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毕业季

大学时光走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大四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间,都是应届毕业生找工作的高峰期。因为自己已经不打算考研,所以徐尧也加入到找工作的大军中。而肖迪,最终听取了家里的意见,准备考研。

肖迪的很多时间,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学习,而徐尧,除了陪肖迪去图书馆学习,就在寝室里看着招聘信息。赶上了一个周末,徐尧和肖迪来到了重庆路的商场,为了找工作,徐尧要准备一身西装、皮鞋、领带。

逛了几家门店之后,两个人来到了罗蒙男装。在店内简单逛了一下之后,肖迪给徐尧挑了一套,然后立马让徐尧去试试。在试衣间外等了几分钟之后,徐尧穿着西装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这时,抬头看见穿着西装的徐尧,肖迪眼前一亮,眼神里充满了爱慕与喜悦,就像小女生看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一样。一直以来,在校园里徐尧都是穿着运动装、休闲装,第一次看到穿正装的徐尧,感觉特别帅。这种眼神,就像是神雕侠侣里,郭芙第一次看到杨过换上干净利索的衣服时那种爱慕的眼神。

“小傻子,你真帅!”肖迪开心地对徐尧说。

“真的吗?我穿着合身吗?”徐尧笑着问道,“后面看着利索吗?”

肖迪点了点头,就定了这身。

买完了西装,两个人又去买了皮鞋、领带,整整逛了一天,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学校了。

一身行头已经准备就绪,徐尧开始了每天刷招聘会信息,每天夹着简历,奔赴在熙熙攘攘的就业大军中。寝室里准备着自我介绍的发言稿以及在面试中的各类高频问题,还会和寝室里其他的同学一起交流每天的进展。

当然,徐尧在找工作的时候,徐妈妈也没闲着,在托各种关系,为儿子安排好一点的工作。徐妈妈的想法是,最好是公务员、事业单位或者是国有企业,这种稳定的“铁饭碗”工作。在徐妈妈告诉徐尧自己的想法后,徐尧不耐烦的反驳道:“哎呀,妈,我不想去那种单位啊,我想好好闯一闯,我这么年轻,可不想到那种地方去养老。”

“闯什么呀,儿子,现在这社会情况,就业多困难呀,妈妈托托关系,你好好努力考个公务员多好啊,有个稳定的工作,一辈子的铁饭碗,不是比什么都强嘛!”徐妈妈反驳道。

“妈,你本来就是公务员,还不知道里面的工作状态吗,天天都很闲,像混吃等死一样,你说,我才20多岁,就到了那种地方,我都能看到我60岁时候的样子了,多可怕啊。”徐尧继续和妈妈理论。

“考上了公务员,你不是也可以努力吗,可以努力当领导啊。再说了,你总自己惦记创业,你万一创业失败了怎么办?咱家又没什么钱。儿子,你就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吧,好好考个公务员或者考事业单位都行,毕竟是铁饭碗。”徐妈妈还是坚持。

“行了,妈,你就别管我了,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选择,不用你管。”徐尧不耐烦地说。

听到徐尧这么说,徐妈妈有些哽咽了,然后气愤地说:“不用管就不用管,就当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说罢,就把电话挂掉了。

听到了妈妈难过的声音,徐尧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自己知道,心里非常心疼妈妈,而且,在父亲去世之后,妈妈也非常依赖自己。在妈妈挂断电话之后,徐尧又拿起电话,给妈妈拨了回去,但是妈妈并没有接电话。心里有些担心的徐尧,没有想太多,直接坐公交车,奔家里去了。

推开家里的房门,屋里并没有开灯,看到妈妈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徐尧走到妈妈跟前,坐在了妈妈的旁边,看到妈妈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然后笑嘻嘻地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调皮地说:“怎么了,老妈,跟我生气了啊?”

徐尧问完之后,妈妈并没有理会他。然后徐尧又重复了第二遍。

这时候,妈妈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复:“你不是不用我管你了吗,你还回来干嘛?”

