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长拂登台演出的日子,一大早曲二外就聚满了人。
进不了场看戏,在外面占个好位置去听漏出来的余音也好。
不过这也不过是他们的心理作用罢了。
曲二门口距班台远着呢,除非是顺风耳,不然是听不见的。
距离登台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玉长拂已经坐在后台开始化妆。
一笔一描,风情万种。
班主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赞叹一句玉长拂描的眉后,指着门外说:“你真该瞧瞧这外面的人儿,可皆是冲你而来的。”
玉长拂暂停下描眉的动作,翘起兰花指,语调迂回婉转:“班主呀,你这话可说了好些遍了呀。”
“那我说的天天开场你怎么不听进去?”
玉长拂放下手:“我也说了,我要保证每场戏都唱得完美,绝不像英哥那样累死在台上。”
玉长拂口中的英哥,是曲二多年前出名的一名青衣,因为观众喜欢,班主一天让他唱五场戏,天天唱,结果身体不堪重负猝死在台上。
不过班主对英哥的死并不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所以他说:“提那个晦气的做什么,自己身体不好还让我戏班走了几年的下坡路。”
呸完英哥,班主就一脸殷勤地对玉长拂笑:“但长拂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曲二的福星,你的身体经在我的严格督促下有了那么些年的锻炼,好着呢。”
明明是自己努力的玉长拂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带嘲讽的笑:“班主出去吧,我要继续化妆了,免得耽误上台的时间。”
班主不想耽搁时间,也不想放弃劝说玉长拂,又劝了一句加场后在玉长拂渐变的眼神下赔笑离开。
玉长拂今日要唱的戏是他新编的《少年戏》,讲述的是一个为戏而生,为戏而死的少年。
耍手段从他人手里得来戏票光明正大坐在戏台前的谢墨书,看着台上别具风采的唱戏人,叹了一声气。
坐在谢墨书旁边的人,是个富商,不明白他在叹什么气,就问出口:“这般美妙绝伦的戏,不好听吗?”
谢墨书搭理了下对方:“不是不好听,是觉得可惜。”
“有何可惜的?”
可惜的是没过两年玉长拂就过气了,只能自己在那一隅之地唱戏给自己听,而成鬼之后,这个似乎为戏而生的少年将唱戏都埋成了过往。
不过这些,谢墨书自然不会同富商说。
富商也不介意,重新投入到玉长拂唱腔里的世界去。
一曲唱罢,玉长拂退场。
场下观众还觉得意犹未尽,大声叫着让玉长拂再来一曲。
不过他们只是兴致高涨所致,并不是一定要达到目的。
班主也是习惯了这个场面,上来说了些客气话后离开。
谢墨书起身,准备去后台近距离接触下玉长拂,结果听到了些关于玉长拂的话语。
八卦心生起的某人,竖起耳朵去听。
听到的内容是哪个有钱人想买玉长拂回去伺候自己,又有哪个政客为玉长拂一掷千金。
谢墨书在心里对白执啧了几声。
白执不明其意。
谢墨书解释:“你看看玉长拂有多少人愿意为他掏钱,而你呢,捡他当小鬼养不给钱不说还把他当免费劳动力。”
说得像你没把他当免费劳动力使似的。
白执都不想张口和谢墨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