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悠悠恍然大悟了起来,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看到那个落魄的愁眉苦脸的男子,她于心不忍,当时也只是有了一个照面而已,她就进了店里了。所以对这姚零八记忆模糊也情理之中。
今一见这姚零八,倒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脸上透着那份真诚,隐隐的还是有那么点拘谨。悠悠倒是难得看到这样的人来,看着瞧着,他与别人不一样,倒是越发的喜欢起来。来者都是客,悠悠忙想把姚零八叫进‘滴翠楼’里,这姚零八死活不愿意进去,悠悠知道他可能是因为经济拮据了。悠悠忙拉着他的胳膊,说今天给你全免费,帐记在她的头上,进来进来。
姚零八也着思慕想着哪天能进来,但是现在不是进来的时候,他没有考取功名,他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确实是执拗不过一个如此如花似娇,温柔可人的姑娘,据说这姑娘还是这里的头牌。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被他拉了进来,他看到了里面的豪华了,这是在路口外面所看不到的奢华,大厅里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有吃有喝有玩有闹,怪不得这男人最喜欢这样的地方了。
进了里屋,他们没有在大厅里坐下,反倒是悠悠把姚零八拉上了楼,进了她的包房。这屋内摆设古朴,倒真是女子的房间,装饰的格外有情调,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点缀的恰倒好处,临门的高脚凳上供着鲜艳的花朵,房屋正中的桌子上也有清新雅致的兰花。在桌子的后面是一张硕大的雕花大床,床上扎着帷幔,象一泄的瀑布直泻到地。床前一双绣着花朵的布鞋,屋子里面香气扑鼻,让这姚零八的脸上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不是这悠悠叫他坐下的话,估计姚零八要站到天明。
姚零八也算是进来了,也看到了自己的恩人了,他不枉此行,忙表示着还有功课要做,就要离开,今天来这里的意思就是要感谢当年姑娘对他的资助。
这一说,悠悠姑娘倒是有些不高兴了,直把姚零八搞的来也不是,去也不是。最后求饶似的问悠悠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这才算让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说既然来了就陪她喝杯酒。
姚零八本想说自己不会喝酒,但是一想到说这样的话悠悠姑娘又要生气,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悠悠刚刚已经吩咐了外面的仆人去准备酒菜。
悠悠和姚零八刚在位置上坐定,那门开了,一个年龄很小的女子推门而入,铺了一桌子酒肉菜蔬,还有一壶热气腾腾烫好的酒。
姚零八想着喝上几杯,等悠悠姑娘醉了他就可以解放了。席间,悠悠问了姚零八的家史,他倒也老实,把自己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这悠悠,悠悠也不时的说着自己的遭遇,本来是高高兴兴的相聚,这一下,倒成了两个人诉苦大会,还好的是悠悠不时的劝解姚零八一定要坚强起来,后面的道路一片光明。
姚零八确实是不胜酒力,三五杯下肚,就感觉浑身的发热,脑门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悠悠就叫姚零八把他的外衣脱了。这一脱,又三五杯下肚,姚零八高兴极了,说的也更欢,没有刚刚那份拘谨样了。
借着酒精的威力,他感觉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一切都好,满桌的硬菜,桌前还有美人相伴,这不就是他所朝思暮想的吗?今天一切都实现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然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他早早的考取了功名,或是经商,或是做官,已经挣下了一大份的家业。他娶妻生子又纳妾。他就是这无锡县的权威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都是美好的东西,那面前的哪还是悠悠,简直就是尤物,让他爱罢不能,他迷离的眼神中,尤物正慢慢的朝他而来,越来越热。恍惚间,那尤物已经褪去了外衣,露出了粉红色纱裙,若隐若现,那尤物正一口口吞吐着热气,对着他的脸、脖子、耳朵、他觉得痒痒的,舒服,这正是他需要的温柔之乡,他狂叫着,狂吼着,爆发出他身体里积蓄多年的能量。他要霸占这眼前的尤物,他需要她的一切,包括那每一寸□□□□□□(此处作者删节一千九百九十三字)。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半夜,他觉得好冷好冷,这里应该不是那尤物的床铺上,昨晚那些美好又到哪里去了,这又是哪里?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乱坟岗里,那白色的招魂幡,在夜色里更显的恐怖异常,在乱坟里还不时的传来了动物的吼叫声,那坟墩上星星点点的亮色,他不禁的紧缩了一下身子,头还是巨痛不已,不光是头痛,身上也哪哪都痛,痛到骨头里。
