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墩练兵

六、三墩练兵

这天下午,周瑜正和唐齐、盛枣等人在“练三墩”上练剑习武。

正斗到酣处,忽然有家住山七镇的姨母家来人求见,说是龙河寨的大寨主郑飞虎,要强娶周瑜的表姐殷彩霞做压寨夫人。聘礼已经送到,三天后就要接人。如若不从,就将荡平山七镇,杀光殷家庄。恳求周瑜设法拯救。

周瑜听了禀报,对来人说:“你先回去,叫姨夫姨母不必惊慌。我一定会帮助他们的。”来人答应着回去了。

周瑜转身问唐齐、盛枣道:“你们二人可知道这郑飞虎的来历?”唐齐摇着大脑袋说:“什么都不知道。”盛枣说:“少侠,这个郑飞虎,我倒是略知一二。此人身高体壮,膀阔腰圆,一身好武艺,尤其是他的头上功夫,十分了得,素有铜头之称。本来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只因欠了东家租子没交,被东家诬告,拿了他父母下狱。兄弟三人出于义愤,前去劫狱。劫狱时,老大、老小又被擒拿下狱,独他幸免逃走。后来他的父母和两个兄弟都被斩首,只剩下郑飞虎一人,官府缉拿又紧,无路可走,就啸聚山林,夺了龙河寨,占寨为王。寨中还有二寨主柴天豹、三寨主薛大彪……”

周瑜点点头,心中有了底。到了第三天,周瑜带着众人来到了山七镇殷家庄。他让姨夫家按照嫁姑娘的礼数规规矩矩的照办不误。

姨夫、姨母先是愣住;接着,姨母便哭了起来,数落着周瑜,说:“你表姐被抢,还要照婚嫁礼节操办,哪有这么窝囊的事?还要你来做什么!”表姐殷彩霞听说了更是哭爹叫娘、寻死觅活起来。周瑜并不理会,语气强硬地说:“必须这么办!”姨夫、姨母见周瑜不帮自己,也没了办法。只好照周瑜说的去办。

到了傍晚时分,周瑜让三百兵丁化装成迎亲的队伍,各人暗藏武器,排成两队,夹道欢迎郑飞虎的娶亲队伍。殷家庄好几里地,爆竹声震天动地。

郑飞虎带着一百多喽啰兵,各人都拿着武器,准时来到殷家庄外。这边周瑜迎上前去施礼。郑飞虎不敢怠慢,也赶紧还礼。

周瑜说:“郑大王请听: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你们带着刀枪剑戟,杀气腾腾的样子,与你的喜事不协调呀;再说,也不好看嘛。这哪里是娶亲,分明就是抢亲啊。你们不如先将兵器暂放庄外,派人看管,其余人进庄饮酒。待喜辰一到,立刻接了新娘出庄,然后再取兵刃保护新娘子。你看好不好?”

郑飞虎先是犹豫,但看殷家庄外爆竹脆响,锣鼓喇叭声震天动地,一派喜庆祥和气氛。心想:在这些老百姓面前确实不需要舞枪弄刀,带着这些兵刃也不方便。于是,下令把刀枪剑戟全都放在庄外,只命几个人看守。然后,自己在前、众喽啰在后,大摇大摆地向庄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施礼哩。眼看着郑飞虎已到庄门,就要入门进庄了。

只见周瑜大手一挥,鞭炮锣鼓喇叭声突然喑哑。郑飞虎正觉得诧异,回头一看,那边左有唐齐抓他的左膀、右有盛枣抓他的右膀,二人一齐用力,郑飞虎纵然有些能耐,怎禁得起二人擒拿;又是猝不及防之中,顿时束手就擒。再看那一百多喽啰,被周瑜的三百兵丁挟持,三对一,也一个个被捆绑起来。周瑜挥手之间,郑飞虎尽皆被擒。

郑飞虎不服,破口大骂不止。盛枣甩掌给了郑飞虎一个嘴巴,训斥道:“你这个蠢材,你被我家少侠擒拿,是你的福气,还敢耍贫嘴?”郑飞虎说:“说什么大话,你家少侠是谁?难道还是周瑜不成?”