听到妈妈这么说,徐尧鼻子也变得酸酸的。

随后,徐尧沉思了几秒钟,然后调皮地说:“老妈,你别难过了,我听你的,我考公务员或者是事业单位。但是老妈,我要是考不上你也别怪我呀,现在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也很难考,国企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听到徐尧这么说,徐妈妈像个小女生一样,瞬间开心了起来,然后接着说:“你就好好准备吧,别太贪玩。妈妈有个同学在一家国企当高管,过几天我跟他联系一下。”

几天后,正在和肖迪上音乐课的徐尧,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儿子,明天上午你跟我出去一趟。”

“啊?去哪啊,妈?”徐尧反问道。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国企,妈妈跟我同学约了,明天上午到他公司去,正好直接带你过去见一见,就当面试了。”徐妈妈说。

徐尧推诿了几句,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随后,徐妈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儿子,你明天把西装穿上啊,穿的帅一点。”

“哎呀,行了,妈,你可真啰嗦。”徐尧有些不耐烦,“你一会把地址发给我吧。”

第二天上午,徐妈妈和徐尧来到了公司楼下。徐尧穿着一身西装,还有一米八的个子加持,气质是十足的。

到了办公室,徐尧很有礼貌的称呼妈妈的同学为赵叔叔,在寒暄了几句之后,赵总开始问了一些徐尧在大学时候的情况。徐尧把自己在大学的整体经历做了一个简要的介绍,虽然在成绩上不太尽如人意,但是大学的两段创业经历,是赵总非常感兴趣的。

通过近一个半小时的沟通,徐尧表现得非常干练,整体的表现也很出乎妈妈的意料。在现场,赵总就特别喜欢徐尧,当时表态,这名员工,自己要定了。

从办公室出来,徐妈妈非常高兴,边走边说:“儿子,你真是太棒了。你的表现一下就征服了赵总,你知道吗,他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

“哎呀,妈,行了,你可别老太太卖瓜,自卖自夸啦!”

徐妈妈仍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反正,我儿子是最棒的。”

母子二人直接回家了。

最后,经过了笔试和面试,于12月份,徐尧成功签约了这家国企。

就在签约的第二天,出现了一个插曲。

徐尧当面和肖迪分享了自己签约这家国企的消息,然而,肖迪并没有流露出开心的表情,相反,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看到肖迪的冷笑,徐尧一脸懵的状态,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我跟你说我找到工作了,你应该高兴啊?怎么突然一下冷笑?我做错什么了吗?”

肖迪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回复徐尧:“我以后想去BJ。”

听到肖迪这么说,徐尧更加诧异,于是反问道:“喂,大姐?是你当时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想要留在长春,考研也要考长春的大学呀,怎么突然想到要去BJ呢?而且,我这都已经签约了。”

徐尧的话音刚落,肖迪紧跟着说:“那你可以解约呀,直接跟我去BJ不就行了嘛。”

徐尧喘了一口长气,然后又接着问:“你是打算直接找工作,还是打算考BJ的研究生。”

“我还没考虑好,我就是想去BJ,我可不想一辈子都窝在一个城市。”肖迪抬头看了一眼徐尧,“那里汇聚了全国的优秀人才,比咱们这好一百倍。”

徐尧苦笑了一下,认为身边这个自己喜欢的小女生,居然也是善变的。然后又揪着嘴问:“你是不是能确定,肯定去BJ?如果确定,那我明天就去解约。”

听徐尧说完,肖迪把手背到后面,试探性地问:“你要是去把工作解约了,你妈能同意吗?她不得恨死我呀?阿姨不是特别希望你进到一家国企去工作,希望你有个铁饭碗嘛?”

