还是九人中排在老三的那位最先开口。
“哼!我在江湖上行事从不退却,今日斗上一斗,又有何惧?”
“好个狂不怕死的家伙!”
这次,到是那五个中的一个说话了,看来他们是有意将这后来的一人一骑排除在外的。
蓦地,这怪侠一拉缰绳,那匹红鬓白毛马仰首一声长啸,声入云宵。气势恢宏至极,就像它的主人。
听得这伙伴的嘶吼声,端坐在马上的他不由得豪气
猛升,极为狂傲的一阵笑罢,方才朗声道:“今日,我当然,是狂定了。”
他笑声一落,猛地,那白马已腾身而起,如一道经天白虹,激射向海外奇人和漠北异人尸体之处。
就见他出手如电,“丝!丝!”两声,已将这武林神人的两片带血襟衣撕下。顺手塞在怀里,也不理会众人,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这马儿会意,扯开四蹄,直往来路狂奔而去。
这意外的突变,使得众人愣了一楞,待得回过神来,那白马早纵跃如闪电,凌空飞腾而起,去了两丈远了。
那隐身一旁的恐怖杀人者,立时—阵怪声厉啸,就见绿、黑、红、蓝、白几丝淡影,如鬼魅般扑到。
但已迟了一步,这白马如惊鸿翔空,一泻数十丈远。
他们那暗青子虽然花俏,怎奈何硬是追不上那神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那九个黑巾蒙面的已怒哼一声,一旋步,喝,好快的身法哩!竟也移身十丈,九人同时一挥铁掌。九道掌风竟像有灵性般聚合为一股惊涛骇浪般,汹涌的击向正御马凌空的怪侠面门。
这怪侠眼看避无可避,只好扬掌硬接。一声闷哼,空中洒落一蓬血雨,就见他伏身马背再无声息了,那白马像是知晓主人受了重伤,也不管山路难行,放开蹄子,如飞般急泻下山。眨眼间走得无影无踪了!
一阵狂乱过后,这绝命谷复又归于死寂。三尊尸体静静的被遗留在雪地之上。只留下寒风依旧狠刮。
从此,那悠游自在、遨游天下的白衣白巾蒙面的怪侠便失去了下落,而那五个恐怖的杀人者也消声灭迹了,江湖似乎又惭复了以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