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斤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虽然她时时刻刻知晓自己是臣,上头两位虽是从小玩到大到伙伴,但已经是帝后了。
可习惯上,她还是没有过多拘泥俗礼。
毕竟就连太上皇在位那会儿,她也着实挺随便的,是朝中出了名的野路子。
只是她觉得无妨,云则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亲亲热热地拉着闻人千斤说笑的郑子佩一眼。
然后转眼,看着宁崇清,眼眸微眯。
闻人千斤没注意到云则和宁崇清之间的暗潮涌动,只顾着同郑子佩说了会儿话。
不过云则的情绪,她多少能察觉到一点。
眼下本是进宫谢恩的,但郑子佩一喊她,她还是急忙将礼物塞到云则手里。
等跑到郑子佩身边将欲起身的她按住了,这才侧过来同宁崇清行礼:“陛下恕罪,臣......臣妇今日是来谢恩的。”
她一个臣说出口,又别扭地转换了自称。
起身时,目光在不远处的云则身上绕了一个来回,确定他心情不错,这才呼出一口气。
很显然,云则这人小心眼。
她多少明白些宁崇清过去对她有些什么意思,所以一直野很是避嫌。
只是成了亲之后,她才明白,这种避嫌并不能完全让对方舒坦。
所谓的避嫌,不是说为了做给谁看的,而是心里头真正明白自己是个有家室有归属的人。
她虽然显示大胤的巾帼候,再是云则的妻子。
可今日既然是以夫妻的身份来谢恩,她便是云府的女主人,是云则的妻。
是臣妇不是臣。
公私分明,这很重要。
雕龙梨木椅上的宁崇清面上不显,随意搭在把手上的手却僵了僵。
“师妹客气了。”宁崇清笑着赐座,目光落在云则手上。
闻人千斤行完礼坐下后便更不注意那边了,只看了看斜侧边来得早,早早坐下了的沈蓁蓁。
郑子佩见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蓁蓁,笑着解释道:“渊王妃是来同我取取育儿经的。”
闻人千斤愣了愣,目光落到沈蓁蓁平坦点小腹上:“你......”
她知道沈蓁蓁有多喜欢宁崇清,那份喜欢,她甚至觉得不比她对云则少。
可先前嫁入太子府成为了现在的渊王妃,是被逼无奈,那身孕的事儿......
想到这里,闻人千斤又默默咬了咬舌尖,自我反省。
人都嫁给渊王了,难道要一辈子都守着另一个不可能的梦过吗?
与其那样,还不如抛开心结,同渊王相敬如宾。
眼下怀上了渊王世子或是郡主,这是再好不过的。
想清楚这一点,闻人千斤和善地冲她笑笑:“瞧着不显身形,几个月了?”
沈蓁蓁今日看来应该心情不错,否则也不会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还来找前情敌的郑子佩讨教育儿经。
是以闻人千斤问话时,她也能不咸不淡地回应她:“才将将查出来。”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说:“王爷他还不知道。”
闻人千斤笑弯了眼,转头问宁崇清:“今日渊王殿下可是也要进宫?”
宁崇清正在看云则给他带的礼,闻言抬头看过去:“本该同皇嫂一起来的,不知为何耽搁了。”
沈蓁蓁没说话,手却搭在了小腹上。
闻人千斤心头欢喜没有留意,云则却看到了她抓着腹上那块衣物都手泛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