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掉入晚霞时,九凤和红马紧赶慢赶,也只是赶到华山。三元在马背上没睡多久就醒来了,本想下马自己飞行,却被九凤拦着不让。红马在吃了半个人参果后神力大增,也坚持要驮着三元往前赶。
透过偶尔飘过的云雾,三元饱览了草原和河套风光,心情好得想作诗。九凤瞧出了他的兴奋,让三元念几首诗消除旅途的枯燥。其实,三元不是因为风光秀丽而兴奋,九头蛇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让这吃剩的山水成了一副画。可惜的是,那些山上水下的族群都被他一口吞了。
他最关心的当然是二白了。刚生完孩子应该比较脆弱,九头蛇有没有伤到她?她的领地有没有什么族群遭殃?大黑是不是经常从东边跑过来看她?她有没有想起什么……
红马也时不时扬起鬃毛,附和着九凤的提议。快过黄何时,三元念起了那首《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三元的吟唱声刚落下,红马长嘶一声,九凤又笑出了一个混响:“哈哈哈,都这么高了,你还要往哪儿上呢……”
就在这里混响声中,九凤率先降落在华山之巅,红马也一个俯冲跟了下来。三元坐马背下来站定,看了看暮色中的华山,感慨这号称天下第一险的华山,果然名不虚传。山势险峻,体如刀割,山上的路都没有,二白怎么会在这里呢?肯定不会。
红马又对着长空嘶叫了一声,三元说:“别喊了,估计白虎和白牛都不在这边。”
九凤抖了抖羽毛上的水珠,笑着说:“三元,你看那边是不是你的阿白?”
三元转身一看,大笑起来,说:“是的,阿白!阿白!”
一刹那,阿白便落到他们身边。由于山峰实在太窄,红马让到石头尖上,九凤索性站到石峰旁的金百合树上。三元拍了拍阿白的后背,笑着问:“怎么样?九头蛇来过这里了吗?”
阿白摇了摇牛角,说:“来过了,被我的牛群赶走了。”
红马喘定了气,说:“就凭你那点能耐还能把九头蛇赶走?吹的吧!肯定是白虎来了的。”
阿白瞪了一眼红马说:“谁像你那么懒!白虎是来了的,可还是我们牛群出的力!”
九凤在边上笑了个混响,说:“做这点事就要抢功呀,三元,这个阿白没有阿黄厚道呢。”
三元笑了笑说:“赶走了就好,白虎还在这边吗?”
阿白晃了晃耳朵,说:“你就知道惦记白虎!她回昆仑了,还要我们帮着看这山头。”
三元瞪大眼睛问:“九头蛇是逃向昆仑了?”
阿白摇了摇头说:“刚开始九头蛇是往东边跑的,被白虎的儿子拦住了,就转向昆仑了。”
九凤插话道:“九头蛇是玩了个声东击西,找黄中李救命才是真的。”
红马昂着头说:“那赶快去昆仑山吧,白虎孤儿寡母的对付九头蛇不容易呢!”
三元点点头说:“我看行,马上去昆仑山!阿白你们就再留意一下,别让九头蛇杀了个回马枪!”
阿白点点头说:“好的。不过,咱们一家可是好久没有聚聚了。”
九凤大声说:“聚什么聚,就知道吃。昆仑那边再出事儿你负责呀!”
三元拍了拍牛背,又拍了拍马脸,笑着说:“不争了,就再辛苦一下,赶去昆仑山吧!”
九凤点点头说:“三元你还是坐马背上,他飞得快!”
三元点了点头,就一步跨上了马背。九凤又头一个冲进云霄,红马感觉三元坐稳了就跳了起来。三元跟阿白挥手告别后,就朝着落日的方向而去了。
飞到昆仑山时,天刚刚擦黑。还没着地,就听见虎啸声和打斗声。九凤领着红马朝那边飞去,此时的三元却无心欣赏风景,只盼二白母子能把九头蛇抓住。
二白和一头长着人脸的九尾虎在一棵大树周围与九头蛇斡旋。二白猛地发出啸叫声,人面九尾虎骑在了蛇背上,二白又吹出一阵白烟,九头蛇翻下了悬崖。九凤见机冲过去拦截九头蛇,在马背上的三元立即抽出五行笔,让笔杆延长的同时笔尾喷出火去烧九头蛇。
九头蛇自觉寡不敌众,迅速钻入大峡谷逃走了。二白在山头大树下大喊:“别追了,九头蛇活不了多久的。”
于是,三元让红马和九凤掉头上去,人面九尾虎也迅速飞向了二白。
站定后,二白笑着对三元说:“兄弟呀,咋不早来一步呢?”