“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来我也不喜欢那个工作,就是因为我爸不在了,我不想让我妈太难过。你想要去BJ,我就陪你去BJ。”徐尧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跟我去BJ了,把阿姨自己留在长春,能行吗,阿姨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呀。”肖迪又好奇地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说服她的。”说完后,两个人又像从前一样,拉着手,奔着食堂走去了。

两天后的周末,徐尧回到家里,打算把自己想去BJ的想法告诉妈妈。自己也料想到,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一定是一番激烈的争吵,甚至会是一场激烈的“战争”。

因为是周末,徐妈妈知道儿子要回来,准备了一桌子菜。在妈妈面前,徐尧一直是个心理藏不住事的孩子,就在母子俩刚刚吃了几口菜的时候,徐尧还是按捺不住了。

自己在心里大概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非常严肃地说:“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徐妈妈很随意地回了一句:“说吧,儿子。”

“我不想去国企了,我想去BJ。”徐尧嘴里咀嚼着饭菜,并没有抬头看妈妈。

徐妈妈听到徐尧的话,看了一眼徐尧,然后把目光移到桌子上,同样是嘴里吃着东西,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待咽下去之后,徐妈妈压低了声音,对徐尧说:“为什么不想去国企?为什么想要去BJ?”

听到妈妈的两句反问,徐尧感觉到妈妈已经不高兴了,但从小就有些叛逆且执拗的性格,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真心不希望去国企或者公务员那种单位,你说咱们家又没什么背景,到了那样的单位,肯定是浑浑噩噩一辈子的,我肯定升不上去。而且,BJ那里,汇聚了全国的优秀人才,那里的机会,肯定比长春多的多。”

徐妈妈放下了筷子,把目光再次转到徐尧脸上:“什么都事在人为嘛,所有的公务员和国有企业里面的领导,难道都是有背景的吗?不是也有很多一步一步干上去的吗?”

徐尧感觉跟妈妈的对话,仿佛是在绕圈子,说来说去都是在辩论关于公务员和国有企业的好坏,然后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你看看,靠着自己努力干上去的,能有几个呀,还不都是有关系、有背景的!”

说到这里,徐妈妈的火气也上来了,气愤地说:“行了,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答应过妈妈,留在长春,同意找一家国企单位的,那时候,也不是我强迫你的。你要是去了BJ,你就忍心把妈妈一个人扔在长春嘛,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吗?”说完,徐妈妈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徐尧还一直端着饭碗,但是一直没有吃东西,静静地听着妈妈的话,但属于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状态。

看到徐尧默不作声,徐妈妈接着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说,过几年我就退休了,你要是去了BJ,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了这里,徐尧有些心软了。虽然自己一直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妈妈的感情牌一出,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反抗,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丝不甘心。

气氛大概沉寂了一分钟,徐尧放下了碗筷,接着说:“妈,我想去BJ,就是想好好的闯一闯,将来能有出息,能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

说完这句,徐尧转过头看了一眼徐妈妈,她坐在那里没有吃东西,胳膊拄着桌子,并没有作声。徐尧紧接着说:“妈,其实吧,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每个人的追求也不一样,父母也不能陪我们走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我自己去走,我是你儿子,你是我妈,我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想,你肯定希望我今后的人生,是快乐的。那么,如果我考上了公务员或者去国企工作,我未来的人生,也许就不会快乐,可能这也跟我的性格有关系。”

说到这,徐尧又转头看了看妈妈,她仍然低着头,徐尧继续:“妈,我这么说完,你可能会说,你一个大学生,还是个孩子,提什么性格。但是,我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心里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徐尧说完这一席话,母子二人沉寂了几分钟。

几分钟之后,徐妈妈站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有你自己的人生规划,我也不能强迫你,你就按照自己的思想走吧。”说完,徐妈妈就径直向房间走去了,“咣”的一声摔了一下门。

剩下徐尧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一桌子菜,自己也没有胃口吃了。这时候的徐尧心里非常乱,五味杂陈。想到很多过去的画面:小时候带自己到公园去玩,给自己做好吃的......偶尔的一瞬间,还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想到这,心里酸了起来,自己吹了一口气,一下子眼眶里的几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自己大概恢复了十多分钟之后,徐尧缓缓地站起身,开始收拾饭桌。可能是心情比较低落,收拾桌子的动作像是放了慢动作一样。把厨房收拾地整整齐齐后,徐尧走到了妈妈的房门口,想要敲门,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了。

两天后,徐尧和肖迪除了正常准备毕业论文之外,还会依然抽空去上音乐课。受到和妈妈争执的影响,徐尧的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都不太精神。经过近两天的观察,肖迪也发现了徐尧的情绪不是很高。在有些嘈杂的教室里问了徐尧一句:“小傻子,你怎么了,我看你这两天不是很高兴啊?”

