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则似是铁了心地要生气,完全不看闻人千斤。
沉默地上前抢过太医的药箱,将闻人千斤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
云则同郑述打了声招呼,一言不发地将闻人千斤打横抱起,往外头停着的云府马车走。
周遭的人被这一插曲吓得一愣,但是感受到了云则沉冷的怒气,又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
都说这云阁主慈眉善目,待人谦和,却不想还有这么慑人的一面。
闻人千斤默默捂脸。
谁知道那宁崇渊居然思想那么扭曲,得不到就要毁掉,还想拉着沈蓁蓁跟她腹中的孩子同归于尽。
她不过是为了救沈蓁蓁冲的快了些,但她有武功傍身,没让宁崇清怎么伤着。
肩上不过划破了一点,微微有些疼罢了。
那伤也就看着吓人,实则并无大碍。
然而云则的反应却有些超出她的意料。
马车内,闻人千斤低头看着翻找出药箱来给她处理伤口的云则,心头轻颤。
“你别怕。”闻人千斤未受伤的另一只手捧起了云则的脸。
云则目光顿了顿:“我没怕。”
闻人千斤叹了口气。
当初在江南边境,她因为逃出突厥部而受了很重的伤。
那会儿伤重得她昏迷了好几天,虽然她没亲眼看到,但是从南沐和沈蓁蓁的描述来看,云则的反应极大。
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害怕。
处理完伤口,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云府。
许是气压过低,两人所过之处,下人都瑟瑟发抖地敬而远之。
闻人千斤头疼地揉捏着眉心。
当初她一昏了之,想来昏迷的时候云则自个儿缓过来了。
眼下她却是没昏过去的,那么这云阁主,该怎么哄呢……
进了房间,云则一声不吭地给闻人千斤找了换洗的衣物,叮嘱了折袖折衫注意伤口后,便关门去了书房。
气氛很是冷凝。
折袖大着胆子问闻人千斤:“主子,阁主他这是......怎么了?”
闻人千斤将衣衫脱下来,指了肩给她看:“生气呢。”
折袖折衫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主子......”折衫轻咳一声,“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事。”
说是没事,可到了上药时间,云则都没回来。
南沐捧着一盘伤药进来,交代折袖手里:“云阁主说这些药按照他写的剂量兑好敷在患处......”
话说到一半,南沐沉重地看着闻人千斤:“主子,今日的确是你不对。”
闻人千斤吃宵夜的手一僵,丢下勺子就将南沐拽进来。
她同折袖折衫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到底该怎么哄云则。
眼下听了南沐这话,总算有点头绪了。
房门一关,南沐被两个丫头摁在椅子上有些恍惚。
闻人千斤忙道:“你说说,云则他......到底怎么想的?”
南沐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主子您向来冲动惯了,仗着一身武艺凡事冲在前头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看了看盆子里换下来的染血纱巾,眉头拧紧:“您上回伤成那样,云阁主都有心理阴影了,眼下您居然当着他的面又受了伤......”
南沐难得说那么多话,闻人千斤都懵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
“属下去换盆水。”南沐起身端起去端那盆血水,叹了口气,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