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舒伯特艺术歌曲的审美特性

摘  要：舒伯特是欧洲浪漫主义音乐的大师，其短暂的一生中创造了大量的艺术歌曲，他不仅丰富了音乐发展史上的音乐领域，而且将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进行了很好的融合。在其艺术歌曲的创造当中，我们发现了他独有的情感宣泄，在歌曲的处理上，钢琴伴奏的丰富性上，都是后人难以企及的。舒伯特不仅是维也纳的音乐家，同时还是世界的音乐家。他富有包容性的艺术歌曲创作足以将他提升到国际音乐舞台。在浪漫主义已经离我们远去的今天，仍然能够体会到舒伯特艺术歌曲中的巨大魅力，这不得不使我们感到震撼。

关键词：舒伯特  艺术歌曲  审美特性

前  言

艺术歌曲是指19世纪的德国歌曲，因当时的音乐大师们创作了无数的音乐精品，形成了具有鲜明个性的音乐形式，具有内涵丰富、情感真挚、品位高雅、旋律和谐、伴奏清晰等特点。德奥艺术歌曲在近几个世纪以来作为一种特定的体裁在国际音乐舞台上一直散发着特有的光芒，是世界音乐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艺术形式。尤以舒伯特的成就最为显著，舒伯特是浪漫主义艺术歌曲的开创者和领跑者，被称为“歌曲之王”注89他具有极高的创作天赋，其作品拥有丰富的艺术性和戏剧性，开辟了浪漫主义作曲家在全新领域表达思想的先河，从而确定了舒伯特在音乐领域的重要地位。他虽然处在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转变时期，但是他的艺术歌曲不仅继承了古典主义的传统，而且呈现出非常浓厚的浪漫主义风格。这些在19世纪初形成的新的音乐思潮和风格的作曲家或音乐活动人，比如柏辽兹、舒伯特、罗西尼等等，一方面积极吸取浪漫主义思潮中的有益部分，另一方面也在民间艺术中寻找可利用的素材，在作品中体现民族特点，丰富了创作体裁和塑造个性鲜明的形象来表达作曲家的内心情感。

一、 舒伯特生平及他的艺术歌曲

舒伯特于1797年1月31日出生在维也纳附近的汉普大。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舒伯特从小就能够接触到音乐的熏陶。他的父亲是喜爱音乐的当地小学校长，哥哥也经常传授他演唱的知识，包括教堂合唱也会对他进行小提琴的指导。这样充满浓郁的音乐氛围的环境，导致舒伯特后期的音乐充满了温馨、甜美的家庭气息。他的音乐能够善心悦目，充满了美感和魅力，都来自于他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家庭和谐的氛围。在1808年，皇家礼拜堂录用他为单声合唱队员，后来担任学校管弦乐队的第一小提琴手。直到师从意大利作曲家萨里利，学习专业的作曲技巧和演奏知识，才基本上掌握了音乐的和声想象力。1813年他离开了合唱队，开始着重发掘音乐艺术中的宝藏，不再沉浸于对技巧的练习。1816年舒伯特回到家中帮助他父亲从事教育工作，对于拥有极高的艺术灵感和想象力的人来说，做这种工作似乎成为了一种负担。1817年舒伯特开始定居维也纳，以教授音乐知识、制作乐谱和创作歌曲来维持生计，直到1820年后他的名声已经享誉国内外也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可以说艺术的成就并没有给他带来物质上的更多改善。1828年这位疾病缠身的作曲家终于在贫困潦倒中因忧郁痛苦过度而溘然长逝，年仅31岁，可以说是英年早逝，天妒英才。注90

