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还有事要同侄儿说的吗?”戚容隐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不远不近,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
可令皇后藏在袖中的手却紧了紧,长长的护甲在掌心刮擦而过,带着一丝狠厉的疼痛。
“隐儿到如今还是叫我一声姨母呢。”令皇后叹息道,“且不论我如今的身份,但说你母亲去的早,你便是我的亲儿子。”
她站到戚容隐身前,隔了一个很安全的距离:“容姐姐生前最是爱护我。”
戚容隐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只可惜我刚出生便没了母后,不大清楚母后在世时对姨母你是何种爱护。”
他低头捻了捻手指,唇角微勾:“若是姨母今日不提,我还以为母后过去待你十分苛刻。”
戚容隐意味深长地咬着字,然后缓缓对上令皇后的眼睛。
“若是太子能好起来就好了,姨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他这话刚说完,令皇后的脸皮剧烈抽动了一下。
戚容隐轻嗤一声,转身摆了摆手中羽扇:“侄儿就先回府了,左右老皇帝那还有四方阁的人看着,出不了什么问题,姨母保重啊。”
斜阳笼在身后,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将令皇后整个人包进去。
就连那些金银珠宝都显得不那么富丽堂皇了。
“小春子。”令皇后恨恨地咬了咬牙,“去请玄已大夫也为太子看一看。”
“嗻。”
戚容隐这一闹,不出半日,也无需云则传信,消息便到了闻人千斤的耳中。
“这是做什么吗?”闻人千斤摸不着头脑。
她起身将今日份云则送来的日条放进匣子里装好,然后招了南沐进来。
“外头都是什么风声?”
南沐道:“长乐王的嚣张之举已在上京城传开了,而且是有人刻意为之。”
闻人千斤道:“太子?”
南沐道:“还有五皇子。”
闻人千斤愣了愣:“宁崇清?不能啊。”
南沐道:“准确来说,是太子党的人和五皇子党的人。”
闻人千斤倚着台柱,目光落在远处正练着兵的护城军上。
“宁崇清这人,也会有党羽吗?”
南沐道:“或许并非是五皇子自己想要的。”
“南沐说的没错。”一道声音响起,“身在其位,身不由己。”
闻人千斤惊喜地扭过头:“四哥,你怎么来了。”
闻人千智道:“我不是让你别管这些事了了?”
闻人千斤撇撇嘴:“陛下病了,我没法办见到他,兵符也交不回。”
“你说了,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兵符尚在我手上,我还是得管一管的。”
“只你歪理最多。”闻人千智道,“太子和五皇子的事情,你也不要管,至于长乐王……”
他看了南沐一眼,南沐自觉得眼观鼻鼻观心。
闻人千智这才拉着闻人千斤转身道:“你同长乐王若是没什么瓜葛,便不要掺和进去。”
“他一个闲散王爷,我能掺和什么?”闻人千斤两手一摊,“我也是搞不懂为什么太子党的人和五皇子党的人要针对孔雀呢。”
“孔雀?”
“咳咳,长乐王殿下。”
闻人千智奇怪地看她一眼,道:“他被令皇后盯上了。”
“令皇后?那不是他亲亲姨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