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管仲——成就春秋霸业的贤相(1)

管仲（约公元前725—645年），春秋时齐国颍上人，名夷吾，又名敬仲，是我国春秋时期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和经济学家。少时贫困，曾和鲍叔牙合伙经商。在齐桓公与其兄弟公子纠争夺王位时助公子纠争位，失败后经鲍叔牙推荐被齐桓公任为卿，尊称“仲父”。他帮助齐桓公以“尊王攘夷”相号召，使之成为春秋时第一霸主。他在齐国实行改革，分国都为十五士乡和六工商乡，分鄙野为五属，设各级官吏管理；并以士乡的乡里组织为军事编制；主张按土地好坏分等征税，适当征发力役，禁止掠夺家畜；用官府力量发展冶铁、铸造和渔盐及商业，调剂物价，促进经济增长。特许在民众中选士，予以破格提升。孔子称之以“仁”，梁启超誉之为“中国之最大的政治家”、“学术思想界一巨子”。著有《管子》一书，有丰富的经济思想。

1.管鲍之交，情同手足

管仲，又名夷吾，也称敬仲，颍上（今安徽颍上县）人，其祖先为姬姓之后，与周王室同宗。其父管庄是齐国的大夫，后家道中衰，到管仲时已相当贫困。为求谋生，管仲曾做过当时被认为身份微贱的商人。因此，管仲曾到过许多地方，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物和纷乱的场面，从而积累了丰富的社会经验。他屡次做官的打算最后都没有成功。

鲍叔牙是管仲的好朋友，两人友情相当深厚。他俩在一起经商时赚到了钱，管仲总是多分给自己，少分给鲍叔牙，但鲍叔牙并不与管仲计较。对此，人们背地常议论说，管仲贪财，不够义气。鲍叔牙得知后，主动替管仲解释说：“管仲不是不够义气，只贪图金钱的那种人，他这样做，是由于家道贫困，多分给他钱，我一点怨言也没有过。”管仲曾三次参加战斗，但三次都从阵上逃跑了。因此，人们就讥笑他，说他贪生怕死，没有勇敢牺牲的精神。听到了这样的讥笑，鲍叔牙深知这不符合管仲的实情，就四处向人们解释说，管仲并不怕死，只因他家中有年迈的母亲，全靠他一人供养，所以他不得不那样做。

管仲与鲍叔牙友谊十分诚挚，他也多次想为鲍叔牙办一些好事，不过都没有办成，即使办成，反面会给鲍叔牙造成很多新困难，还不如不办的好。因为这个，人们都认为管仲没有办事的本领，只有鲍叔牙不这样认为。他深深明白，管仲是个很有本领的人，事情之所以没有办成，只由于机会没有来到罢了。

在长期交往的过程中，他们俩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管仲无数次对人这样讲过：“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牙。”

公元前674年，齐僖公驾崩，留下了三个儿子：太子诸儿、公子纠和小白。齐僖公驾崩以后，太子诸儿即位，是为齐襄公。太子诸儿虽能居长即位，但品质卑劣，齐国前途令国中负责的老臣们深为忧虑。那时候，管仲和鲍叔牙分别辅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一双好友，给两个公子当师傅，实为传世的美谈。只不过，鲍叔牙当初对齐僖公令其辅佐公子小白很不满意，常常称病不出，因为他认为“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国君知公子小白将来没希望继承君位，又以为他没有才能，才让他辅佐公子小白的。而管仲则不以为然，当他了解内情以后，劝导鲍叔牙说：“国内诸人只因为厌恶公子纠的母亲，以至于不喜欢公子纠本人，反而都同情公子小白没有母亲。将来统治齐国的，非纠即白。公子小白虽然没有公子纠聪明，性格还急躁，但是尚有远虑。若非我管仲，无人能理解公子小白。公子纠日后即使能废兄立君，也必将一事无成。到时候不是你鲍叔牙来安定国家，还能有谁呢？”如此细细地说来，鲍叔牙听从了管仲的意见，出来接受任命，竭力尽心教导公子小白。

不久之后，齐襄公与其妹鲁桓公夫人文姜密谋私通，醉杀了鲁桓公。对此，具有政治远见的管仲和鲍叔牙都预感到齐国将会发生大乱，他们都竭力替自己的主子想方设法谋求出路。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君的女儿，管仲和召忽就保护公子纠潜逃至鲁国躲避；公子小白的母亲是卫君的女儿，卫国离齐国太远，鲍叔牙就只好同公子小白跑到齐国的南邻莒国以求安身。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去的地方虽然一南一西，心里的打算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静观事态的发展，等待着回归的佳期。