浪漫抒情的艺术歌曲是舒伯特一生音乐生涯的主要内容，他在短暂的一生中一共创造了634首艺术歌曲，因此也被人们称为“歌曲之王”。有学者统计，他的歌词创作大部分来自于诗人的作品，有歌德的诗歌67首，席勒的诗歌41首，海涅的诗歌6首，还有莎士比亚、克鲁普托克、施莱格尔等著名诗人的诗歌以及一些无名诗人的作品。注91早在求学时，舒伯特就写下了他的第一批音乐作品，一首四手联弹的钢琴幻想曲（1810）、歌曲《哈加尔的抱怨》（1811）和歌曲《第一交响曲》（1813）。之后他的创作天赋突飞猛进，创作了第一首代表作品，为歌德的诗《纺车旁的格丽卿》谱曲（1814），从此他的音乐才华一发不可收拾，一连创作了《魔王》（1815）、《流浪汉》（1816）、《鳟鱼》（1817）、《死神与少女》（1817）等一百四十多首歌曲。这段期间他还写下了《第四交响曲》（《悲剧交响曲》）和《第五交响曲》（这两部都作于1816年），一些四重奏、小提琴奏鸣曲、钢琴奏鸣曲、管弦乐曲以及其他的作品。这些歌曲的形式大概可以划分为五种：一、多段歌词一段旋律，如《野玫瑰》。二、旋律不反复，一直延续，如《魔王》。三、声乐套曲，如《美丽的磨坊女》。四、歌曲中间有一段调式的转换，如《菩提树》。五、叙述与抒情旋律交替的情景式歌曲，如《流浪者之歌》。

二、 浪漫主义音乐

如果要准确定义什么叫做浪漫主义音乐，要追溯到欧洲音乐文化发展过程中特定的音乐创作思潮和风格倾向。有的学者说过，很难找到音乐的浪漫主义本质的明白无误的思想注92。就连舒曼也认为，音乐本身就是浪漫的，很难想象音乐里会再分出一个什么浪漫乐派来。但是对于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音乐发展史来说，浪漫主义音乐是可以给出一个定义的。它的产生和发展在19世纪初叶到中叶这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是欧洲音乐文化在发展过程中的某种思想倾向，表现在歌曲的创作和演唱风格中。所以说无论是音乐本身的体裁还是音乐所使用的表现手法，都为艺术的发展和音乐领域的提高开辟了新的道路。他们的创作风格不仅影响了19世纪，而且就在今天，我们也能够感受到浪漫主义音乐给我们带来的震撼，这就是音乐的魅力。音乐中的浪漫主义虽然来源于欧洲文学的浪漫主义运动，但是在特定的音乐领域里浪漫主义已经成为一种音乐潮流和创作倾向的标志。众多的浪漫主义音乐家各具特色，在各自的音乐领域独领风骚，他们虽然有不同的音乐追求，但是仍然能够成为音乐中浪漫主义的引领者，对于浪漫主义音乐有着同样的审美特征。

浪漫主义音乐的产生有着浓厚的文化渊源和特定的社会背景。它主要来源于欧洲浪漫主义文学思潮，受到该时期文学思想的影响，表现在音乐领域中。这种思潮的产生，和法国大革命及其之后的王朝复辟有着密切的关系。民主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不断开展，激发了人们思想中的思考因素，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音乐中的浪漫主义其实是一系列社会动荡和变革的产物。早在18世纪后期，欧洲有些国家已经相继出现了某些浪漫主义运动的征兆。启蒙时期的批判者们对封建统治的清规戒律一直不满，在文学作品中就表现为强调人的自由情感、宣扬个性解放。工业革命之后，城市的崛起造成了农村的破产，在英国出现了很多反映现实的文学作品，为后来的浪漫主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首先，抒情性是浪漫主义音乐最主要的特征。在浪漫主义音乐作曲家的手中，塑造了很多浪漫不羁、情绪强烈的人物形象。他们重在抒发个人的感情色彩，这种浓厚的情感特征在舒曼、肖邦等悲歌式的作品中非常常见。在浪漫主义的观念中，音乐是表现情感的艺术，尤其在19世纪，人们把音乐提高到了宣泄主观个人情感的强烈表达的高度。浪漫主义音乐家李斯特曾经就这样表达过，感情在音乐中独立存在，放射光芒，既不凭借比喻的外壳，也不依靠情节和思想媒介。法国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柏辽兹也曾经如此评价过自己的音乐创作，我的主要优点在于它的激情的表现力、内在的热情、节奏上的吸引力和突然性。其次，浪漫主义音乐所具有的风格特征就是具有鲜明的民族性。浪漫主义音乐的是伴随着民族运动的发展而形成的，这种情结就无形中会反映在音乐作品中。作曲家用音乐的形式来表达他们对民族、国家、人民的感情。再次，歌颂大自然，作品中充满对自然的赞美也是浪漫主义音乐的又一大特征。注93

