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卿!穷寇莫追!”
她手握初雪长剑,所及之处寒风四起,重伤一片。
而那银袍小将,竟聋了似的,驭马往前!紧紧跟随对方的队伍!
穷途末路时,再逼迫,敌人难免情急反扑……那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白存卿!!”
只见女将轻巧地飞起,转瞬间便踏上副将马背,用剑柄对他的后颈狠狠一砸!
副将瞬间晕厥,枯木般横倒在马背上,了无生气。
“回!!”
女将扬起战旗,恍若神祇,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一众将士退回营地,不复来时风采。
将士阵前半死生,刀剑无情,草木有情。
而被鲜血浇灌的花木,竟在一片雪野中,显出几分神采来。
“他们死伤如何?”顾绝兮拿下头盔,捶着肩膀,走进营帐,转头问满身脏污的医者。
“回将军,死百余人,多数伤者……大约也撑不过今晚。”折伤医道,一脸愁容,“将军,营中药材不够,我等,也无能为力了。”
太医司马、金疮医和折伤医,均是雪国安置在营帐中的医者。
“安晗当真小气,竟如此这般……”顾绝兮冷哼一声,转身便离了营帐。
一出营帐,就见着面色苍白的白存卿,他咧嘴,笑得有几分苍白,“绝兮,真够狠的。”
“你杀红了眼,不砸晕没法带回来。”顾绝兮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兔子急了还咬人,莫非……你觉得西羽的将士们不会么?”
白存卿将顾绝兮拉到无人处,小声抱怨:“那也不用这么大力吧?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脖子断了。”
她轻笑,“安晗的部下,没必要温和相待。”
姑娘的脸上还有些红痕,估摸着是头盔弄的。
她不施粉黛也照样眉目清浅,分明该是个大家闺秀,却拿起长剑征战沙场,清冷得令人不敢靠近。
“我不明白,为何你会……”
灵渊的女儿家,为何会不远万里到雪国,还当上了雪国的大将?医仙谷弟子,竟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主上是什么手段?
“再问就毒哑你。”顾绝兮打了个哈欠。
白存卿顿时后脊发凉,“你……这、这!这是违反雪国律法的!”
“本将乃灵渊人士,雪国律法奈我何?”
姑娘墨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水般润泽,该有声响的,该是怦怦心跳之声。风动时,自是牵动了白存卿之心。
姑娘头也没回,直步往前,入了自己的帐子。
信鸽扑腾着翅膀,乖巧地站到了绝兮的胳膊上,那模样,像是讨要糖果的孩童。
“知道了。”她拿下鸽子腿上的信筒,又装了一个回去,“辛苦你去安晗那儿一趟了。”
信鸽歪过脑袋,似有疑惑,却还是启程。
顾绝兮将信纸在烛火上炙烤了一番,才拿到近前。
上书——
主子:与噬魂阁联手,仍未探得潜入白虎城之法。
顾绝兮叹息一声,点燃了信纸——她如今的状态,无异于阶下囚。
君落希的蛊毒,需白虎城方能解……
而安晗竟……
也罢,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堂堂雪国将军,竟是被拉来做苦力的,在线自闭。
是夜,将军的营帐传来一声怒吼——
“妈耶这什么破地方,四季都飘雪!冻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