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绢带伤以一对四,先耍花招耗着,不得已再上真本事,也顾不得身上新旧伤痛,全力去战,血染红了身,看的对面人都瘆得慌。
段素绢解决了两人之后再无攻击力气,便东奔西藏的闪躲,玩起捉迷藏来。
藏到树后不敢动静,忽然肩被抓住,他忙御气过去就打,却被闪过。
那人,是石磊,后面还有刘李二人。
段素绢深松口气,援军已至。
“石磊叫我歇着,他们去打了。”段素绢眼睛忽闭忽睁。
陆离看的揪心,不想他又休克过去,叫他闭嘴不要再讲话。
他不说话了,可连同眼都一起闭上了。
段素绢小脸煞白,陆离分不清他死活。
他忽然开口,说:“陆离,你老实回答我……”
陆离看他正经,以为要问什么大事,忙应。
他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妹妹到底叫什么……”
陆离噙着眼里的泪,呛得笑出来,用手去打他耳光,其实只是轻轻滑过他脸,回:“关你什么事。”
不知何时,天边云霓聚拢,愈积愈多,有离有合。任风吹,虽浮动,但终不散。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石磊背着段素绢回来,陆离后头跟着。
来到营地,不见了方斩红,陆离忙去问何溪,“方斩红人呢?”
何溪看她回来就问方斩红,担心的如失故人,就随手指着空锅,没好气的回,“锅里炖吃了。”
“撑死你!”陆离瞪了他一眼,他倒嘻嘻地勾了嘴角去笑。
除了方斩红被中行的医护人员抬下山去了,还一个肖昌不知去向,别的都在,各添上了伤,大小不一,位置各异。
众人全在营地上坐着,没人说话。
营地气氛凝重,郭令没事人似的,那身上伤看着也逼真。
事已至此,何溪不信主意都是方斩红出的,再或者是,肖昌?郭令?半路生是非,来了个计中计……
他心里有着气,冤有头债有主,想找肖昌问个清楚,奈何肖昌那个胆小的,见事变如此,慌怕的要死,不知哪里躲藏,寻不见了。
即使是顺着定位仪去找,可到跟前就只有个定位仪,没有人影。
这正中了郭令下怀,要知道,只有畏罪才会潜逃。
红轮低坠,玉镜将明。
石磊真是执着,到底把鱼捞回来了,营地上继续清早生火的地方堆了柴火,架起锅烧起来。
段素绢忽然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木屋那张柔软的床上,心里道:怪不得自己能睡这么熟。
掀被起身,又想到,自己闭眼前最后见到的是陆离,不会是陆离把自己背回来,抱床上的吧?
心里就这么随便一想,脑子里竟有了画面:陆离好帅气的横抱自己,把自己放到床上,接着又替自己盖好被子,满眼柔情望着沉睡的自己,道一声,好好休息吧,有我在呢。
越想越羞涩,捂着脸,自言自语,这可怎么是好。
锅盆碰撞,叮当。段素绢收起娇羞,下床出屋去看。
屋外,柴火烧的透亮,
大家伙都聚在火旁边,唯独陆离先入进了段素绢眼里,火光映的她宛如浴火的凤凰,那头长发,那双眼眸格外配腾腾的红焰。
段素绢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要给陆离写信的话,他必然焚香更衣,握着紫毫,用最好的澄泥砚,沾着再和墨,一笔一画,小心写在宣纸之上:
即我初见你那刻起,而后身边便如有光照耀。
我思来去,想你定是沐浴着火来。
若要同你争辉,只有头顶上,天边外,那轮红日了……
段素绢打住,觉得,肉麻。竟被自己恶心到了,什么写信的念头立马打消,只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写文章,现在连能拿出来的句子都作不出。
“有即食的吗?”段素绢累坏了,一觉到现在,除过写信就是想吃饭了。
“鸡屎?哪有鸡屎?你要鸡屎干什么?”石磊小火棍翻着柴接他话。
“什么鸡屎?即食!即食!现在就能吃的!”
“你吼我?怎么,一觉醒来都养出公子脾气了?”石磊故作委屈。
“公子脾气我哪敢有?我就不能有点小孩子的起床气吗?”
“起床,气什么?等哪天起不来了,看还气什么。”石磊把本就不旺的那块柴翻灭了。
“你锅里煮的什么?”段素绢伸手去掀锅上扣的盆做的锅盖,滚滚热汤翻涌,他看不清里头是什么食材。
“你可得夸夸刘从,李林。”陆离说,“人家两个逮住了只野兔,一半煮,一半烤。”
段素绢顺着陆离手指的看去,刘李二人围在另一堆火旁烤肉。
段素绢努着鼻子嗅了半天,闻不见什么,才意识到,自己鼻塞,怕是感冒了。
“还有什么能现吃的吗?我好饿。”段素绢脑海里浮现曾经餐桌上吃热饭的美好场景。
此时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石磊最想吃的是白米饭了。饥饿会把记忆美化,让那每一粒米都是饱满圆润,又清甜软糯,就算是配上咸菜入口也能弹牙。
“还想着吃?”石磊看他一脸疲惫憔悴,“再睡会吧,想要什么,梦里都有。”
“那我还是对着月亮许愿,拜求嫦娥吧。”段素绢随机双手合十,面带虔诚。
“嫦娥管你饭?”陆离看他滑稽。
“你拜拜嫦娥,说不定仙子给你姻缘。”石磊嬉笑着道。
“给我姻缘?仙子她都还是孤身一人在广寒宫月桂树下凄清,自己感情都不顺,还给我姻缘?”
“那月老不也是一个人一棵树吗?”陆离道。
“听你这么一说,那月老和嫦娥其实差不多,就是少个红绳的事!”石磊笑得合不拢嘴。
“天大地大,别管神仙了,赶快解决劳动人民的温饱问题,吃饭最大。”段素绢饿鬼一样的哀嚎。
“你想吃什么?”陆离问。
“想吃肉。”
“来,人肉咬一口?”石磊伸过胳膊往段素绢嘴前送。
段素绢推开石磊,“那我可没福气享受。”
何溪听着他几人耍贫,吵耳。突然就起身。
“你上哪去?”陆离问他。
“回屋睡觉。”他又没好气的回。
“肉马上好了!吃完再睡啊!”陆离留他。
“我又不吃人肉。”何溪扭头就进屋去了。
“欸!这人!”
陆离从抓了把土去洒他的背影,土尘纷纷扬扬一阵过后,归沉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