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心碎，无言

随着天空信号弹光芒如天女散花般展开，一道青绿色的传送门便在空中打开，帝辛和东方贪、西门嗔从中降落而下。他们一眼便看见了李信的方位，帝辛将之前李靖的头盔扔在地上，便提斧朝着李信一指，东方贪和西门嗔立即一起朝着李信扑来。

李信勉强提剑，却发现自己现在疲惫不已，根本提不起精神去迎战。李光弼一抖钢枪，拍了拍李信的肩膀道：“他们这次是冲着你来的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你得答应我，活着回到长安。否则我们全都得白死了！”说罢他便仰天大喝，挺枪上前和东方贪以及西门嗔打在一起。

“呵呵，想不到我还这么重要呢。”李信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是杀了我，帝辛又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吗？那我今天还非要去跟他斗上一斗了。”公孙离实在按奈不住，急忙道：“殿下！你不能再去挑战帝辛了，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是明老师的占卜，他告诉过大家，你必须得或者回到长安，未来我们才有获胜的希望！”

李信听了这话大吃一惊：“明世隐？这个混蛋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话音未落，帝辛已然来到他们的跟前，一斧便狠狠砸落。

李信急忙拉着公孙离退开，但也清楚感受到自己的速度和体力都下滑明显。帝辛一斧不中，看着周围陷入混乱的长城军队和河洛百姓，笑道：“怎么，看着自己的同胞遇袭，你却不想着帮助他们，只想着自己逃跑吗？”

“帮助他们抵御袭击，可解近渴，但无法解除长久的危难。”李信使劲晃了晃脑袋使自己头脑更加清晰了些：“我现在知道我所背负着的是什么了。所以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你纠缠下去。”

“看来你身上果然有些秘密啊。”帝辛微微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你觉得你还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吗？我不在乎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反正只要你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能够再知道！”说着一抬手，掌控之力便再度光芒大放，将红色光芒分裂成五段便朝着李信和公孙离席卷而来。

李信一把将公孙离推了出去，自己也闪身避开。掌控之力的能量虽未命中，却再次集结凝聚，分别朝着李信和公孙离攻去。李信大喝道：“阿离，我们都得活着离开这里！快走！”瞬间化作狂暴形态，开启“无畏冲锋”往前一路狂奔。公孙离也将花伞甩出去，快速拉开了距离。

帝辛看着李信一路狂奔，其速度甚至比公孙离还快。他也看出了李信和公孙离之间的关系，深知如果抓住公孙离来要挟李信，大概率能够得手。但他却不屑于动用这样的手段，而是看准了李信的位置，打算用守护之力半途拦截。

另一边，李光弼在东方贪和西门嗔的夹攻之下左支右绌，中了西门嗔几鞭之后已是伤痕累累，正无法抵御下去，只听弓弦响声，伽罗从侧面草丛中翻身而出，接连射出“破魔之箭”直取东西二魔。东方贪和西门嗔知道她破魔之力对自己的威胁，急忙抵挡不敢继续进击。兰陵王和露娜也救护住周围的百姓，随即前来相助。他们三人原本被魔种隔绝无法返回长城，只能在长城之畔逗留，好不容易与李白会合，这才越过长城前来追赶长城的败军。今日突然看到信号弹，也算是辨明了方向，立即便前来相帮。

“就凭你们，也想挡住我等吗？”东方贪和西门嗔大为不忿，同时化为饕餮和穷奇往前猛攻，瞬间便将兰陵王和露娜一起击退。便在这时，破魔之剑从天而降，直插入地便将饕餮和穷奇一起逼退。同时李白飘飘而落挡在他们跟前，也不回头，只沉声道：“速速前去救人！”兰陵王、伽罗、露娜和李光弼急忙四散跑开。

饕餮和穷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怒火，随即一起朝着李白攻来。李白也想试试他们的真身究竟有何凶猛之处，伸食指一画便将他俩圈在阵中，开始厮杀起来。

李光弼本想去救人，但是一看李信和公孙离都被帝辛追跑，心里担忧李信还是会被捉住，干脆把心一横：“我们都不知道牡丹方士说得是真是假，但他在信里毕竟说得真切。况且李大人都已为了李信而牺牲，我也该把这份信念坚持下去！”想到这他直接瞄准了帝辛的后背，一把将自己的钢枪投了过去。