徐尧只是嘴角微动地笑了一下:“啊,没事。”然后接着去看乐谱了。

看到徐尧敷衍的回答之后,肖迪的心里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猜忌:这可能与工作有关系,想要深入地与徐尧沟通一次,但是自己犹豫了。其实此时的肖迪,已经能感觉到,徐尧夹在自己和母亲中间,肯定是非常为难的,她自己也非常心疼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之前那个要和徐尧长相厮守的念头,在此刻,已经动摇了。

又过了几天,肖迪和郑爽在图书馆准备毕业论文的资料。这时候,肖迪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徐妈妈打来的。在介绍了自己之后,徐妈妈直接约肖迪中午见面,一起吃午餐。肖迪接到了电话之后,心里产生了一丝涟漪,毕竟男朋友的母亲第一次约自己,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中午十一点多,肖迪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中餐店。进门之后,看到徐妈妈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到肖迪,徐妈妈挥手示意了一下。

肖迪跟徐妈妈打声招呼,然后坐了下来,徐妈妈把菜单递给肖迪,说:“小迪,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阿姨,您来点吧。”肖迪笑着说。

“点吧,阿姨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徐妈妈笑着说,“这离你们学校比较近,看着环境还不错。”

肖迪觉得盛情难却,就点了一个自己爱吃的菜。

点完菜之后,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肖迪觉得徐妈妈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她率先打破了这个宁静:“阿姨,您今天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徐妈妈笑了一下,然后端起茶壶,给肖迪倒了一杯茶,然后回复肖迪:“嗯,阿姨今天找你,是想聊聊工作的事。”

徐妈妈的话,跟肖迪心里想的不谋而合了。肖迪心里还是有些嘀咕,不确定徐妈妈究竟要表达什么,然后回了一句:“啊,聊工作的事呀,阿姨,那您说。”

“小迪呀,徐尧已经签了本地的一家国有企业,你现在是考研,还是打算直接找工作啊?”徐妈妈的双手拄在桌子上。

“啊,是这样的,阿姨,我报考了BJ一所大学的研究生,但是现在考研的成绩还没出来。我想了一下,即使自己没考上,我也想到BJ去找工作。”肖迪想要一句一句的回答,但想到徐妈妈可能还会继续追问,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了。

“嗯,你知道吗,徐尧前几天在家,跟我说,他不想要这个国企的工作了,他想要去BJ工作。我知道,他都是为了你,才有这个想法的。”

“阿姨。”肖迪插了一句。

徐妈妈立即打断:“我知道,这可能不是你的意思。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是对感情特别专一的,你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他肯定也特别喜欢你,所以,你想要到BJ,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追随你的。但我知道,这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他想留在长春,即使他不想去国企工作,他也想留在这个城市去奋斗,因为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听到这里,肖迪大概知道了徐妈妈想要表达的意思,她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BJ,想让他留在长春。然后肖迪接着说:“阿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你就没想过,要为了徐尧,留在长春吗?你家里不就是长春的吗?”徐妈妈问。

肖迪犹疑了几秒钟,然后看着徐妈妈,说:“阿姨,是这样的,您也说了这么多,那我就把我心里的想法说一说。第一,徐尧想要跟我一起去BJ,并不是我强迫他的。我也从来没有要求他为我做过什么,我更没有让他去跟您说什么。我喜欢BJ,憧憬那里的一切,所以我想去,至少要去那里体验一下。后来,徐尧也跟我说,他也喜欢BJ,他也要跟我一起去BJ。第二,我是从小在长春长大的,我也喜欢这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喜欢BJ,我父母也是支持我去BJ的,因为他们尊重我个人的选择,不会干涉我的决定。”说完后,肖迪感觉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但从小就有些娇生惯养的肖迪,面对徐妈妈的高压,心里也有一些不舒服,所以才进行了一些言语上的反抗。

听了肖迪的话,徐妈妈脸上也漏出了一丝不悦,然后反问道:“那,你肯为了徐尧,留在长春吗?”

