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山又气又怒,“娘她怎么能这样?”
陈大树把什么都说了,陈老头哀叹道:“说这些做什么,我年纪大了,何必还要花那冤枉钱。”
陈大山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在家的时候,他娘是苛刻他们,他们是小辈,不敢说什么,可他爹呢!那可是她的丈夫啊!她娘怎么能这样。
陈大山语带哽咽道:“爹,你来我家住吧!”
陈老头轻斥:“说什么傻话,好容易过上安生日子……”
余下的话陈老头也不用多说,陈大山自然明白,他爹若去了,他娘肯定也去,到时候又会家宅不宁了。
陈大山道:“爹,儿子不能只顾自己享福,让您拖着病体来砍柴,儿不能……”
陈老头拍拍陈大山的胳膊,“爹知道你是个好的,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他没有说。
陈大树劝道:“爹,要不你就去大山家住段时间吧,起码等您病好了,再回来。”
陈老头脸色一沉:“你给我闭嘴……”
话没说完,陈老头又咳嗽起来,这一阵咳的,好似要把心肝咳出来般。
两个儿子忙给他顺气,陈大山问道:“哥,你们带水没?”
陈大树摇头,陈老头好了点,摆手道:“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陈大山又问:“那你们这么早出来,吃饭了吗?”
“没……”
“吃过了……”
一个说没,一个说吃了,以陈大山对他娘的了解,她是不会这么早起来做饭的。
“爹,大哥,我来砍。你们先去我家吃饭饭。”
陈老头急脾气上来了。
“都说吃了吃了,你听不懂话还咋滴,没事赶紧回去吧!”
说着又要摸柴刀,陈大山一把夺过扔地上去。
“哎,你……”
陈大山扶着陈老头:“爹,儿子家离这不远,你就先跟我去对付一口,回来再砍不迟。”
“不去,我也没饿。”
说着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这声音让陈老头尴尬的老脸有些红了。
羞恼道:“走走走,别耽误我干活。”
陈大树道:“爹,你就去吧,柴我来砍。”
“不去。”
陈大山见他爹这油盐不进样,也不劝了,直接蹲下把人背起来。
陈老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的哎呦一声。
“你个臭小子,放我下来,翅膀硬了是吧,爹的话都不听了……”
说着还挣扎着要下来,陈大山道:“哥,你扶着点爹。”
陈大山连连应道:“哎,好。”
“你敢……”
比此时的陈老头只剩急红眼的力气了,兄弟两个一个背一个扶的把人弄会会回了陈大山家。
陈大山的年纪也上来了,背了陈老头这么一路,自己也有些受不住了。
把人放圈椅上就累的直喘气,陈老头爬起来又要走,陈大山哪能给他走。
拉着人,对外面叫道:“梅娘,梅娘……”
在后面忙活的苏氏应道:“怎么了?”
说着人也进来了,看到苏氏陈老头也不像刚刚那样着急着要走了,毕竟还要顾着点公公的架子,若被苏氏看到他被两儿子连背带拽的样子,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陈大山道:“你快去给爹和大哥做点饭。”
苏氏看看两人,估计着是有什么事,这时候她也不好多问,只应道:“这就去。”
陈大树忙道:“不用做我的,给爹弄点就成。”
陈大山不高兴了:“大哥,难道我们分家了就不是兄弟了,来兄弟家吃点饭也不能了。”
陈大树被说的不知道怎么回,陈大山又道:“你就安心的坐着,吃了饭,爹你在这歇着,我和大哥一起去砍柴。”
陈老头轻声道:“爹还没到不能动的年纪呢!”
只是这话却没人信,走路都打晃了,而且一步三咳的,能做什么?
早上赶的面还有,苏氏烧水下面,一会儿就好了。
两大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来,每碗还卧了两个鸡蛋。
苏氏道:“爹,大伯,面好了,快过来吃吧!”
陈老头道:“哎,这就来。”
陈老头端过碗,嘴里嚼着鸡蛋心里感慨,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的吃顿饭了,自打苏氏走后吧!
两人吃了面,身上暖和了不少,陈大树要去洗碗,苏氏不让,直接接过去了。
陈大山道:“爹,你在这歇着,我和大哥去。”
陈老头又要起来:“不用,不用,我和你大哥去,顾好自家事就行了。”
说着,陈大山已经和陈大树到了门外,陈夕圈的院子大,院门开了三个,南面正大门,东西还有个小门。
刚刚他们进来走的是西门,三人推推散散的还没出院门,陈夕就回来了。
一看这情形就问道:“爹,爷爷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大山这下找到吐苦水的了:“还不是你爷,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砍柴,你快来说说他。”
不知什么时候,成大山把陈夕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陈夕道:“爷,我买了治伤寒咳嗽的药,好歹把药吃了在去吧!”
陈大山附和:“对,二丫把药都买来了,您说您要去,这还没到呢,又该回来了,跑来跑去的,您不累啊!”
陈老头连连抱怨:“都说不用买,怎么还花那钱?”
陈夕道:“也没要多少钱,您在这别走,我这就给您熬去。”
孙女的一片孝心让陈老头没说再走,陈大山和陈大树出去了。
路上陈大山小心道:“家里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好。”
自打分家,陈大山就少有回去的,送了两次肉,也是偷偷丢在了门口,所以他不知道,家里现在到底过成了什么样。
陈大树沉默了一会儿道:“开春武子要成家,娘……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陈大山叹气,陈老太本就疼那兄弟两,陈文走后,更是把陈武当成了眼珠子爱护,如今二十多岁了,才要成家,可以想见,陈老太该有多重视了,自然,别的,也就忽略了。
“武子说的是哪家姑娘?人怎么样?”
“……是镇上顾家的丫头。”
听到这,陈大山眉头皱了起来,陈林没走的时候,花媒婆说的那家好像也姓顾,还是开杂货铺的。
陈大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家里,是做什么的?”
“开杂货铺的……”
陈大树有些犹豫的说,听不出来他知不知道,这顾家原对陈林有意。
陈大山心里咯噔,不知作何感想,只嘴上道:“挺好,挺好……”
这时也到了山边,他们刚刚砍柴的地方,于是两人也不说话了,只顾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