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7.他像风

彭健行是麦默瑞的董事长,他是杜娟最信赖的人,也是最尊重的大哥。当年,施行正、杜娟辞职下海创业时,彭健行作为施行正工作单位的部门领导,给了他巨大的支持,非但没有阻挠他们辞职,还尽可能的给予种种帮助,随着时间流逝,彼此都忘了种种帮助的具体详情。彭健行把他们的事看得比工作重要,以至于严重影响了工作,施行正就劝他一起干,他仅仅考虑三天,就答应了,到麦默瑞做了副总。施行正、杜娟对他的敬业非常敬佩。背后总说,彭健行简直就是亲大哥。尤其对彭健行在创业之初给他们出资一万元现金,是更永远不会忘记。尽管这笔钱没用两年就用三倍的代价奉还了。施行正、杜娟都会永远记得,没有彭健行这一万元,就没有后来的麦默瑞。杜娟在施行正出事后,挑起了董事长的重担,里里外外事无巨细,忙碌几年,她一直寻找帮手,再一次开股东会的时候,她决定让彭健行做董事长。经过劝说,他同意了。

彭健行做董事长后,比之前更勤奋工作,杜娟越来越轻松,甚至年龄都仿佛冻结停滞不前了。见过她的人,都惋惜她居然一直单身。

彭健行从投行的大厦下来,就给杜娟打了电话,先通报了投行准备给出的发行价。杜娟的数字感也是超出常人的。她在电话里说:“要恭喜你了,彭大哥,您马上就是百亿富翁了哦!恭喜恭喜。”

“你不是一样?”

“都是彭大哥辛苦。”

“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彭大哥,行正以前出事前一天,接触的人都找着了吗?”

“现在基本都知道在什么位置了,还没有一一拜访,毕竟这么多年了,分布好几个城市呀。明天我就打算花三天,专门跑一圈。”

“那辛苦你了,彭大哥。”

“能告诉我你怀疑是谁吗?我好有个重点。”

“也没有怀疑谁?只是一点一点摸吧。没有重点。杜大哥。你联系好了,我得过去一趟。”

“好,我会尽力的。杜娟,多保重。”

“你也小心,彭大哥。出去别自己,带个人。”

“好的。”

彭健行挂了电话,就订了非洛杉矶的机票。

......

与此同时,正是杜娟在和宫雪霁喝酒说话的时间。

“雪,你打算一辈子单身吗?”

“姐,你怎么想的,我也差不多。”

“是啊,好条件的不见得是好男人,好男人又不见的是你来电的。”

“所以嘛,你不用问我为什么还不把自己嫁出去。”

“会不会对已婚男人动心?”

“你说倪总?是吗?”

“是!”

“他是个好男人,但是是一个可怕的人。”

“怎么说可怕这样的字眼啊?”

“因为你若是以为拥有了他,你会发现你根本一点也不拥有他。他不属于任何人。感觉。”

“我属于灵魂,风一样灵魂,除了真实的自己,我什么都不信。Because my soul is in the wind,my soul belongs to the wind......”杜娟突然动情地唱出几句声嘶力竭的摇滚。

“娟姐,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啊?”

“先说,我唱得好不好听?”

“说实话,你唱的不好听。”宫雪霁说实话时永远不会惹人生气的。

果然,杜娟不但没有不悦,反而说道:“当然,得有那种思想的人才能唱好听。”

“姐,你的要求太高了,有嗓音还不行吗?还要思想认识。主要是,一听就知道是男声歌,你不能硬压着嗓子,你得变调。”

“你很懂唱歌呀!是的,当年倪彩一首《Soul in the wind》,迷住了多少女大学生啊。一下子成了万人迷。”

“但是万人迷却迷你。”

“才不是呢?我跟你实话实说吧。”

“快说,快说嘛,还没有听过你的浪漫故事的细节呢!”

“看不出,你还是个细节控。”

“别说我了,姐。你讲吧。”

“那天,倪彩在舞台上连着唱了三遍,台下的女生、男生都跟着唱。”

“没想到倪总还这么文艺啊。”

“你不知道,那时他的每一条牛仔裤都自己磨破洞,可不像现在,买来就是现成的。”

“还要自己磨洞啊,这么酷?”

“还有更酷的呢?”

宫雪霁摇着杜娟胳膊:“快讲,姐。”

杜娟眼望窗外,眼神既迷离又深邃:“那天,他又唱了一首《你是我的memory》,还跳下舞台,唉!”

“怎么了?“

“遗憾当年不是无线麦,要不然倪彩要走到我面前唱这首的。”

“他告诉你的?还是你猜的?我指的是,他会走到你面前唱歌。”

“是事实,虽然没有发生。当时,全校都知道了。那天,他唱完最后一句歌之后,大声说,It ’s for you。For 阿妹。还用手指着我。你说,如果麦是无线的,他是不是会走到我面前?”

“肯定还会单腿跪下。哇!姐有过这么浪漫的被求爱啊?好羡慕啊!”

“羡慕什么?羡慕我离开他吗?”

“不是啦。但.....你为什么离开他呢?听你说,是你先提分手的。”

“是的。”

“为什么呢?”没有爱情故事的人,仿佛对爱情更关心。

“Because his soul belongs in the wind ,always and forever。”

“一开始他的灵魂也许就在风里,可能你没有发现。”

“我花了十年才想明白,一开始他就在风里。哇哦。雪雪,你一下子就懂他了。”

“姐,不许你再这样说话了,不能拿我开心,好不好?”宫雪霁面飞霞红。

在宫雪霁害羞和嗔怒着低下头时,杜娟一下子跳下床,站起来就往外走。宫雪霁惊奇地问她去哪里?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扬了扬。从大大的吉他钥匙坠看出那是倪彩的房间钥匙。

“我去吹风啦。”

宫雪霁万万没有想到。

几秒钟之前,杜娟也没有想到。送红酒时偷拿钥匙,本意是明早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