“阿姨,现在的问题是,徐尧也想要去BJ,不存在我为不为了他留在长春的问题。”肖迪也有些情绪了,“现在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要去BJ。”

这时候,第一个菜已经上来了。待服务员将菜放下后,徐妈妈带着不太客气的语气接着说:“肖迪,我觉得你跟徐尧在一起,根本不合适。因为,你连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都不清楚,说明你们相互了解的并不深入。”

听到这些,喘了一口长气的肖迪,冷笑着说:“阿姨,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是想劝我和徐尧分手吗?”

“我没这个意思,虽然我希望徐尧能留在长春工作,但是作为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我有权利,也有责任帮他把关。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感觉,你们的确不合适。”徐妈妈说的直截了当。

肖迪又一个冷笑回道:“阿姨,我们合不合适,您说的不算吧?徐尧今年都20多岁了,他有自己的主观判断。您也是过来人了,不会单纯从工作这件事上,就觉得我跟徐尧不合适吧?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合适,行,那就把徐尧叫过来,让他自己决定,让他自己发自内心地说,我们到底合不合适?”

徐妈妈也冷笑了一下:“肖迪,你也不用激动,如果说阿姨说的话,伤到你了,那阿姨向你道歉。我今天呢,说的话可能有些太直接了。但我认为,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我没有什么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徐尧的爸爸也刚刚去世,我现在没有什么依靠了,我当然希望他能留在我的身边。”

看到坐在对面气哄哄的肖迪,徐妈妈打算穿插一下:“咱们也别只顾着说话了,来,先吃点东西吧。”其实,徐妈妈也知道,聊到这个地步,肯定吃不下去了。

肖迪拿着对面椅子上的包,对徐妈妈说:“阿姨,我不饿,吃不下了,我学校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直接离开了。

看着肖迪离开的背影,徐妈妈摇了摇头,同时也叹了一口气。心里想,想要把儿子留在长春,肯定要过了肖迪这一关,无论是让肖迪回心转意还是两个人分道扬镳,只要能把儿子留在身边,就算成功了。

最近的一段时间,徐尧和肖迪都在准备毕业论文,会偶尔在一起吃个饭。徐妈妈约自己见面的事,肖迪没有对徐尧说。最近的日子,两个人过的很平淡,也没有去上过乐器课。

到了星期五,近半个月没有回家的徐尧,打算回家过周末。陪肖迪在学校一起吃了中午饭,把肖迪送回宿舍之后,徐尧就去轻轨站,坐车回家了。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了徐尧的头上。他看到妈妈躺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板上,捂着肚子。还没来得及拖鞋的徐尧,立刻跑了过去,看到妈妈疼的满头大汗,连忙询问妈妈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之后,妈妈并没有作回应,然后徐尧立刻拨通了120。

随着120急救车的鸣笛声,火速把妈妈送到附近的一家医院。经过大夫的诊断,徐妈妈得的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没有犹豫的徐尧,立即签了一堆单子,然后一路小跑着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手术,徐妈妈算是有惊无险。看到徐妈妈没什么大碍,徐尧也终于放心了,坐在病床边,拉着妈妈的手。

徐妈妈说:“儿子,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徐尧稍微紧紧地握了一下,然后说:“可不是吗,进屋时候,看你躺在那里,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死我了。还好,是阑尾炎,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夫说了,手术很成功,住两天院,就可以出院了。”

徐妈妈紧紧攥着徐尧的手,有些虚弱地说:“儿子,妈不阻止你去BJ了,到毕业的这阶段,你多陪陪我吧,你这一去BJ,妈妈可能好久都看不到你了,你从小就在妈妈身边,突然去BJ了,妈妈估计得适应一段时间。”

听了这一席话,徐尧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咽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妈,我不去BJ了,我留在长春陪您。”