到公元前686年，齐国内乱终于爆发了。齐襄公叔伯兄弟公孙无知因齐襄公即位后废除了他原本享有的特殊权利而恼怒，勾结大夫闯入宫中，杀死齐襄公，自立为国君。公孙无知在执政一年之后，为齐国的贵族所杀。其后，齐国无君，境况一片混乱。于是，两个逃亡在外的公子苦苦守候的时机终于成熟了，他们都想方设法立即回国，以便夺取国君之位。

齐国在公孙无知死后，即商议拥立新君，争论各派中，以正卿高溪的势力最大，他和公子小白自幼私交甚厚。高溪同另一个大夫国氏勾结，暗中派人急去莒国，请公子小白火速回国继位。接信后，公子小白和鲍叔牙仔细分析了国内形势，认为他们等待的时机已然到了，于是向莒国借来兵车，日夜兼程地回国。

同时，鲁庄公得知齐国无君后，万分焦急，立即派遣兵将护送公子纠回国，后来才发现公子小白已经捷足先登，早一步出发回国了。管仲于是自请先行，亲率30乘兵车到莒国通往齐国的路上截击公子小白。人马过即墨30余里，正遇见公子小白的大队车马。管仲非常沉稳，一直等到公子小白的车马走近，才操箭射去，只听“哐啷”一声，一箭射中，公子小白应声倒下。管仲见公子小白已死，就率领人马撤退，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公子小白没有死，管仲一箭射中了他铜制的衣带钩上，公子小白急中生智，顺势装死倒下了。经此一惊，公子小白与鲍叔牙更加警惕，带队飞速向齐国行进。当他们来到临淄时，由鲍叔牙先入城游说，结果齐国正卿高氏和国氏都同意了立公子小白为新国君。于是公子小白得以进城，顺利登上君位，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齐桓公。

齐桓公即位后，大量寻找有能者前来辅佐，因此请鲍叔牙出来担任齐相。鲍叔牙诚恳地对齐桓公说：“臣本是平庸之人，现在国君施惠于我，使我如此享受厚遇，那真是国君的恩赐。但是若想让齐国国力富强，我的能力不行，还得去请管仲。”听罢，齐桓公惊讶地反问道：“难道你不知管仲是我的仇人吗？”鲍叔牙当即回答说：“可那又怎么样。客观地说，管仲是天下难得的奇才，英明盖世，才能超众。”齐桓公又问鲍叔牙：“管仲与你比较，结果又如何呢？”鲍叔牙沉静地回答：“管仲有五点比我强。宽以从政，惠以爱民；治理江山，权术安稳；取信于民，深得民心；制订礼仪，风华天下；整治军队，勇敢善战。”鲍叔牙进一步谏请齐桓公消释旧怨，化仇为友，并指出当时管仲射国君，是因为公子纠命令干的，现在如果赦免其负罪而委之以重任，那么他一定会像忠于公子纠一样为齐国效劳。

另一边，管仲与公子纠等人以为公子小白已死，再没人与他们争夺国君的位置了，也就不急于赶路，六天后才来到齐国。到了齐国，才知道齐国已有国君，而新国君正是公子小白。鲁庄公得知齐国已有新国君后气急败坏，当即派兵进攻齐国，企图通过武力来帮助公子纠夺取君位。齐桓公也不示弱，双方于乾时会战，结果鲁军大败，公子纠和管仲败归鲁国境内。齐桓公为绝后患，遣书鲁庄公，叫鲁国杀了公子纠，交出管仲和召忽，不然齐军将全面进攻鲁国。接信后，鲁庄公请来大夫施伯商量，施伯认为齐国要管仲不是为了报仇雪恨，而是为了任用他，因为管仲的才干世间少有，由他为政，齐国必然能富强称霸。如果管仲被齐国任用，今后一定会成为鲁国的大患。因此，施伯主张杀死管仲，将尸首交还齐国。毫无疑问，施伯的建议大有道理，而当时鲁庄公新败，闻齐国大兵压境，早吓得心颤胆寒，没能够听从施伯的主张，在齐国压力下，只得杀死公子纠，并将管仲和召忽擒住，准备将二人送还齐桓公，以期退兵。召忽为表达对公子纠的忠诚而自杀。死之前，召忽对管仲说：“我死了，公子纠可说是有以死事之的忠臣了；你活着建功立业，使齐国称霸诸侯，公子纠可说是有生臣了。死者完成德行，生者完成功名。死生在我二人是各尽其份，希望你好自为之。”

