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来取段素绢人头,行至一半,依稀听得上头打斗,疑心顿起,停步不前。
又看到肖昌惊慌失措跑下来。
肖昌见到何溪,不顾擦汗,忙说:“方斩红果然信不得!上头一群人埋伏着要取我和段素绢人头!我们两个哪里赢得过他们一群!我拼命跑下来请救兵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得我们拿段素绢的人头吧!”
何溪没有慌乱,只是冷笑,看的心里有鬼的肖昌打怵,冷汗热汗一齐冒。
肖昌怕漏了馅,继续说,“我听他们说什么山下,后溪灭了一组没问题……”肖昌还没说完,就见何溪眉头一皱,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何溪一言未发,调头就往回奔走,展鸿湄也跟在身后一起跑。
肖昌见何溪反应如郭令预料,忙又急急道,“上头的段素绢怎么办?”
何溪不给回应,两脚生风似的往下跑。见如此,肖昌知道自己任务已经完成,怎能忍不住笑。
陆离方斩红两个虽都是身手不凡,但是以二对五,难免吃了亏,身上多处擦伤,不计。
几回合交战下来,那五人还是专对陆离下手,看不见方斩红似的。
既然如此,陆方两人以目示意,攻防分工,陆离出手攻击,御气化刃,游离穿刺,势不可挡;方斩红给陆离打掩护,管他刀来剑刺,隔拦架挡,动作利落,不妨陆离出招。
想是场持久战,两人配合得当,赢,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刀剑气刃碰撞,铛铛铮铮。
方斩红忽然觉得头脑昏沉,双耳呜鸣,眼前一暗,脚下迈了一个踉跄。
就此时有一剑插了空,往陆离心口刺来,方斩红回过神忙打落那人手里长剑,陆离虽也跳开躲过,可还是被刺伤了皮肉,胸前渗出血来。
“不是吧,大哥要我的命?”陆离捂着自己伤口,顷刻间温热的血就沾满了手。这使陆离记起来上次,一手都是段素绢的血。
她突然间想到一个蠢问题——人死了多久血才冷掉?
伤口之痛传来,疼的陆离一个寒颤,错觉,自己的血已经凉了。
方斩红看到陆离胸前,手上都是通红,忽然间像被鲜血糊住了眼,满目望去,尽是一片腥红。
双耳又开始作鸣,一股杀戮的欲望从心底涌出,从脑里浮现。
方斩红夺了那刺伤陆离之人的长剑,剑梢还有着陆离的血,在往下滴。
虽不至于疼得昏死,但也疼的陆离额头鼻尖冒汗。
她还清醒着,她清楚的看到方斩红双眼赤丝乱系,呼吸沉重压抑,她不知这是为何。
“难道?方斩红晕血?”陆离瞎想。
见方斩红拄着剑来撑住身体重心,呼吸声急促又紊乱,那几人也不再敢轻举妄动。
此时,何溪赶来,紧随其后就是展鸿湄。
五人见他二人赶来,并没有要退场的意思,竟然都一齐站到方斩红身后去了。
这边陆离手捂胸口,鲜血外溢,脸色苍白。那边他方斩红手里长剑还再滴血,身后又站着五个帮凶,事发现场一目了然。
何溪那双灰澄澄的眼里睁满了怒气,没等陆离缓气开口跟他讲话,何溪就冲向方斩红,御气劈来。
方斩红挥剑挡住,眼里除一片血红外,看不到人像,耳里除一阵呜鸣外,听不到人声。
惶恐,焦虑,失措,连御气都感知不了方向,方斩红只有挥着手里的剑乱砍,乱劈,乱刺。
何溪惊异,未曾见过他方斩红出招如此拙劣无序。
平日那双养尊处优般的眼睛,而今仓皇狼狈,乱布血丝。
伤痛的陆离浑身发虚,她分不清身上流的是血还是汗。
方斩红发狂了似的去砍何溪,那副疯醉模样,陆离熟悉,同之前那两个汉子一样,无异。
山下中行,从上次乱战送下来那批伤员起,就忙的不停,忙索索到现在,又从不少伤员体内检测出违禁药物,种类繁多。
问题严重且恶劣,中行主将吕穗随即上报,也集合了东西南北四行主将开了会。
韦望川就听说了今年这批招新不省心,趁着来中行拿材料的空,想打探点风声好回去跟弟兄们闲聊有话题扯。
“姐!姐!姐!我听说你们查出来了是什么?”韦望川拦住刚从屋里出来的吕穗,不等她喘气就想套话。
吕穗看是韦望川这个话痨,就故意装傻,“查什么?”
圆睁荔枝眼,啪嗒眨巴,就是不告诉韦望川说。
“姐姐!好姐姐!你逗我干什么,我等会就回去了,来一趟中行不容易,况且像穗姐姐这样好的主将,孤行哪里还有第二个?”韦望川撒娇,吕穗哭笑不得。
“苯……”吕穗看韦望川呆滞着脸,笑道,“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简单,你就回去说是各种违禁品,不该有的都有了。”
得知如此,好似惊天,韦望川好不满意,笑嘻嘻的就要回。
转身擦肩施杰,赔着笑抱歉,问好,便回去了。
施杰看韦望川笑得屁颠屁颠,问吕穗,“你跟他说什么了?把他欢喜的。”
吕穗撩了发,说:“只是小小透露点消息。”
施杰便明白了吕穗同他说的什么,搓着手,啧啧道:“这帮崽子,又是违禁刀具又是打混战,这会连违禁药物都给我往上带,真可以,这会事情大了,不归我处理了,可惜我千百种刑罚都想好了。”
“不知道主谋淘没淘汰,但我估计山上还有人手里有。等那几个醒来,你们拉去一个个审,这活还得辛苦你。”
“我就不爱干审讯的事儿!”
“你就爱干屈打成招的事儿!”
你一言他一语,一来一回的,两人闲聊起来。
不光带来刀具,还有违禁药品,皆是那郭令带上山去的,最先暗地凭铜币交易换取,待他们上了瘾,多少铜币郭令都不要,他改要的是铭牌。
究竟郭令如何这般本领,有这些资源,敢耍滑违规,甚至犯法。
这都是他家族手段,早些年就使过,家族被取消资格,禁赛多年,今年才解封。真是本性难移,死性不改,看来郭家的传统还在继续传承,并且发扬,不愁后继无人。
方斩红如何吃进郭令的药,就是郭令在那碗鱼汤碗底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