浪漫主义音乐按照时间划分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分别为早期、中期和晚期，其间有众多的作曲家创作了优秀的作品流传至今。不仅在音乐体裁上有所创新，如对交响诗、交响曲、狂想曲和随想曲等，而且在创作手法上也继承和发展，推动了欧洲音乐的发展。舒伯特作为奥地利有名的作曲家、浪漫主义奠基人，主要创作领域涉及艺术歌曲、交响曲、室内音乐和钢琴奏鸣曲。代表作品有《死神与少女》《鳟鱼》《冬之旅》《C大调交响曲》等。肖邦作为波兰最伟大的钢琴家、作曲家，是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音乐的领军人物，历来有“钢琴诗人”之称。他的音乐里流露出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和丰富的精神内涵。主要有代表作品《革命练习曲》《降b小调奏鸣曲》《降A大调（军队）波兰舞曲》等。匈牙利著名的作曲家李斯特还是钢琴家、指挥家和音乐活动家，伟大的浪漫主义大师，是欧洲浪漫主义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被人们称为“钢琴王子”“钢琴上的帕格尼尼”。李斯特不仅丰富了钢琴技巧的表现力，而且首创了单乐章标题交响诗体裁。他的主要作品有《但丁神曲》《浮士德》《塔索》和《匈牙利狂想曲》。

三、 舒伯特艺术歌曲的审美特性

欧洲的浪漫主义思潮在19世纪影响了当时的音乐思潮和作品的创作风格。当时正处于欧洲的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封建王朝在复辟的阶段，整个奥地利都处于惊慌和恐怖之中。尤其是当时政府对文字、报刊、书信等进行监控，布满眼线。这种社会的大环境使得舒伯特的心情极度糟糕，对未来的模糊，加之身体状况和生活环境都不顺心，严重影响他的作品内容表达。但是舒伯特也在他的音乐作品中表达了对现实的失望和未来的憧憬，满怀理想，寻找光明，这也是浪漫主义情节最明显的一面。注94

浪漫主义思潮在欧洲掀起了巨大的浪潮，浪漫主义作曲家和演奏家汲取了浪漫主义精神的精髓，将对现实的不满和崇高的精神追求融入音乐的创作当中，注重在音乐作品中表达自己的主观感受，抒发浪漫主义人文理想。由于社会地位的变化，音乐家由18世纪为贵族而创作到19世纪完全取决于社会。这样的遭遇使得他们更加自力更生，将自己的感情经历和社会状况完全放进音乐作品中去，是这一时期人文环境的一个很大的表现。

欧洲浪漫主义运动深刻影响了作曲家对音乐的感悟，文学作品中对环境的描写，人物的刻画，以及社会和人生的思考，都体现出作者将情、景、志集于一身的观念。在音乐领域中，作曲家就要描绘出这种境界。舒伯特的艺术歌曲很多的歌词就取材于诗歌，借以诗歌来表达音乐中的内涵，融合了诗歌与音乐的长处。将诗歌的内涵升华了，也提升了音乐的地位。注95在舒伯特的音乐中，独立性与创造性是其音乐的重要特点，侧重情感的表达，旋律朗朗上口，因此选用了当时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文学色彩的简短诗歌。如海涅的诗歌、席勒和歌德的诗歌、还有缪勒的诗歌等等。他选用诗人的诗歌以切合自己音乐想要表达的内容，为音乐注入新的血液。