三元不好意思地对二白笑了笑,看着人面九尾虎。红马解释道:“你也别怪三元,都是在华山耽误了一下。”
九凤也对二白笑了笑,说:“大姐呀,我们一天赶几个地方呢!这几天骨头都累断了。”
三元从人面九尾虎身上收回目光,笑着对二白说:“姐,这是你的儿子呀?”
二白欣慰地笑着说:“怎么样,长得还健壮吧?悟性可好了,特聪明!”
三元要伸手去摸人面九尾虎,二白拦着说:“别碰他,会害羞的。”
九凤在一旁大笑出一个山谷混响,说:“看这小孩的面相怎么这么熟呢?”
红马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头,说:“看来这孩子有福啊,我们想修成人形都难,他一生下来就是人脸。”
九凤转头问三元:“我们可都在做善事啊,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修到人形?”
三元抓了抓头,说:“这个没法回答你,天机不可泄露。”
二白笑着说:“你们就那么想修成人形呀,看看三元兄弟,做人多不容易呀!”
九凤哈哈大笑出一个混响,说:“做人多好呀,吃得好,睡得好,想得周全,能为万灵之长。不行,地道会得有个这样的激励机制,这样大家越干越有奔头!”
三元笑了笑,抖了抖衣袖,说:“我看行。不过,凡是有功的,都会在天磨宫有记载,成神成仙都看各人造化了。”
二白点点头,摸着人面九尾虎说:“这个等下次开地道会时再说吧。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我儿子,叫开明,开日月之明!”
三元蹲了下来,笑着摸了摸开明的脸,说:“开明,会叫叔叔么?”
二白大笑起来,说:“他现在只会听话,还不会说话。主要是没人教。”
边上的大树插话说:“我看让三元来教他说人话最好。”
二白转头对大家说:“这是黄中李,长得特慢的老树,开花、结果都得一万年。”
九凤扑了扑翅膀笑着说:“前辈好,九凤有礼了。”
黄中李嗡嗡嗡大笑起来:“你这个九凤,还挺有礼貌的。等我下次开花的时候再看看我。”
九凤笑了笑说:“前辈呀,我恐怕没那么大的福份呢。”
黄中李笑着说:“这就看三元了,我愿意将花和果都献出来,作为地道会的奖品。”
二白对三元说:“还不怕谢谢前辈。”
三元连忙站起来向黄中李做揖鞠躬,说:“谢谢前辈,我看你那花和果拿过去度万灵成仙倒是蛮好的。”
黄中李又嗡嗡嗡大笑起来,说:“看来天理选中你当秘书长一点都不错呀,反正我是愿意献出来,你看着办。”
三元站定,笑着说:“现在首要的是让天下归心,这个重担落在九凤头上,前辈可以帮她出出主意。”
黄中李笑而不答。二白对九凤说:“我看,你得赶紧去东部,九头蛇一定是逃到那里去了。通知我哥去抓他,不要让他跑到青龙那里去。”
九凤看了看三元,三元笑着对二白说:“这两天他们都很辛苦,这里让我们歇一宿再去最好。”
红马踢了踢地,说:“九凤咱们还是先去吧,三元和大姐好久不见,就让他们叙叙旧。”
黄中李突然说:“我看让开明给三元当坐骑最好,两人可以互相帮助。”
二白摸了摸开明兽,看着三元问:“你愿意带着孩子吗?你读的书多,有你教他,我最放心了。”
三元笑着答道:“开明那么小,我怎么忍心让他背我呢?”
二白笑了笑,说:“这是他必经的锻炼。你就给他一个化神成仙的机会吧!”
黄中李又大笑一通,说:“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我睡觉了,你们到别的地方说去吧。”
九凤扑了扑翅膀,对红马说:“我们俩还是先过去吧,晚了又追不上了。让三元在这里歇一歇。”
红马点点头,对二白说:“大姐,我们就先去了。三元就留下来几天,要是有什么情况我让白狐来报告。”
二白红了一下脸,笑着说:“好啊,我正想让三元兄弟调教一下开明呢。”
三元笑看着九凤和红马,说:“我看这昆仑山确实是个充满能量的地方,我就在这里歇歇脚。大黑要是抓住了九头蛇,就押到天磨峰的地狱去。要是跑到了青龙那里了,就赶紧来通知我过去。”
九凤对着山谷笑出一个混响,说:“走了!”接着便滑下了山谷,红马也纵身而下,三元向他们挥了挥手。
而后,二白便将三元带到黄中李边上的石头城,找来几块狼肉,让三元烤了,教开明吃点熟肉。明亮慢慢爬上来,白皑皑的昆仑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白。看着满天的星斗,三元沉醉在无边的夜色和二白的低声细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