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涵静本想接话的,但张嘴间觉得不对劲,歪头看去,是一个黑袍罩身看不清容貌的人。
但那身形溪涵静识得,和那晚出现在她房间而后又莫名消失的人一样。
“你是谁?三番五次上门意欲何为?”
慕容易身形一闪,离溪涵静近了些:“三个月了,我在想,你这具躯体可还好?”
他之前给溪涵静吃的药,只能复原她的生命体征三个月。
“你到底在说什么?”
“元和不都一直在给你说,你已经死的了吗?”
“你提这个做什么?”
溪涵静没有像最初对待元和的说法那样直接反驳,不是她懒得说,而是元和每天每一遍的说要超度,她一开始可以不在意,但听的次数多了,是谁都会产生一种自我怀疑。
纵然溪涵静觉得元和的观点没有支撑,但如今又出现一个人站在你面前说着你已经死了的话,心中自然会产生摇摆。
如果,她真的已经死了……
元和是想超度她。
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慕容易向溪涵静摆明出是他让她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有时限。
她要想继续活着,就与他做交易――献祭别人的灵魂给他。
溪涵静冷下脸站起来:“别说我是生是死都是你们的口头之言,没有证据,再说我作为一个医者,也不会白害人性命!而我若真是已经死了的,还怕再死一次?”
说白了,就是不会和慕容易做交易。
不过慕容易并不在意她此刻的想法,他提出来也知道她不会应下,只是让她心里有个知晓的选项。
而且他的计划已经从前段时间死亡的人开始的了。
一步一步地操纵着她杀人,让她一双救人的干净的手,逐渐染上无辜的鲜血,洗都洗不干净。
然后在精神的压迫和自我谴责里,摧毁内心原来所坚守的,那么迟早有一天会更好的发挥缘体的作用。
而且,座上说了,这一个缘体,命定情劫。
情之一关,自古便是难过。
运用得好了,更为不怕她不甘愿!
这个计划是首要的,而备底的打算是溪涵静实在没有应下的意愿,那么,便是直接将她炼就成傀儡。
只是自愿献祭出的和被操作引导出的灵魂,对座上的恢复和提升能力是不一样的。
所以一般他们所找到的缘体,不到最无可奈何的时候,是不会直接操纵的。
反正他们不缺时间,而人也总会存在软肋。
所以,慕容易将手负于身后,低声笑道:“溪涵静,我们拭目以待。”话落,人便消失不见。
溪涵静坐在原来的位置,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湿沉的天,慢慢地散去了沉闷。
这一夜,溪涵静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洗手,但那水却越洗越红,甚至蔓延出来,淌满了整个脚下。
她惶恐地掀翻水盆,但自己的双手却不断地涌着鲜血。
溪涵静被吓得醒了过来,脑门算是冷汗,大喘着气,两只手紧拽着被子,她完全平复不下来。
溪涵静赤脚下了床,跑去了元和的房间。
这个时候,她只能想到让他教自己念清心咒。
空荡冷清的房间骤然让溪涵静反应过来,元和白日出门后还未回来。
溪涵静并没有因此回去,只有这间住过那个修佛的人的房子让她惶乱的心有所平静。
所以,当元和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溪涵静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没披外衣的样子。
溪涵静还在睡,元和不好抱她上床休息,看到她眼底的疲倦也不忍叫醒她,于是元和褪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了溪涵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