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专诸葬母献炙鱼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时机成熟了好下手杀王僚,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年多。可能是等待的时间太久了,锦衣玉食与时间一起把专诸这把锋利的刀给捂的生了锈。伍员却感觉专诸似乎有些动摇了。刺杀王僚这个事情不能有有任何闪失,否则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就都搭进去了。伍员拉着专诸到了自己屋中。“感觉贤弟有些心神不宁啊。”“实不相瞒,杀王僚容易,可是老娘怎么办啊,这一趟定然不能全身而退,死不足惜,可是让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与于心不忍啊。”子胥想报仇,报仇就需要吴国的兵马,就需要公子光做吴王才能发兵,所以王僚就必须要早点死,专诸又是最佳的人选,孟嬴的话又出现在了子胥耳边:“不管未来你做了什么事,别让我知道你是个懦夫就好!”

“贤弟说的是,百善孝为先,你先回家侍奉老母,等老母百年之后在回来助主公。”“公子光带诸以士人之礼,无以为报本应报效犬马。现在公子光正是用人之际,诸心不安啊!”“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贤弟且安心在住一晚,明早员安排车马送贤弟回去侍奉老娘。”说完伍员拍了拍专诸的肩膀出了屋。专诸见子胥走了,想是安排明日行程,也就回屋歇息了。次日府门外一辆马车上整齐的装满了各种吃穿用度,专诸坐着马车回家去了。专诸做的马车是伍员连夜让人改造的,把车板加长,前方两匹马的位置改成了一匹马拉车。然后多装粮食等压车之物。最终这辆严重超载的马车慢慢的消失在了梅里北门外的官道上。

伍员赶紧带人快马加鞭出西门绕了一个大圈先一步赶到了专诸家。进屋拜见专诸之母。老太太见伍员没有同儿子一起回来,就问道:“公子光已经用我儿了?”伍员听了心中一惊,在联想老太太从第一次见自己开始的奇怪态度,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显然从一开始老太太就猜到了伍员结识专诸的目的。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绕弯子是浪费彼此的时间。伍员单刀直入:“专诸兄弟正在回家的路上,估计明日即可回来。公子光欲拜老夫人孙,专毅为上卿(诸侯国中官员的最高爵位,与具体的官职不挂钩)。”“毅儿尚未束发”“毅儿长的高大,勉强也可束发了,再过两年员来为毅儿加冠后就随员入朝。”“这天大的恩情恐怕不光是要诸儿的命吧?”子胥脸微微有些发红,但还是硬着头皮狠下心肠说道:“专诸孝顺,怕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看着伍员的眼睛,一字一顿:“家里(儿媳)听好了,想要你儿子做上卿,让毅儿的子孙能为士族(先秦时代官员任命主要看出身,平民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上升通道的,士大夫家的子孙还可以做士大夫,寒门子弟就只能做一些贱职)就牢牢地闭上你的嘴,到死也不许说出今日之事!”伍员被老太太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但是也只能强撑着说道:“老夫人请放心,公子光定不负专家。”说完深施一礼,转身逃也似的出了门,绕道回梅里。

专诸虽然归心似箭,但是无奈车上货物沉重,拉车的马匹虽然高大健壮,但是无奈只有一匹,实在是快不起来。好容易远远地看到了自家的院门。喊出浑家(老婆)开门。专诸进屋一见母亲,不禁落泪。老太太知道他割舍不下自己,对他说道:“诸儿哭什么呢?难道是公子光想要用你了吗?我们全家受公子恩养,大德当报,忠孝自古就难以两全,你就去吧,不必惦念我。你能成此大事,名垂后世,我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专诸听罢,更加悲从中来,依依不舍。“想喝点水,诸儿到林边的清泉舀一点吧。“专诸不敢稍违母命,取回泉水后却不见老娘。“老娘呢?”浑家说“母亲说身体困倦,闭门思卧。不要我去打扰。”专诸有点疑心,推开窗子进入室内,发现老娘已经自缢身亡。专诸含泪葬母,毅然离家直往公子光府邸。

楚王伍子胥没有等到手刃楚王熊居报仇的机会,也许是楚王年纪大了,也许是孟嬴想用别的办法帮伍子胥报仇,反正在给楚王生下了新的太子珍之后不久,楚王就累倒在孟嬴的床上一病不起。这时候吴楚两国边境发生了一件边民纠纷。吴国边邑卑梁(今安徽天长县西北)与楚国边邑钟离(今安徽凤台县东北)毗连,都种桑育蚕,一吴女与一楚女因争桑树发生口角,继而扭打。这样的争执,本来只是一件很平常的民间纠纷,正常情况下,应是一个狱吏就能平息的。但是,在两国交恶的大环境下,事态迅速扩大化。两个女子的家人气愤之下互相攻杀,结果楚女家人杀死了吴女家人。吴国卑梁城官听说后,一怒之下征发邑兵攻打楚国钟离。恰巧,平王要去东巡,刚走到一半闻变大怒,当即发兵攻破卑梁。楚平王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转悠了一圈,以为达到了威慑吴人的目的,就奏凯回国了。吴国边邑被灭,吴王闻听大怒,立即派公子光征伐楚国,攻克居巢、钟离二城。楚王是又羞又气,本身就是带病出巡,结果又和吴国打了起来,最后还战败了,着一连串的打击下,回到郢都就一病不起,又拖了些时日就薨(诸侯死称为薨)了谥号平,史称楚平王。楚平王死了,虽然不能手刃仇敌,但覆楚的目标还在,也不会消失,一旦消逝了,伍员靠什么支持自己继续做孟嬴的英雄,继续活下去呢?

王僚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马上派自己的同母弟弟公子掩余、公子烛庸率军包围楚国的六、潜二邑,派叔父季札出使晋国,观察诸侯动静。但楚国派兵绝其后路,吴军想退却不能回国。王僚亲兄弟带着重兵都被困在了楚国,王叔季扎又出使晋国,公子光和伍子胥都明白,机会到了。

公子光请王僚傍晚时分来家里吃太和公亲传弟子做的鱼炙,遥祝公子掩余、公子烛庸能顺利突围。在层层甲士的护卫下,吴王僚做到了公子光家中赴宴。吃到一半,王僚就闻到了炙鱼的香味,不禁是食指大动。这时候公子光忽然抱着脚大声喊痛,说是旧疾发作,就被仆人们搀扶了下去敷药了。这时候专诸赤裸上身,头顶盘子,盘子上摆着飘香的炙鱼。甲士检查了专诸全身没有凶器后,专诸就这样头顶条盘子跪行到了王僚的条案前三尺。有阉侍止住专诸,要上前取走炙鱼献与王僚。专诸见要失去近到王僚身的机会,不禁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