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了许久才出来,周九坐到桌子边,因为陈夕还在吃着,所以他就陪着一起了。
陈夕把一碗粥放到他面前,“吃吧,也能醒醒酒。”
“我没喝多少,后来让人把酒换成水了。”
陈夕愕然,没想到周九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两人默默的吃着东西,陈夕的碗里早就空了,却见周九跟个大家闺秀似的,一点一点的吃着那小小的一碗粥。
最后还是陈夕看不下去了,夺了过来,“不想吃就别吃,没人逼你。”
哪知,周九却因为攥的太用力,碗被掰成了两半。
这下,两人又不说话了,周九默默的去洗干净,又过了许久,久到陈夕都以为这人是不是淹死在里面的时候他才出来。
此时的陈夕已经躺到了床上,周九墨迹到床边,墨迹的坐下,墨迹的掀开被角,墨迹的又下心翼翼的躺下。
墨迹到陈夕都快要睡着了,只听周九低低道:“我知道跟我成亲不是你心之所愿,你放心,不经过你同意,我是不会碰你的。”
“你墨迹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
周九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陈夕道:“去把灯灭了。”
周九道:“龙凤烛要燃到早上才吉利。”
“太亮我睡不着。”
周九心中一痛,果然,她不在意这个。
无奈起身,刚想要把蜡烛吹灭,就听陈夕道:“弄暗点就行了。”
周九又如久缝甘霖的野草,顿时欢快起来。
他找个灯罩把两支龙凤烛罩起来,屋里顿时陷入暗黑。
他摸索着向床边走去,却被人一把拽过,扑在床上,惊愕中他只听陈夕说道:“我可不想再当老女人了。”
然后就被封住了口,再然后他就只顾着沉沦在那绝妙的滋味中了。
要说陈夕,自从答应成婚之日起,就没打算做假夫妻,上辈子为他死,这辈子本想离他远远的就好,没想到命运非把她们往一起凑,既然如此,那她不若遵从本心。
两人直到寅时方歇下,周九总算是知道那些人为何都说,温柔乡英雄冢了。
第二日,若不是还要进宫谢恩,他都不想起了。
而下人们也明显的感觉到两位主子之间的不一样,陈夕虽还是冷着脸,却不像之前那样有种据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周九给她夹菜,却只是瞟他一眼,那眼神中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然后淡定的吃了。
陈夕不是非得冷脸,而是这厮不知节制的把他折腾惨了,给气的。
草草的用了东西,两人就进宫去了。
车上周九早就让人铺了软垫,陈夕又是一滞,这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不爽快了是吧!
狠狠的瞪了周九一眼这才坐下去,周九还纳闷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马车悠悠的向皇宫而去,陈夕属于内妇,要先去觐见皇后。
于是和周九分开了,此时的周九却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想着她没进过后宫,不知道那些贵人的秉性,更怕那些贵人给她苦头吃。
以至于跟皇上说话都敢三心二意了,这是以前绝没有过的。
皇上笑道:“周卿成了家就是不一样了,这心思都跟着媳妇跑了吧!”
周九这才反应过来,“臣是担心内子初进宫,不知宫中规矩,再冲撞了哪位贵人就不好了。”
“周卿放心,你媳妇怎么说也是赵国的恩人,谁敢给她罪受啊!卿若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臣遵旨。”
皇上笑道:“你这到应的快,那走吧!”
等他们到了时候,才知道,显然周九的担心是多虑了。
陈夕现在是皇上眼里的红人,谁敢没眼色的去得罪她。
陈夕正跟几位娘娘说自己力大的事,逗的满屋子的贵人贫贫失笑。
还给她们表演了个空手捏茶杯的绝技。
皇帝跟周九到了,见满屋子惊叹声,皇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这么惊讶?”
众妃给皇帝行礼,陈夕也随众人行礼。
皇后迎过来笑道:“是周夫人,她正在给我们表现空手碎茶杯呢!”
周九却紧张的过去掰开她的手,果然,手心里还是没来的急丢的碎瓷渣。
周九皱着眉把瓷渣弄到一边的桌子上,皇帝看看他道:“看到没,周将军二十多岁才娶得的小娇妻可宝贝着呢,皇后可别让他心疼了。”
皇后看过去,也笑了,连声道:“是臣妾的不是,忘了分寸,还好周夫人没事。”
陈夕看着细细给她擦手心的周九,觉得心里有什么,堵的难受。
她抽回手,轻声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哪就那么娇贵了。”
周九没说话,这里也不是跟她细说的地方。
上头皇帝道:“周卿是我赵国的顶梁柱,夫人翼是有功之臣,不如就封个诰命吧,皇后看给个什么字好?”
诰命,有的人做了一辈子夫人,都没个诰命。
皇后看看陈夕又看看周九,开口道:“皇上觉得英如何?臣妾本想用勇字,可周夫人毕竟是女子,勇字未免太硬了些,所以,想到了英字。”
皇帝略思量就说好,于是,陈夕进宫一趟就封了个一品英夫人。
不随夫周姓,而是独立的英夫人。
两人跪下谢恩,这时周九却突然道:“陛下娘娘,周九还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娘娘答应。”
皇帝今日心情很好,被打岔了也没有生气,只道:“说说看。”
“臣想带夫人和我一同回边关。”
听到是这是,皇帝皱起了眉头,赵国开国还没有哪个将军上战场是带着家人的,只因历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武将的家小都要留在京城,虽没有明说,大家却都知道,那就是人质,以防止将官叛逃。
在皇帝不做声时,周九又道:“陈夕武力在臣之上,未婚时能独自拿下拓野,若因和臣成家就要屈居后院那方寸之地,臣心中实在不忍,不忍臣的妻子日日憋闷,更不忍皇上失去如此良材。”
周九说完就不再出声,摆明了给皇上考虑的机会,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此时陈夕也贵在周九身边,皇帝看着她那挺直的背脊,不知在想什么,殿中的气氛沉闷的吓人。
胆小的妃嫔已经跟着跪在地上。
最终,皇帝开口了,“周卿,你是给朕出了个难题啊!”
周九:“请皇上应允。”
皇上端起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已经凉了,他放下杯子,“行了,朕应了就是。”
“多谢皇上隆恩。”
周九陈夕齐齐谢恩。
直到出宫的路上,陈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前世在宫里待了二十年,怎么会不知道那不成文的规矩,满以为以后只能窝在京城,谁知道周九竟给她求了这样的机会。
马车哒哒的往回走,车上的两人正襟危坐。
“为什么?”
周九纳闷:“什么?”
“把我放京城,不是更得皇上的信任吗?”
周九沉默了,陈夕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他道:“你不是在边城买了地吗?你不去,谁去种。”
陈夕淡淡的看他一样,马车到了周府,陈夕率先下车,周九跟在后面。
直到晚上了,陈夕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两人歇下了,周九摸索着触碰陈夕,陈夕一转身面朝里面去了。
周九不死心,又往里挪去。
陈夕淡淡道:“再动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九身体一僵,果真不敢再动,主要是他肯定自己的力气是没她大的,被媳妇踹下床什么的,太丢人。
此时他也才知道,陈夕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