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隐将扇子摇得呼啦响。
“景深演算的时候,你说他是真仙神术,到了我这儿就成了江湖骗子。”
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让我瞧瞧,你这颗心是不是长到天涯海角去了。”
闻人千斤道:“他精通演算之法,是真仙神术,那你呢?”
戚容隐咳了两声,比了一小节手指:“略通皮毛。”
“这不就结了?”
“???”
闻人千斤叹了口气:“略通一点仙术叫什么?半仙。街上那些打着旗子算命的江湖骗子叫什么?半仙。”
她两手一摊,用一种“吾儿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戚容隐气得牙痒痒:“你这嘴皮子这般利索,怎么不去同景深说到说到。”
闻人千斤正要还嘴,又听他道:“在我这儿小嘴叭叭的,在景深那处却跟个鹌鹑似的,怂。”
“你才跟鹌鹑似的,你这长了花毛的野山鸡。”闻人千斤哼哼两声。
相处这许久,两人都习惯了对方的毒舌,已经到了一见面不互掐便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步了。
闻人千斤搓了搓眼睛:“你到底来说什么的,我好困啊,要不你明儿赶晚吧。”
戚容隐道:“下京州去不去?”
闻人千斤斜他一眼,困意加羞恼交织在一起,面色很是不善。
“去个屁。”
戚容隐道:“我这几日同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景深的为人。”
闻人千斤挥挥手:“知道是知道,可他不说就是没诚意。”
戚容隐眯起眼来:“他不说你就不能去主动问啊,若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去就不去,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哎呦呵?”戚容隐被她气笑了,“你个小老弟才是,怎么娘们唧唧的。”
然后他一收羽扇:“某人一早就等在那里了,你若实在不去,我便叫他回府,搁在外头风吹日晒的,铁人也扛不住啊。”
不理会戚容隐的夸张修辞,闻人千斤眼睛一亮:“你是说云则来了?!”
戚容隐道:“与你有何干系,不是不去?”
闻人千斤道:“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
戚容隐气得拿扇子戳她:“你可行行好,别仗着脸皮厚,就丢了一地不要。”
闻人千斤停下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冲他甜甜一笑。
戚容隐正想着这丫头笑成这样,别又动了什么鬼脑精。
刚要防着点,却见她微微提起裙摆,然后足尖点地,小步跳着往大门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脸不要就罢了,路都不能好好走了吗?”戚容隐想上前去揪她领子,却被她溜了。
闻人千斤站在门口,下巴一点对着地面道:“你小心些别踩着我的脸皮,一会儿帮我捡起来洗洗还能用。”
戚容隐:……??
踢踢踏踏地跑到前厅,闻人千斤猛地刹住车,扭头对戚容隐道:“我这还未梳妆打扮的,见他是不是不妥。”
戚容隐抽了抽额角:“你见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妥。”
闻人千斤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不妥的,我见我哥哥们和衍弟的时候,睡袍都不换。”
说着,她还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穿得结结实实,很给你面子了。”
戚容隐:“我谢谢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