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又见黑熊

  • 雪山猎情
  • 木上
  • 3313字
  • 2016-02-14 10:15:08

61又见黑熊

语落门开,就见秀婵身上,盘丝带紧扎,肩挎长弓,腰挎弯刀和箭壶,英姿飒爽地从屋里出来。崔勇见秀婵要跟着去,想要阻拦,张了张口,又把话憋了回去,他知道秀婵的倔脾气,若不让她跟着去,她一定闹腾不休,只好另找理由拒绝,“秀婵啊,人家何会长让你看护伤员,你咋能去打猎?”

“我是夜班,我早就下班了。”秀婵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你,你不累,你在家歇着吧。”崔勇没了理由。

“我不累,我一定跟你俩去。”说着话,秀婵去了马圈,牵出一批马,崔勇无奈,只好过去帮她备上马鞍。

三人出了营门,策马向沟外走去,路上,铁锁问崔勇,“哎,昨天傍晚时,何会长单独找你,有啥事?”

“没,没啥事……”

崔勇话未落,秀婵接过话,“何会长要在这儿修建秘密工事,找他查看地形。”

崔勇瞪了一眼秀婵,心说:你嘴咋那快?昨天紧嘱咐你,让你千万别跟外人说,还没过一天的工夫,你就抖落出去。

秀婵见丈夫冲她瞪眼,知道是啥意思,哼了一声,“铁锁哥不是外人,再说这有啥秘密的?早晚大家都得知道。”

“到也是,没啥。”崔勇怕铁锁心里产生隔阂,只好顺着秀婵的话往下说,“不过,人家何会长先不让大家知道,哎,就咱仨知道,别让第四个人再知道了。”他心里暗自庆幸:昨晚多亏没把藏金的事告诉秀婵,若要说出,这金子还能藏得住吗?女人嘴上无毛,就是不牢靠。他想起何秀斋嘱咐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也不能说出来!”他暗下决心,此事绝不能向任何人透漏。

铁锁提出还去那片桦木林,看看还有没有野山鸡?崔勇点头同意,三人驱马赶到桦木林。为了不惊动野山鸡,三人在林外下马,搭箭上弓,蹑手蹑脚地向林子里搜索,还真凑巧了,正好赶上一群野山鸡在地上觅食,三人躲在树后,各自瞄准,开弓放箭,“嗖嗖嗖”三箭射出,有两只中箭,扑棱两下翅膀,倒在雪地里,其余的惊恐地振翅逃亡,三人又三箭射出,又有三只中箭,再搭箭时,群鸡已高飞远去,崔勇搭箭快,赶紧又一箭射出,逃在后面的一只应声落地。

秀婵初次打猎射飞禽,就射落一只,旗开得胜,她高兴地直蹦。三人将六只山鸡捡回,拴好绳,搭在马的后背上,就在这时,忽地三匹马昂首长嘶,马蹄用力地踏着雪地,咋回事?马发现了啥?三人举目四处张望,呀!不好!不远处有一大黑家伙向他们奔来,是黑熊!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崔勇急呼:“快!抄快家伙!”

崔勇和铁锁迅速地从马上摘下老炮筒步枪,快速地拉栓上弹,秀婵也拔出了腰刀,准备战斗!黑熊见他们持枪在手,停下了脚步,已看清,这是一头刚成年的黑熊,身子比牛壮,足有四百斤,浑身黑亮,头大如桶,眼射凶光,龇牙咧嘴,吐着血红的舌头,与他们在十丈外对持。

崔勇蹲下,持枪瞄准,心里念叨着枪得准教给他的持枪要领,屏住气,砰的一枪,子弹出膛,击中了黑熊的左耳尖,黑熊嚎叫一声,转身忍痛逃去,接着铁锁也放了一枪,无奈枪法不准,子弹不知射向何方。

“追!”崔勇大喝一声。

三人飞身上马,打马追赶,可三匹马却被黑熊吓住了,在原地打转,不敢前奔,眼睁睁地看着黑熊远去。崔勇不甘心,用力扬鞭打马,马在抽打下,才放开步子向前追。

黑熊狂奔,追出二里多地,黑熊渐渐远去,在一小山岭下消失,崔勇这才停下来,不得不放弃。铁锁和秀婵从后面赶上来,崔勇埋怨马,“这不争气的马,耽误了追赶,让这黑瞎子逃了。”

铁锁笑道:“别埋怨马,只怨咱们枪法不准,这要是枪得准,人家一枪就能解决问题。”

秀婵问道:“这儿咋会有熊瞎子?”

崔勇眨眨眼,“可能是那死去老熊的崽子,今年长大了,出来祸害人。”

铁锁摇摇头,“这可说不定,没准是另一窝,与去年打死的老熊无关。”

“这地界出现了黑瞎子可不是啥好事,以后得留神点儿。”秀婵说完,想起了被熊害死的爹爹房老宽,神色有些伤感。

正在说话时,从远处飞奔来一匹马,马上一人,向他们打招呼,并频频招手,马越来越近,已看清来人的面目,可三人都不认识,不知来人是谁。

来人到了近前,崔勇仔细打量来人,见此人一身猎人装束,身披弓箭,腰系钢刀,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黝黑的脸,粗眉大眼,满腮胡须,看上去已年过四十。来人在马上一揖,问道:“刚才我见三位追赶一头黑熊,哦,可是打猎经过这里?”

