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抚掌:“云爱卿所言甚是,严爱卿还有何要禀。”
严左相起身看了云则一眼,道:“臣无话可说。”
封侯圣旨被严左相搅得不甚愉快。
在几人辩论的时候,闻人千斤已同家中长辈们交换了无数个眼神。
“谢陛下。”她上前跪下,甜甜地接旨,“陛下可是听说了臣身份低微,寻不得良配,所以给臣撑腰呢。”
一句话将宴会的气氛又变得和缓起来。
身居高位者最爱的便是这种懂得气氛,能说会道的小辈。
皇帝笑道:“朕倒是没听说,将军府嫡女竟寻不得良配吗?”
闻人千斤当着皇帝的面,宝贝地将圣旨卷好,塞进最里层的袖兜里:“眼下承蒙陛下厚爱,得了巾帼侯之位,自然再无人敢说臣身份低微。”
她的声音缓缓地飘向后头,郑子衿默契地接收到信号,将身子往后一排席位上挤了挤。
“却说某人觉着我们巾帼侯配不上云阁主和长乐王呢。”
朗小姐一张描红画钿的脸白了又白,连带着她周围的小姐妹们都变了脸色。
上京城讲究身份地位,然则越是地位高的贵女越是不爱撒泼打野。
此前她们便是仗着这一点,所以敢出言挑衅闻人千斤。
可现在……
身份差距差便差在这个距字上。
少将这一身份,贵女们是瞧不上的,而将军府的嫡女又不得为难于她们。
且将军府在民间呼声颇高,想来也不可能为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便为自家姑娘出头,来教训她们几个。
可谁知,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苏衍不说。
眼下人家更是摇身一变,就成了皇帝钦赐的巾帼侯。
侯爵之位啊。
这就相当于平民百姓与天潢贵胄的差距。
郑子衿挑起一只袖子,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坐回席位上的闻人千斤比了个大拇指。
闻人千斤笑起来,目光却落在朗小姐一众身上,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抚了抚装着圣旨的那只袖兜。
待看到朗小姐掩起脸来喝酒后,与郑子衿相视而笑。
“也不知朗小姐那一杯酒下肚,又咽下了几口呕血呢。”
宴会继续进行,许多还未赏完福锭子的大臣、夫人和公子贵女们都接着这个由头出去大殿回味皇帝今晚的举动去了。
闻人千斤庆幸自己早早分完了福锭子,不用再出去这一趟听那些人风言风语,自讨没趣。
因为得了这天大的恩宠,闻人千斤的嘴比平时都要甜,哄得皇帝都受不了离席了。
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目光撇到对面男子席间还稀稀疏疏坐着的几桌。
云则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冲她笑了笑,闻人千斤想起方才云则帮她说的话,举杯冲他一敬。
感受到斜刺里一道极具探究意味的目光,闻人千斤缩了缩脖子。
她不回头都知道是自家母亲在盯着她。
也不知母亲今晚是怎么回事,老是从各种角度看她,仿佛不看住就要被谁拐跑了似的。
迫于无奈,她错过云则的眼神,收回酒杯地时候打量起他身旁的长乐王来。
“母亲,你说长乐王比之云阁主如何?”
戚容隐和云景深吗?
贺兰氏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极爱美色的,听到这话便多看了一眼对面玉雕似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