帝辛刚刚召唤出空间通道，忽然后背一股劲风吹至，他立即身子一闪，一把将钢枪抓在手中。李光弼“刷”地抽出佩剑，朝着帝辛便扑了过去，帝辛单手一发力，瞬间便将他的钢枪扭断成了两截，但他看着满头鲜血的李光弼居然还不要命般的朝着自己冲过来，他也有些不敢置信，也没给李光弼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便将他高高举起：“人类都是疯子吗？还是李信身上真的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李信跑了一阵，很是奇怪帝辛竟未再追击，扭头一看便愣在了原地：“李将军······为何······”公孙离此时也赶过来与他会合，一看李光弼被帝辛控制住，也很是惊恐的捂住了张开的嘴巴：“不······不要啊······”

李光弼虽然被帝辛掐的有些呼吸困难，但还是咬牙道：“国家已破，这是我等之罪责······死并不可怕，唯有逃避最为可耻······”

“砰——”帝辛重重将李光弼砸在地上，又一脚踩在他左腿之上将他的腿骨完全踩折。李光弼的脑袋泡在血水之中，已然完全喊叫不出任何的声音。随即帝辛便再度扭头看向了李信和公孙离，李信一看头顶重新出现的空间通道，急忙喊道：“快走！”便拉着公孙离继续狂奔。

“哪里走！”帝辛心里暗骂一声，正要进入空间通道，没想到身后李光弼拖着一条断腿猛然跳起，直接抱住了帝辛的脖子。帝辛反应极快，在被李光弼触碰到的瞬间一拳往后劈出去，正中李光弼脑门，将其打飞出去，随即头也不回的传送进了空间通道之中。

兰陵王正在救助周围的百姓，忽然看到李光弼如同弹弓一样砸在一块巨石上，不住地抽搐呕血，他急忙窜过去将他扶住：“李将军，你怎么样了？”

李光弼一看是他，很是坦然的一把按在兰陵王的心口上：“对不起······请坚持······要保李信······平安······”说到这，便又呕了一大口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兰陵王回忆起当初在北疆二人之间的恩怨，心里也是感叹不已，此时也只得轻轻将他放下，仔细想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再一看前方的情况，急忙隐身追了上去。

李信和公孙离刚往前跑出不远，帝辛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公孙离立即一步“岑中归月”瞬步出去，李信也开启“无畏冲锋”往前猛跑。帝辛这次没有直接攻击，而是一抬手指向了李信的方向，手上坚韧之力与掌控之力同时亮起，李信立即便被定在了原地，完全无法动弹。

“区区霸体，也可将其压制。”帝辛微微一笑，这才收手来到李信的背后。坚韧之力有控制建筑的能力，而一旦和掌控之力联合而动，可开启一种名为“压制”的攻击能力，强行将目标定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虽然只有单体效果且距离有限，但是在抓人的时候，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李信听着身后帝辛的脚步声自己却动弹不得，已是满心绝望。公孙离回头一看不好，立即回到了花伞所在的原位，朝着帝辛射出无数枫叶攻击。帝辛根本就不理睬，只一斧朝着李信劈落。公孙离吓了一跳，想也没想便奋不顾身直接朝着李信扑过去，想将他强行改变方位。帝辛一斧无情砸落，同时劈在两人身上，将他们一起砸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之中。

李信和公孙离一起呕了一口鲜血，勉强在互相搀扶之下站立起来。李信勉力伸手拨了拨公孙离蓬乱的清发，强笑道：“真对不起阿离······好久都没有梳妆打扮了······”公孙离紧紧握住李信的手道：“殿下······阿离能跟你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快乐的事情了，梳妆打扮什么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阿离最爱打扮成最美的样子了，我不会忘记的。”李信说着缓缓抬起了巨剑：“或许今日我们都逃不掉了，阿离。但是没有人能够在我倒下之前，伤害到你。”

帝辛此时已经停在了他们的跟前，抡起战斧再次落下。李信抡起巨剑拼命将其挡在二人身前，帝辛这一斧准确劈在李信的身上，将他俩再度砸飞出去。这次李信腿部受到重创，整条右腿的骨头都外翻出来，疼得他咬紧牙关根本没法说话。公孙离看得眼泪都蹦了出来，拼尽全力挂住李信的右肩往前便冲。

