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败军，归途

帝辛在城楼之上追击李信，不住地动用掌控之力发射红色光芒猛攻李信的后背。李信听着身后的声响则尽力闪躲着，倒也能够保证不被击中。突然，侧面一头魔种蛮牛从城楼上攀爬而至，不顾一切直接朝着他撞过来，与此同时还有天上的魔种烈鸟朝着他发起了攻击。

“真是该死！”李信想要躲闪，但是身后帝辛的攻击声音清楚传至，他只能选择闪避。但是那头魔种蛮牛的冲击实在不弱，径直朝着李信的胸口撞来。李信勉强用巨剑挡住一击，但是身子已经不能够继续维持平衡，便向后侧翻。帝辛以掌控之力瞬间便追击过来，正中李信的后背，李信大叫一声，直接撞在旁边的城墙上便滚下了城楼，一头栽在地上。

“咚——”帝辛也随之追击到此，正要直接补刀。李靖突然从刺斜里杀出，一刀挑出来，并不为了挡住帝辛，而是甩出一道刀气将李信击飞出去老远，躲开了帝辛一击。

“快走！”李靖一转大刀，浑身上下爆发出强劲的火流，随即他的大刀也亮起了明亮的火光，他便将大刀直挺挺朝着帝辛斩落。李信捂着胸口奋力起身道：“李大人，你······”

“赶紧离开这里，别让所有为守卫家乡之人白死！”李靖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同时全力爆发能量，连续劈出三道朝着帝辛落下，不给他任何进击的机会。帝辛倒也不着急，只是动用守护之力的屏障挡在身前，李靖的攻击虽然强悍刚猛，但也只能区区点燃守护之力的屏障，却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破坏。

李信看出了李靖以命相搏的意思，知道再做逗留害人害己，只得忍痛快步冲了出去。帝辛一看他要走，撤下护盾就要追。没想到李靖直接倒转大刀猛插入地，他的大刀瞬间便爆裂开来，原地升起熊熊火光，以一往无前之势朝着帝辛涌来。帝辛想要顶着这股攻击强行前进，却发现前方势能极强，居然能够让自己举步维艰。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帝辛心头一怒，将掌控之力和守护之力的能量一起释放而出，便将李靖这一击的流火尽数吞噬。等着硝烟散去，李靖却已狂喷鲜血，大刀也已消失，原地站立不稳可谓摇摇欲坠，再无任何出手的能力。

“你连续动用伤及自身根本的攻击，就为了救他？”帝辛此时已看不见李信的踪影，但也并不着急追击，而是仔细端详了一番几乎没了人样的李靖：“堂堂大唐四大重臣之一，为了这么个年轻人，值得吗？”

“扑通！”李靖此时已无法再支撑站立，便直接扑倒在地，也不愿抬头仰视帝辛，便只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的一生都献给了国家，值得我的尊敬。”帝辛叹了口气，径直走到了李靖的身侧，面目忽然又变得狡黠了起来：“但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够阻止我了吗？我想杀一个人，还没有任何人类能够阻止我。你既然拼了命要救李信，更加证明了他的重要，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的！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李靖对于帝辛的恐吓也只能报以无力的笑容，只轻声吟道：“为国为民，虽死无憾。”便瘫软在地，不住地抽搐起来。

帝辛看着他依旧在呕血，终坚决且狠辣的一斧劈下，终结了他的痛苦，也了却了自己的遗憾。

终了，这场绞肉机式的攻防大战落下了帷幕。大量的长城守卫军和北疆守卫军开始从长城中撤出，由部分盾牌兵断后，自然可将损失降到最小。但依旧还有不少长城守卫军不愿放弃这里，还是选择留在城楼上和魔种大队做最后一拼。

东方贪、西门嗔、南宫痴和北堂慢疑都已经成功登上长城城楼，北堂慢疑当即一扬手，喝道：“弟兄们！一个也不要放过他们！给我继续追杀！”魔种大军已经完全攻占了长城，但并未有就此停止的意思，继续跃下城楼朝着东面追击出去。长城一方为了断后留下的千余盾牌兵列成一排死死顶住正面，他们早已放弃了生还，只想生存的机会让给了万千的战友，为他们的安全撤离争取时间。

“殿下，你没事吧？”公孙离和裴擒虎勉强也接到了受伤不轻的李信，李光弼也带人与他们会合。李信也早已无法再做出回应，只是一脸绝望和沮丧的看向红拂女。红拂女看着只有他一人归来，早已知晓了结局，虽然心如刀绞，但她深知此刻应以大局为重，只能强忍着在滴血的内心之痛道：“大家快点撤退吧······不到长安，都谈不上脱离危险······”于是剩余的长城守卫军和北疆守卫军便快速朝着长安方向撤退。

······

“陛下，长城余孽倒是都很执迷不悟，虽然剩下的人数不多，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东方贪对帝辛汇报道：“现在我们已经生擒了三百多的俘虏。陛下您看是把他们······”他本想说斩杀掉，但是又想起帝辛过往的风格和态度，急忙改口道：“嗯······关押起来，再劝服还是······”