看到徐尧哭了,徐妈妈也把头转到了另一侧,也控制不住了,哭着说:“没事的,儿子,你去BJ吧,不用惦记我,妈妈不应该阻止你。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去BJ,是你的一个心愿,什么事情都要跟着心走。儿子,你放心,妈妈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徐尧没有再说什么,对徐妈妈说:“妈,你这刚做完手术,多休息休息,别说话了。”说完,徐尧拿着水壶,去打热水了。

几天后,徐妈妈出院了。徐尧的小姨来到了家里照顾妈妈,而徐尧则回到了学校。

这一天晚上,天阴森森的,天上的乌云压的很低,很快就要下雨了。徐尧约了肖迪,两个人来到了学校的体育场。

走在体育场的跑道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拉着手。走了几分钟,都没有说一句话,可能两个人心里都有一种默契。最后,徐尧打破了这份宁静。

犹豫了一会之后,徐尧对肖迪说:“小迪,我不想去BJ了。”

两个人还是继续向前走,肖迪也并没有因为徐尧的话而停下来,而她并没有感到意外,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

沉默了一会之后,肖迪回复徐尧:“你不想去BJ了,然后呢?有什么话,你继续说吧。”

“我要留在长春,之前说的,要陪你一起去BJ的话,要食言了,对不起。”徐尧语气沉重地说。

肖迪放慢了脚步,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难过,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回复徐尧:“没关系,不需要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要跟我提分手了呀?你也不用难以启齿,坏人由我来做,咱们分手吧。”

正在肖迪说出分手的一刹那,天空下起了雨。两人都没有带伞,就这样淋在雨里,两人面对面站着,雨水打在了脸上,两个人也都哭了,伤心的泪水掺杂在雨水里,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了。

这时候,操场上除了徐尧和肖迪,已经没人了。肖迪哭的已经沙哑了:“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沉默了十秒钟,徐尧回答了一句:“对不起。”

情绪激动的肖迪,大声嚷嚷起来:“我不想听对不起这类的鬼话,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了?”

站在对面的徐尧,直勾勾的盯着肖迪,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摇头。

“难道,在一起这么久,你对我一点祝福的话都没有吗?”肖迪有些情绪失控。

这时,雨下的更大了。此时徐尧的心里特别复杂,因为在他的心里,特别内疚,特别对不起肖迪,没有陪着她一起去BJ,完成当初的承诺。然而,在肖迪的再三追问下,徐尧还是没有表达出太多,只是轻声地回复了一句:“祝你以后在BJ一切顺利。”

“你能不能大点声?”肖迪继续大声地喊着。

“祝你以后在BJ一切顺利。”徐尧大声地喊了出来。

听了徐尧这句祝福,肖迪显然不是很满意,然后转身朝着体育场大门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又大声说了一句:“没想到,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分手之后,换来你这么一句官方的祝福,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肖迪跑着离开了。徐尧仍然站在雨里一动不动,想着自己大学时候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这样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也许,大学毕业后,两个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这个场面,可能也应了景:雨季、毕业季、分手季......

这天晚上,徐尧没有回寝室,把王瑞洲叫了出来,去王老板的饭店,喝了将近一宿的酒。像很多失恋的男孩子一样,借酒消愁。

王老板在店里,知道徐尧分手的消息,对他进行了一番安慰,而且,到了该打烊的时间,也给徐尧亮了绿灯,整晚都没关门,还给免了单。

到了凌晨四点多,徐尧彻底喝多了,王瑞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徐尧弄到了寝室。又吐了两次之后,徐尧在寝室睡了一整天。寝室里的烂摊子,都是王瑞洲给收拾的。

分手这天晚上,肖迪并没有像徐尧一样,出去借酒消愁,而是在寝室里哭泣,寝室里的姐妹们也是聚在一起,对她不断的安慰。在这个漫长分手的夜晚,肖迪也一宿没睡,一点点删除手机里两个人曾经的照片。

浑浑噩噩度过了这段难熬的日子,通过了毕业答辩后,终于迎来了毕业典礼。典礼上,徐尧和肖迪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彼此像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交流,哪怕一句眼神上的交流也没有。就这样,徐尧和肖迪彻底地沦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