“正是。”崔勇和铁锁还礼。

“请三位小心,我在前面挖了几个陷阱。”他顿了一下,“黑瞎子常来这里闹腾,我几次想打死它,都没有得手,陷阱是我为它挖的,我担心三位不小心掉下去,跑过来告诉一声。”

“哦,多谢了。”崔勇又一揖,“你就在附近住?”

“对,岭下那嘎哒。”来人手指远处被大雪覆盖的几间房屋,尽管他甩着东北腔,可从话音里崔勇仍能听出他不是本地人。

“那叫啥村?”铁锁问道。

“没名,哦,都管他叫二道岭。”

双方互通了姓名,来人姓徐名奈恩。徐奈恩问:“三位是哪村的?”

崔勇毫不隐瞒地回答:“我们是最近才搬到九连沟的?”

“噢!那你们一定是何秀斋手下连庄会的了?”

崔勇一怔,心说:他咋知我们是连庄会的?我得细细盘问此人,摸清他的底细。“不错,我们是连庄会的,我们是革命党,你是……”

“哦,一句话说不完,崔老弟若现在有空,就到我的家里喝口水,唠唠嗑。”徐奈恩客气地让道。

崔勇看看身旁的铁锁和秀婵,“你俩先回去吧,我到他家去去就回。”

“也好。”铁锁点头。

“你要快去快回,别耽搁啊。”秀婵不放心,紧嘱咐。

“你俩把山鸡都带回去。”说着话,崔勇从马背上解下,顺手搭在秀婵的马背上,“回去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约行了二里地,崔勇跟随徐奈恩来到他的家,徐奈恩住三间用土坯建成的北房和两间没有门窗的西厢房,院子很宽敞,院墙是用高大的木栅栏围成。推开栅栏门,进了院子,两只拴着的猎狗见有生人进院,狂吠起来,徐奈恩喝住了狗叫,崔勇拴好马,解下了弓箭。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领着俩孩子迎了出来,大的是男孩,约有十多岁,小的是闺女,约有五、六岁,徐奈恩呵呵地笑着,介绍道:“看吧,不用引见,这就是俺的一家子。”

进了里屋,脱鞋上了热炕。崔勇和徐奈恩抽着旱烟,喝着水,唠起了嗑,崔勇有话憋不住,“哎,徐大哥,你咋知我是连庄会的呢?”他直截了当。

“呵呵呵……”徐奈恩呵呵笑道:“前几个月,我打猎路过营子岭,被你们抓上了山,险些当成奸细被咔哧了,多亏何秀斋仁义,问清了情况,给我松了绑,何寨主说他们是连庄会的,属革命党领导,劝我入会,我说我有老婆孩子,我得养活她们呀,我说以后再说吧,何寨主放我下了山,呵呵!”他抽了口烟,接着说,“前十多天,你们在九连沟安营扎寨,开始,我担心是土匪,我趴在暗处观看,一眼认出何秀斋,我放了心,可我没好意思过去和他打招呼,呵呵呵!”他又抽了口烟,“哎,那天我被抓上山,咋没见过你呢?”

“你被抓上山那天,我没在山上,还在林茂村呢。”

“哦,你是林茂村的?哎呀!去年打熊的英雄大勇,一定是你?佩服!佩服!”徐奈恩惊讶地瞪大眼睛。

“啥英雄,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靠这个为生嘛。”崔勇谦虚道。

说话时,徐奈恩的儿子端着一盘山核桃仁进屋,腼腆地让道:“叔叔,请吃。”孩子长得和他爹一样,蓬乱的头发下,两只大眼忽闪忽闪的,煞是叫人喜欢。

“好孩子,叫啥名字?”崔勇抚摸着孩子的头问道。

“俺叫徐广发,就叫俺发儿吧,俺刚才在外屋听爹爹说连庄会和革命党啥的,爹不加入,俺长大要加入。”

“哈哈哈!”崔勇笑道,“行!小子,有出息!待长大后我带你去加入,哈哈哈……”

“大人在屋里说话,小孩子介,别掺和,出来!”孩子妈在外屋训斥,孩子放下盘子出了屋。

徐奈恩问:“哎,那你后来咋入连庄会的?”

“我是被何秀斋救过命,才入会的。”崔勇不愿提起往事,岔开话,“哎,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当地人,你老家是哪儿?”

徐奈恩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原来他是山东沧州人氏,庚子那年,他参加了义和团,在攻打紫竹林租界时受了伤,后义和团被镇压,他的几个师兄先后被杀,捕快四处缉捕他,他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了东北,逃进了深山老林,在这儿落了家。

崔勇饶有兴趣地问:“那你一定会打义和拳了?”

“会,咋?我给你练两下子瞧瞧。”徐奈恩来了兴头,“我一直没放下,经常练。”

“好,让我见识见识。”

二人出了屋,来到院子里,徐奈恩拉开架势,练了起来,踢打蹦跳,闪转腾挪,拳头呼呼作响,脚下刷刷带风,练到绝妙处,崔勇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

正在练得起劲时,听院外有人喊道:“大勇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