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到大殿之上,便单手放在胸口上,对姬权俯身行草原礼,“阿布塔拉,见过大周皇帝陛下。”
姬权挥了挥手,对他倒是客气,“赐座。”
“我整个阿布塞疆败于大周,如今是战败之俘,受不起皇帝陛下的恩赐。”阿布塔拉用着一口蹩脚的大周话说着。
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是盯着姬权,“幸得独孤将军不滥杀无辜,不辱我族。为感念陛下仁德之心,特向陛下献上我族至宝。”
话落他便从怀里掏出三颗鸡蛋大的珠子来,将珠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我族自千年前便定居北疆,受北疆大地之母庇佑,延绵至今,在阿布塞疆的土地上,我们信奉伟大的地母,这三颗珠子其中一颗便是她留给我族的护族之宝。”
在他说话的时候,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珠子看,三颗珠子都一样大,一样圆。
一颗通体莹白,比之羊脂玉还透彻,周身散发出盈盈白光,美若夜明珠。
一颗通体碧绿,似顶级的翡翠打造,还能以肉眼看见珠子内部有奇怪复杂的花纹。
一颗通体漆黑,颜色暗沉,除了很圆润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特点了。
“我族虽败于大周,然只要地母不认同大周,我族哪怕是反抗到只剩一人,也不会真心降与大周。”阿布塔拉说着,不由得扬起了下巴,大有一副骄傲之色。
众人无语,作为一个俘虏还敢如此嚣张,当真是活腻歪了!
哪有什么北疆大地之母,不过是他胡扯出来的,阿布塞疆区区一个小部落,竟然还敢挑战大周权威!
“陛下,此人实在无礼至极!还是将他打入大牢处死的好!”立即便有臣子道。
“是啊,也不知道威武将军怎么想的,竟是带个俘虏来羞辱大周,这是存的什么心思?”尚书宋洪亮立即跟声儿。
帝座之旁,独孤星阑冷飕飕的看着这些找茬的人,在皇帝陛下还没开口之时,她忽然一甩衣袖遮住半张脸,竟是当众哭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姬权看着她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滚,心里有预感这个女人又要搞事情了。
“陛下~您听听他们说的是人话吗?这一个个的都是大周文臣将才,皆是见多识广之人,却是连个宝珠都不敢鉴?心胸之狭窄,能力之低下真是让我心痛。”独孤星阑继续抹眼泪,“陛下有臣如此,实乃是大周家门不幸!”
一众大臣,“!!!”这个妖妇!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说的才不是人话!她全家都不说人话!
阿布塔拉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没想到堂堂大周的男人们,见识和心胸竟是不及一个小姑娘。”
随后,他便半跪在地,朝姬权道,“皇帝陛下,我阿布塔拉绝不食言,只要大周有人能鉴出地母之珠,我阿布塞疆便甘心臣服于大周。”
“哼,我们大周稀罕你一个阿布塞疆?”宋洪亮冷哼。
话音刚落呢,便见高座上的帝王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过去差点没将宋洪亮吓死,陛下眼里的寒光就差化成尖刀将他当场戳碎。
其实他们都知道,阿布塞疆乃打开北疆最重要的入口,只要阿布塞疆彻底臣服于大周,那么大周要拿下北疆便指日可待,这个部落,大周自然是稀罕的。
只是没人愿意独孤家如此轻松的得了个大便宜。
要不是大周的精兵猛将大都在独孤家,他们能拿不下这个小部落?
那边宋洪亮话音刚落呢,就见独孤星阑捂着胸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帝王,“陛下~我怎么不知道大周啥时候成为尚书大人家的呢?是不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呀?这稀不稀罕阿布塞疆难道不是您说了算吗?”
那模样,活生生像个蛊惑帝王的妖妃,气的宋洪亮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哎呀,他瞪我,我怕~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他是不是要杀了我呀~”独孤星阑作势往姬权那边靠,还一副马上就要嗝儿屁的模样。
众人,“!!!”你弱?怕是平日里横行霸道的那个祸水是鬼了?
姬权知道这个女人惯会演戏,平日里在后宫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现在都能演到朝堂前,偏偏她那该死的欠揍模样,让他又气不起来。
“小妹别怕,大哥在此,谁敢动你大哥就砍谁!”独孤俊喝了几杯酒,微微有点上头,条件反射的就去找他的大刀。
众人再度无语,看看,在这皇宫里他独孤俊竟然还想砍人!就没人能治独孤家了?
“威武将军,你喝多了。”帝王眉头一蹙,整个锦绣宫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果然,陛下也忍不了他了吧?他们这位新帝陛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君王,独孤俊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独孤星阑也微微一惊,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顺带一声弱弱的,“陛下~”
那张绝色的容颜现在满是委屈,桃花眼像是会说话一样,偏生就要往他心里钻。
姬权撇过头去不理她,这个女人勾搭他的时候真是不分场合地点,随时随地都在对他发起攻势。
众妃见此不由得开心起来,那祸水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真以为陛下什么都听她的?
德妃也冷笑一声,捻起一颗荔枝放入嘴里,这荔枝似乎越发的甜了呢。
元妃则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青蛇,时不时瞟独孤星阑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不讨人喜欢,就冲着她当初干的那些破事,也别指望着她能对这个女人有丁点儿改观。
前座的长公主眼里则露出一丝复杂,看了一眼独孤俊又扫了一眼独孤星阑,最后闭了闭眼,去给怀中的小女孩儿拿了一颗提子。
就在一片寂静中,却听得姬权道,“李大庆,给威武将军煮一碗解酒汤来。”
独孤家军中严令禁酒,所以独孤俊的酒量并不好,这一点姬权是知道的,那罚酒三杯对他来说,已是破了独孤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