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已配的药极有效果,哪怕有一味药材是就近取了替换的,也让闻人千斤在第二日下午便清醒过来。
闻人千斤醒来的时候,云则正好被副将喊去商议要事,床榻边空荡荡的,南沐也不在。
她有些渴,但双脚却动弹不得。
正觉得嗓子冒烟呢,便见一道身影从门外进来。
“南沐?”她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没人应她,又换了个名字来叫,“云则?”
依旧没人应她。
等到那身影走到床边时,闻人千斤才迷茫地撑开眼睛:“沈小姐?”
登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想来是因为沈小姐一直以来与她针锋相对太过,导致闻人千斤对眼下自己的虚弱无力十分惶恐。
当即便出声威胁道:“你你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沈蓁蓁撇了撇嘴,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将手中的汤药搅和两下,往她眼前一递:“喝吧。”
闻人千斤瞪着眼:“你给我下毒了吗?大胤律法,杀人偿命的我跟你说,莫冲动啊。”
沈蓁蓁执着地端着碗:“我看你是睡昏头了,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毒死你我还落个人赃并获。”
“真是药?”闻人千斤捏着鼻子怀疑地看着沈蓁蓁,“你会有那么好心?”
沈蓁蓁嘴角抽搐:“你喝不喝,左右我不会喂你,不喝我倒了。”
闻人千斤吞了吞喉骨,又干又涩。
罢了,药水也是水。
一把接过汤药,豪气云天地干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沈蓁蓁。
被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沈蓁蓁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闻人千斤道:“糖呢?”
沈蓁蓁不解:“什么糖?”
然后接过她手里半点残渣不剩的汤碗看了看,像是反应过来了,嗤笑一声:“你几岁啊,吃完药还得吃糖。”
闻人千斤傻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脸皮越来越红……
沈蓁蓁道:“喂喂喂,你别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闻人千斤闭上了眼,头痛至极。
她这一觉睡得蒙了头,平时吃药,家中长辈也好,兄长们,南沐,甚至云则,全都会给她备糖备蜜饯。
现在倒好……
被个算是敌对的女人给嘲笑了。
“你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沈蓁蓁看着她从脖子包到脚尖的纱布,不敢轻易碰她。
闻人千斤摇了摇头。
沈蓁蓁有些气闷:“行了,我给你找糖,给你找糖行了吧。”
边端着药碗往外走,边嘀嘀咕咕的:“真行,不给糖吃还不理人了。”
看着那道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身影,闻人千斤有些错愕:“怎么的?沈大小姐这是转性了?”
转性的沈大小姐在前厅宅院转了一圈,甚至军营里都走了一遭,将人的眼熟了,愣是没找着糖。
她这样的身份,是不能擅自往城中百姓跟前露脸的。
身边也没带下人,闻人千斤的那个属下也不知跑去哪里了,没法吩咐人去采买。
最后只得眼巴巴地从厨房里抱了一碗桂花蜜:“要糖没有,你将就着嘬点蜜?”
门一推开,床榻边已多了个人,正垂首在剥什么东西。
而床上那个要死要活非要吃糖的姑娘俨然一脸甜蜜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