“留着干什么？我们还要养他们不成？”帝辛却一反常态，冷冷道：“你们什么时候对人类这么仁慈了？”

“啊······陛下说得在理！”东方贪虽然有些吃惊，单也算是大喜过望，急忙道：“这些人类实在是罪无可恕！弟兄们早就想把他们干掉了！那么我们就······”

“都杀了吧，也不必用太过残忍的手段。”帝辛叹了口气：“他们拿生命来守卫这里，也别忘了把他们安葬在此。”

“呃，陛下这······”北堂慢疑对长城守卫军恨之入骨，本来听着帝辛也主动选择诛杀他们，他是大喜过望，忽然又听帝辛说要把他们安葬在此，顿时变成苦瓜脸：“陛下，这些人类他们根本就······”

“不必多言！”帝辛的言语忽然又冷厉起来：“这是命令！东方、北堂你们照做便是。人类与我们为敌的，自当诛杀，但是追求人魔共存，不能只用血腥手段，当需控制人心。此事不需再议了！现在我就去追杀那个李信，你们还有手下在河洛吗？”

“陛下，我们已经安排埋伏了最后的弟兄在长城和长安之间的必经之路上，随时能够出击。”西门嗔道：“陛下放心，他们在伏击之时，会发射信号弹通知我等。”

“很好。”帝辛道：“李靖为救李信，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所以李信身上肯定有非常重要的秘密。我们可以不去知道为什么，但也决不能够让李信活着。你们先处理长城的事情，我亲自去干掉李信。”

“陛下，此事还是我和东方与您一起去吧。”西门嗔主动请缨道：“我们在长安之时，就与李信仇恨不浅，我们也想诛杀李信，了却我们之间的恩怨。”“好。”帝辛点头道：“我等即刻出发，凭借守护之力，自可快速与你们的手下会合。”

······

李信、李光弼等人正指挥着数十万败军一路从河洛沿线赶往长安。在路上只要遇到村镇上还有人的，他们便会一起带走。所有人都知道长城失守对于整个河洛而言会是怎样的灾难。长城和长安之间沿线所有的城镇都没有城墙利于防守，所以有人的地方都会成为魔种的天堂，也是人间的地狱。所以必须得把所有的百姓全部带回长安以东，才能算得上是安全。

“情况怎么样了？村民全都出发了吗？”李信很自然的把长城失守和李靖牺牲的全部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的头上，虽然红拂女或者任何人都没有去怪罪他，所以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去各个村庄亲力亲为带领村民们离开，也算是为自己的失职赎罪。

“怎么办？这不是殿下的过错。”公孙离也不知道怎么劝阻李信，只能选择和李信一起帮助村民，这么一来倒也弄得她疲惫不已，但她依旧选择坚持。裴擒虎则跟随红拂女去点燃路途上各个烽火台，去通知长安方面，长城失守的情况。李光弼则领军在两方之间，随时能够接应和传递消息。

大队人马行进了五六日，众多百姓毕竟行动不便，走了这么多日也就等同于平常两三日的路程。而李信这几日夜不能寐，也无心吃饭，短短几日便已消瘦了许多。公孙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论怎么劝说都无法使李信恢复正常。

“知道吗，阿离，这几日我受到最多的就是挫败和悔恨。”李信却也不吝惜与公孙离诉说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曾答应木兰他们，会以我的性命守卫住长城的和平与安宁。但我最终却没能做到，还让李大人为我牺牲了自己······我配吗？我不配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对司空震妥协，或许联盟就不会遭受异变之灾，长城也不会落得现在的境地······是我有罪啊······李大人为什么又要拼了命救我呢？为什么呢······”

“殿下，不要伤心了。”公孙离抚摸着李信的肩膀，柔声道：“当初殿下做出那样的决定，不也是为了阿离着想吗？如果要怪，那就都怪阿离吧······李大人选择牺牲自己救下殿下，不正是因为信任殿下能够接替他的责任吗？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殿下就在自责之中迷失自己。殿下你要快点振作起来呀。”

“对······李大人肯定不想看到我这样······为了守长城牺牲的弟兄们也不想！”李信忽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站起身子。虽然神情依旧疲惫，但他的眼中却已重新焕发出坚持战斗的光彩。

“殿下，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离长安也就剩下两三日的路程了。”李光弼慢悠悠走到近前道：“但是我们不知道魔族有没有追击过来，还是继续五更天集体动身吧。”

李信回头望着大路上一排排的守卫军与百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草丛里或者树下，心里不禁动容：“再坚持两日，大家就不用再过这样的生活了。”于是点了点头道：“还是李将军稳重，我们这就······”

忽然只听一声巨响，四面草丛之中便传来呐喊声和些许惨叫声。李信一个激灵急忙站起身来，李光弼仔细一看，吃惊道：“这是哪来的魔族人？”急忙提枪前去迎战。与此同时几道耀眼的光束直冲昏暗的天空，转瞬间便光芒大放，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大路，使所有人都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