李信见状，忍痛开口道：“别管我了······阿离······快走······”“殿下你别说话了！”公孙离却很是强硬：“若殿下要死，阿离绝不独活！”便在这时，只听前方出现一声鸟鸣和虎啸，便看见虎形态的裴擒虎和红骁从前方树林内窜出，朝二人迎来。

“看来上天还不想我们死。”公孙离顿时面露喜色，奋力拖着李信前行。裴擒虎和红骁原本就在附近跟随红拂女的部下点燃沿线烽火台，忽然看到有信号弹出现，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先行返回，一看李信和公孙离被帝辛追击，急忙上前相迎。

“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来阻挠呢？”帝辛也是颇为无奈，但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裴擒虎知道自己也挡不了帝辛几下，但一看李信和公孙离都浑身浴血的模样，也顾不得其他，直奔帝辛直接扑了过去，想拿命拖时间。帝辛根本不看他，径直一拳朝着裴擒虎面门轰出去，直接打得裴擒虎在空中倒转一圈，一头栽在地上便陷入昏迷之中。帝辛随即瞄准了李信和公孙离，一抬手便将掌控之力的光芒朝着他们横扫而来。

公孙离和李信现在移动速度极慢，基本就和活靶子一样，当即被一起命中，一起炸翻起来。公孙离死死将李信抱住，导致两人落地之时还在一起，红骁却已经加速朝着他俩飞来。

“嗯？居然还活着？”帝辛看着公孙离扶着李信还能站起，心里也是颇为不解：“常人根本承受不住掌控之力一下的攻击，他们中了我两斧，还能抵御住？实在是奇怪极了。”于是凝聚起更加刚猛的攻击，朝着他们全力攻去。

公孙离看着李信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她自己也已精疲力尽，全靠着一股信念将李信又拉了起来，但红骁离他们依旧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在这绝望之中，兰陵王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挡住他，你们走！”

公孙离顿时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兰陵王已经张开拳刃上的护盾，出现在了自己和红骁之间。她心里寻思起来：“不能再依靠别人的牺牲来保护殿下了。若是兰陵王受到了损伤，木兰姐姐得有多伤心啊？”想到这，她突然摇头道：“兰先生······请答应阿离，带殿下安全回到长安！”兰陵王还未反应过来，公孙离一下“孤鹜断霞”推了出来，将李信连带她自己的花伞一起推了出去，一起撞在兰陵王的身上往后退了十几步远，刚好一起被红骁接住。

兰陵王有些失神的在红骁背上稳住自己和李信的身躯，此时红骁还想继续去冲击帝辛，兰陵王急忙扭住它的脑袋喊道：“别去！转向，快点转向！”这才拉得红骁转向而走。兰陵王立刻扭头往回看去，只见公孙离张开四肢，很是淡然的在空中盘旋着，随即便被掌控之力的红色光芒给吞噬其中，等红光逐渐散去，她的身躯也完全失去了光泽，倒在了湿润的草地之中，没有了一丝的生气。

兰陵王的心沉了下去，他当然知道李信与公孙离的关系，扭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李信，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和李信诉说这样的情况。那依旧展开的花伞就落在他身前，兰陵王将它拿起，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只能叹息道：“世间诸般缘分，总归是说不清的。相爱之人能够一起平安到老都已极是不易，终究难挡世间之分别······木兰啊······你究竟在哪······你还平安吗？”

终究，帝辛没再继续追杀一路上的军队和百姓，剩余的人马尽数安然退回长安。一经清点，十六万北疆守卫军牺牲超过六万，另有超过五万下落不明，其余的皆已返回。长城守卫军包括自发加入守卫的百姓共二十七万，其中阵亡超过十二万，另有超过八万下落不明，其余皆已到达长安。从长城到长安之间河洛沿线超百姓更是不计其数，粗略估计也有近五十万人，在魔族袭击之下只有三十万人随军安然来到长安，在长安军队护卫之下前往河东避难。剩余的都被冲散在河洛境内，下落不明。

战争已然开始，而更大的战斗更加无法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