他浑身没有力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
而悠悠那边,虽说悠悠是头牌,考拉老鸨也要对她礼让三分,但是在生意原则上,考拉老鸨一点都不会含糊。当姚零八大吼大叫的时候,这考拉老鸨已经从其他人那得知,今天悠悠姑娘招待的就是一直在门口站着的落魄秀才。这倒使考拉老鸨气不打一处来,姚零八这几天一直在门口站着,考拉老鸨已经很不满意了,但是人家没有进到你的门,也没有妨碍到你什么,考拉老鸨对他自然也没的可说。但是今天他进来了,她就要动手了。
考拉老鸨进去之后问了悠悠到底怎么回事情?好家伙,姚零八看到谁都上,抓着考拉老鸨不放,原本也只是想让这姚零八自己出去。这还得了,忙叫了青楼的龟公上来,悠悠根本就没有办法为他防护,三棒两棒的就把这姚零八砸晕了,考拉老鸨忙安排着另外几个把他扔出去。
倒是悠悠见考拉老鸨要把这姚零八扔出去,哭的死去活来,说这人是他拉进来的,当时就和他说好,今天的费用全算在自己的头上的,你今天还把人家给扔出去,这做的太不地道了。
考拉老鸨真是,恩威并重,刚把这姚零八扔了出去,就来哄自己这头牌了,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哪能把她弄生气了。连哄带骗的说只是给那家伙换个地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还连连指着悠悠的脑袋说,对这个穷书生动心了,要不等他高中了,就把你许配给他,悠悠也知道这只是考拉老鸨说着完的,岂能当中,过了一阵子,倒也心情好了些。
姚零八第二天早晨被路过的农民送回了驿馆,修养数日之后,他接受了严格的考试。他觉得此次考试他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考的,他要为了自己的颜面来考,他一定要考出好成绩来。
带着病体,考试中途屡次昏死过去,但坚强的意志又让他清醒过来,这是他参加过的最艰难的一次考试,他也自己对自己说着,这是决定他生命的最后一次考试,如果这次考试没有考过,他便舍身成仁,这是多么的悲壮。他要证明自己,他要让别人看看自己的,绝对不能让别人呢瞧不起他。
几天之后,他终于考完了。他在驿馆里边休息,边等待着自己的成绩。这段时间是漫长的,这段时间又是最空虚寂寞的,没有哪一个考生在这段时间还拿起书去复习。如果中了呢?
姚零八稍微好点的时候他又情不自禁的跑到这‘滴翠楼’去,好几日都是这样。
终一日,悠悠出去,坐的大轿。他们在崇安寺相见,本来姚零八对她还颇有些怨言,但是这日一见,所有的怨言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这悠悠也告诉了他那日到底是所谓何事。
姚零八想到了之前的种种,想到了悠悠对他的好,今日他这样对她也确实有点不地道,忙爬起来跪在床上道歉,说自己也都是一时心急,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不光是自己,这里所有的人都要人头落地,你说我急不急。悠悠一听这事情的严重性,忙坐起来,把衣服披到了姚大人的身上,温柔而急噪的说道;“姚老爷,快点,快点,你去忙你的吧,不要管我了,刚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人都是你的了,其他都别想了。”
姚零八左右一想,不正是这样吗?难得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子,以后定要对她百般的好才是。他暗暗的下着决心。
披上了衣物,下床套上官靴,推门而出。那门外的大瑾捕快还在门外候着,自然刚刚他们俩的对话他是听到的。姚零八出了门,那大瑾探着脑袋还朝里面看了看。
忙对着姚大爷,揶揄了一番:“老爷今日艳福不浅呀,今天嫂子又来拉。”姚零八倒是被他刚汇报的时候急上了心头,还哪有心思和这大瑾耍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说这话,赶紧给我想想对策来,要是弄不好,我们都要人头落地。”边和这大瑾说着边一路出了这院门,倒是马文骏很是悠闲,在天井内把着书正在阅读,看见这姚县令急急的往外走,和他打了招呼,那姚县令也当是没有听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