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冲了进来,见醒来正倚靠在床头的江淮南,喜笑颜开道:“宸然!”
“爹。”
江霁目光转向顾清和,夸赞道:“小丫头,有本事啊,学过医?”
“不曾学过,令郎昏迷不醒的根源不是因为病了,而是中了蛊。”顾清和意识到真话说得太明,赶紧补充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猜测,至于令郎中的蛊毒是什么,我也未弄清,不过人醒了才最好,其他不必追根究底!”
江淮南开口吸引视线:“爹,我想求您一件事!”
江霁慷慨道:“何事?只要为父能够办到,定答应你!”
“我想拜她为师!”江淮南指向顾清和。
“什么!”
“什么!”
“什么!”
顾清和、薛宸然、江霁三脸,一模一样地震惊!
收一座冰山为徒弟,她怕是会疯,不言不语,还不如收只狗在身边,不行,坚决不能收!
顾清和发问:“不是,江少爷,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你知道我师从何派吗?你知道我灵力是何阶段吗?你就拜我为师,你可别逗了!”
“这些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就要拜你为师!”江淮南说这句话时语调虽冷淡,但多了几分力度,以表他的决心。
“疯了!江宗主你可管管你儿子。”顾清和将棘手之事抛给了一度否决她实力的江霁。
江霁却态度大变,说道:“淮南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他所决定的事我可拦不了!”
“宸然,我们走!”顾清和拉着薛宸然望外走。
江淮南:“爹,拦下他们。”
“好勒!”江霁一声令下,“拦阻他们!”
门外的十多名江氏子弟冲进来,将顾清和与薛宸然紧紧包围。
顾清和嗤笑一声:“江宗主与江少爷这是打算牛不喝水强按头了吗?”
江淮南冷眸一转,说:“收我为徒,对你而言只会光耀门楣。”
顾清和冷嘁:“真是对不住,我呢,孤儿一个,没有门楣,不需要光耀!”
江淮南:“你若不同意,你便走不了!”
顾清和震怒,吼道:“江淮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可刚治好了你,你不报恩也就算了,还如此对我,你意欲何为!”
江淮南轻描淡写地回道:“我拜你为师便是报恩!”
“你…”顾清和气得哑口无言。
薛宸然拉扯了下顾清和的衣角,弱弱地问道:“师父,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打得过吗?”顾清和瞥一眼四周的江氏子弟,咬咬牙,猝不及防地扬起笑容,“好啊,我收江小公子为徒,何时举办拜师宴啊?”
众人惊之,这转变也太快了!
江淮南回神,嘴角浅浅一勾,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夜!”
“好啊!”顾清和僵硬地笑着,心里却打起小算盘,总有守卫松懈的时候,她就不信逃不了!
江淮南似乎看穿顾清和的小心思,命令道:“直到拜师宴,你才许离开这间房!”
薛宸然举手示意:“那我也要留下来!”
顾清和绝望地捂额焦灼,薛宸然,你真能捣乱!
夜幕降临,终南业雪的景秀竹在今夜是格外的热闹,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喜气洋氛围。
“宗主,恭喜恭喜!”
“同喜!”
“你听说了吗?小公子的师父是个无名之辈的黄毛丫头!”
“当真?小公子灵力修为可不低,昨年灵阶已升至屼,难不成他所拜的师父灵阶在小公子之上?”
“这就不知了,但一个黄毛丫头灵阶怎会比小公子高呢?”
众人对于江淮南所要拜师之人议论纷纷。
顾清和三人正在前往景秀竹的路上,江淮南发问:“你的灵气到底已修炼至何阶段了?”
顾清和调皮地笑道:“想知道?那你就别拜我为师,放我走!”
江淮南冷眼瞥了眼她,不再说话。
顾清和冷嘁一声:“无趣!反正我的灵阶比你高!”
薛宸然听闻,惊呼:“比淮南的还高?师父,你不是吧,崆啊,有些人修炼数十载连屼都达不到,你会是崆?”
“怎么?瞧不起你师父啊,说不定你师父我的灵阶是屺呢。岋、屿、岭、峋、屼、崆、屺、岅这八个从低往高所修的灵阶,有些人天资愚笨再怎么苦练,可能到死灵阶也到不了屿,可有些人天赋异禀,就是修炼的旷世奇才,只需稍为的指点迷津,灵阶便会噌噌地猛升,而这个的旷世奇才啊,就是你师父我!”顾清和毫不害臊地自我夸赞一番。
薛宸然不信,嘲讽道:“你得了吧,你灵阶若是屺,我就生吞我的佩剑飞音,再给你磕三个响头!”
顾清和坏笑道:“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哪日若是遇上显灵镜,为师定让你好生看看!”
“好啊!”薛宸然嘴上虽强硬,但心里开始打起了鼓,她的灵阶不会真是屺吧!
在一旁沉默的江淮南早已将事实揽入眼中,更加坚决要拜她为师的念头。
“拜师正式开始!”
顾清和高坐于正堂,时刻都会接收到那些深浅不一的打量目光,坐如针毡。
“终南江氏第十代正统江淮南于今日在此拜顾清和为师,今生今世都不得叛离,更不得出卖同门师兄弟与师父,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江淮南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杯茶,弯腰恭敬地将茶呈给顾清和,“师父,请用茶!”
顾清和盯着那杯茶,纠结须臾,最终还是接过此茶,浅酌一口。
江淮南又接过一杯茶,将其递给坐于一旁的薛宸然,唤道:“师兄请用茶!”
薛宸然皮笑道:“师弟好!”
“礼成!”
趁着众人欢聚一堂,守卫松懈时,顾清和蹑手蹑脚地走到一角偏僻,准备翻墙逃走。
当顾清和翻越过墙,正洋洋得意时,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师父,逃走怎么不带上我?”
顾清和略为尴尬地笑着回首望去,却见薛宸然与江淮南二人在她身后。
顾清和愤愤地责问:“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我已是你徒弟,自然要跟师父了。”江淮南说话时的神情依旧毫无波澜,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