被擒的管仲怀抱着“定国家，霸诸侯”的远大理想，被装入囚车，随使臣回到齐国。在路上，管仲担心鲁庄公改变主意，为了让役夫加快赶路，他心生一计，即兴编制了一首悠扬激昂的黄鹄之词，以歌声可为他们解除疲劳为名，教他们唱歌。他们边走边唱，越唱越起劲，越唱走得越快，本来须耗费两天时间才能走完的路程，结果只花了一天半时间就赶到了。事后，鲁庄公果然后悔，以管仲的旷世奇才，若大用于齐，齐桓公无疑会如虎添翼，必须得动手先除掉此患。只可惜待他醒悟过来，派兵去追赶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一路恐慌，一路波折，管仲最后得以平安回到齐国，而这个时候，鲍叔牙已经在齐国边境堂阜处迎接他了。老友相逢，格外亲切。鲍叔牙马上命令下人打开囚车，去掉刑具，又让管仲洗浴更衣，希望管仲能辅助齐桓公治理国家。稍事休息后，管仲对鲍叔牙说：“我与召忽共同侍奉公子纠，我既没有辅佐他登上君位，又没有为他死节尽忠，实在惭愧。现在又去侍奉仇人，那该让天下人多么地耻笑呀！”鲍叔牙诚恳地对管仲说：“你是个明白人，怎么倒说起这样的糊涂话来了？做大事的人，常常不拘小节；立大功的人，往往不需要他人谅解。你有治国的奇才，桓公有做霸主的远大志愿，如果你能辅佐于他，何愁日后不可以功高天下，德扬四海？”

2.改革制度，强国富邦

做好了管仲的思想工作之后，鲍叔牙匆忙赶回临淄，向齐桓公报告。经鲍叔牙建议，齐桓公同意选择吉祥的日子，以非常隆重的礼节，亲自迎接管仲，以此来表示自己对管仲的重视和信任。同时也让天下人都知道，齐桓公的贤达与大度。

事成之后，齐桓公经常同管仲商谈国家大事。有一次，齐桓公召见管仲，首先把想了很久的问题摆出来，他热切地问道：“你认为现在我们的国家可以安定下来了吗？”管仲通过这一阶段的接触，深知齐桓公的政治抱负，但又没有互相深入地谈论过，于是就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决心称霸诸侯，国家就可以安定富强；如果你想安于现状，国家就不能安定富强。”齐桓公听后，走到管仲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现在还不敢说这样的大话，等将来见机行事吧！”管仲被齐桓公的诚恳所打动，他急忙向齐桓公表示：“君王免臣死罪，这是我的毕生之幸。臣苟且偷生到今天，不为公子纠而死，就是为富国家、强社稷。如果不是这样，那臣就是贪生怕死，一心想升官发财的小人了。”说罢，管仲告退，齐桓公被管仲的肺腑之言打动，极力挽留，并表示决心以天下之霸业为己任，希望管仲为社稷出力。

后来，齐桓公又问管仲：“若想使我们的国家富强、社稷安定，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做起呢？”管仲从容答道：“必须先得民心。”“怎样才能得民心呢？”齐桓公接着问。管仲回答说：“要得民心，必须先爱惜百姓。国君能爱惜百姓，百姓自然就愿意为国家出力。要爱惜百姓就得先使百姓富足，百姓富足而后国家得到更好的治理，那是不言而喻的。通常讲，安定的国家常富，混乱的国家常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接着，齐桓公又问：“百姓已富足安乐，只是兵甲不足，这又该如何是好？”管仲答：“兵在精而不在多，士兵的战斗力必须强悍，士气必须旺盛。若士气足够旺盛，这样的军队还愁训练不好吗？”齐桓公又问：“士兵训练好了，如果财力不足，又该怎么办呢？”管仲回答说：“可以开发山林，开发盐业、铁业，发展渔业，发展经济，取天下物产，互相交易，从中获取税收。这样财力自然就可以充足了，军队的开支也自然而然能得到解决。”

一番讨论过后，齐桓公心情兴奋，就问管仲：“兵强、民足、国富，就可以争霸天下了吧？”管仲严肃地回答说：“不要着急，还不可以。争霸天下是件大事，万万不可以轻举妄动。当前紧迫的任务是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让国家更加富强，社会更加安定，不然是很难实现称霸天下的目的的。”如此，由于管仲系统地论述了治国称霸之道，使萦绕在齐桓公心上的问题全部迎刃而解，政事一片明晰。不久之后，齐桓公就拜管仲为国相，主持政事。为表示对管仲的尊崇，还把他尊称为仲父。

管仲成为齐相之后，根据当时的形势，对齐国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在政务方面：划分和整顿行政区划分及机构，把国都划分为六工商乡和十五士乡，一共二十一乡。其中，十五士乡是齐国的主要兵源，齐桓公自己管理五个乡，上卿国子和高子各管五个乡。把国政分为三个部门，制订了三官制度：官吏有三宰，工业立三族，商业立三乡，每乡设一大夫。全国共有五属，故共设五大夫。每年开春，由五属大夫把属内的情况向齐桓公一一汇报，以便督察其功过……于是，本来显得散乱的齐国形成了统一有序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