纵观舒伯特的音乐创作，我们发现他的艺术歌曲基本上有四种形式来进行创作：一是变化分节的艺术歌曲，二是分节的歌曲，三是谱歌形式，四是歌曲形式。这里的艺术歌曲形式是根据所采用的诗歌结构来决定的。多段歌词采用一个曲调唱叫分节歌，如《平安》《流浪》《邮车》等，变化分节歌是用同一曲调写多段歌词，如《圣母颂》《休息》《菩提树》等；每段歌词都有不同曲调称之为通谱歌，如《潜水者》和《魔王》。另外，舒伯特一改古典主义中大小调系的和声围绕T、S、D的主和弦形式。因为随着浪漫主义运动的进展，传统的和声手法已经不能满足作曲家的要求，舒伯特是不喜欢重复和忠于创新的人，他在和弦的布置和调性的连接方面都有新的尝试，将音乐的形式丰富化了。他善于采用大小调的不断交替来增加音乐中的深刻意境。

四、 钢琴伴奏在舒伯特艺术歌曲中占有重要地位

在整个艺术歌曲的发展史上，钢琴伴奏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不仅提升了音乐价值内涵，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提高了演唱者的思想境界。它能够根据歌曲来表现出独特的意义，有时和歌词是融为一体的，只有达到演唱者、伴奏、歌词的完美统一，才能激发听众的内心情绪，更好地展现歌曲的魅力。所以钢琴伴奏不仅与声乐部分进行了很好地融合，还能够烘托整个氛围，提升音乐的欣赏性，引领听众进入如诗如画的艺术境地。

舒伯特的艺术歌曲强调伴奏的作用，因此他着重抒写富于创造性地伴奏以烘托整个艺术歌曲的意境，使得歌曲的艺术价值得以提升。首先，在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中有创造性的伴奏方式，即根据歌词的内容来塑造形象，表达情感。如《鳟鱼》《菩提树》等。其次，还有在钢琴伴奏中重复歌声来强调旋律的方式，如《乌鸦》，伴奏有动感，左右手分别与歌声和高音区合奏。注96另外，还有用象征性的钢琴伴奏来表达歌曲的特殊内容，我们称之为象征性伴奏，比如在《流浪者之歌》中，舒伯特就塑造了一个在黑暗社会寻找光明的流浪者形象。最后，还有伴奏通过和声、对位等来表现歌曲的内容，如《幻影》，我们在聆听整个音乐时能体会到那寂静的月色，和凄清的生活场景。注97

著有大量的艺术歌曲的舒伯特，历来是音乐教科书中的常客。很多的教材选取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作为练习材料，应用于声乐教学中。首先他的音乐创作体现了浪漫主义的音乐风格，是欧洲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性著作。学生在学习舒伯特音乐的同时可以体会到浪漫主义音乐的创作特征和演唱风格。另外，舒伯特的艺术歌曲旋律流畅、歌词优美，易于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培养更多热爱音乐的学生。最重要的是舒伯特的艺术歌曲注重伴奏的作用，因此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能够掌握必要的伴奏知识，提高对钢琴伴奏的认识。

结  语

舒伯特是欧洲音乐发展史上的璀璨巨星，是浪漫主义音乐不可多得的大师，也是艺术歌曲发展史上重要的人物。无论是从他的艺术歌曲创作还是人生的经历来看，舒伯特都是抒写历史的音乐家。我们希望在多元文化发展的今天，仍然能够体会到当时音乐带给人们的魅力，领悟浪漫主义音乐家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中富有深刻意义的情感，为今后的音乐学习和演唱提供必要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