唐齐哈哈笑道:“算你聪明,让你说中了。拿你的正是我家少侠周瑜,字公瑾,人称周少侠,站在你面前的,正是。”他手指周瑜说。

郑飞虎顺着唐齐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站着一位银袍儒将、面如敷粉、身材匀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正是刚才庄外迎接自己的那位。于是“噗通”一声,往周瑜面前一跪,说:“周少侠,久闻大名,今日得会。请受郑某一拜!”说罢,弯下腰来。盛枣、唐齐见他要参拜周瑜,就都松了手。

郑飞虎摆脱了二人的束缚,获得了自由,对着周瑜的小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撞了过去。这郑飞虎素有铜头之称,这一下要是被撞着了,周瑜一定会受重伤不可!也亏得周瑜早有防备,见郑飞虎以头相撞,倏然一侧身,郑飞虎的头刚刚贴着周瑜的肚皮擦了过去。

周瑜眼疾手快,瞅准郑飞虎的头正从自己的腹部一侧而过,急抽蛇鞭,对着那头颅狠狠的敲了一下。只听“嘣”的一声,火光一闪。那郑飞虎全无反应,似乎敲在了石头上一般。       

郑飞虎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说时迟,那是快,只见他身子微微一蹲,犹如疾风扫落叶,一记扫荡腿已向周瑜袭来。周瑜也瞅准那腿,轻轻一跃,约有半尺来高,等那腿扫到自己脚下时,突然用力往下一踏,正踩在了那只腿上。

郑飞虎两招失利,仍不甘心,眨眼之间,一只短戟已在手中,趁周瑜不防,突然刺向周瑜肋下,眼看就要刺中。唐齐和盛枣要救也已经来不及了,吓的同时惊叫了起来。

周瑜看上去好像全无防备,只把身子晃了一下。奇怪的是:他背后的箭袋正好悠到他的身前,不偏不斜,那戟正好就戳到了箭袋之上。

郑飞虎三次袭击,都被周瑜轻轻化解,情知自己的功夫离周瑜相差太远了,心中暗暗佩服,想到:今后若是跟着这人闯荡天下,还愁没有前途么?于是,扔下短戟,“噗通”跪在地上,向周瑜连连磕头。盛枣、唐齐唯恐他还要行诈,一齐上去按住他不放。

周瑜知道这郑飞虎是在败给自己之后真心臣服行礼的,于是哈哈大笑着走上前去,搀起郑飞虎,说:“郑兄请起。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同甘共苦,共创天下,好不好?”

郑飞虎赶忙说:“周少侠,敝人多有冒犯。你大人大量,若不嫌弃,能收留在下,实乃三生有幸。请再受我三拜。”不由分说,又向周瑜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说道:“周少侠,你收留了我,我山上还有两个弟兄,一百多兵丁都交给你,你看如何?”

周瑜携手相搀,说:“兄弟,快派人去请!一并来庄上饮酒。”于是,郑飞虎立马派了亲信赶回龙河寨。不一会儿工夫,柴、薛二位寨主已到。大家一一见过了,就在殷家庄上开怀畅饮起来。       

姨夫一家本来正在担惊受怕,眼见得周瑜不费事就化解了大敌。直到此时才明白周瑜先前安排的用意:原来是为了麻痹郑飞虎的。现在一看这郑飞虎虽为寨主,占山为王,但看他虎背熊腰、堂堂相貌、武艺高强,言谈举止并不粗鲁,眼下又成了周瑜的好朋友。女儿真要是嫁了这样的人也不委屈。倒有心成全此事,可是不好启齿。后来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瑜,周瑜听了哈哈一笑,说乐意做这媒人。

不久之后,郑飞虎请来八抬大轿,真的娶走了殷彩霞。自此,郑飞虎又成了周瑜的表亲,关系更是融洽。

郑飞虎带着柴天豹、薛大彪及几百兵丁离开龙河寨,投奔周家庄园,和周瑜的兵马合在一起。周瑜有了六七百人马,每天在“练三墩”上操刀舞剑,射箭跑马,好一番习武的景象……

时间到了春夏之交,这是每年的雨水季节。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大雨涟涟,山洪暴发,杭埠河水暴涨,经常发大水,淹没农田,毁坏村庄。沿河百姓,苦不堪言。

一连几天,又是大雨倾盆。周瑜正指挥着唐齐、盛枣、郑飞虎、柴天豹、薛大彪等人,带着兵丁在七门堰一带河边抗洪抢险。

忽然,哥哥周琨骑着快马、冒着大雨急匆匆地赶来,对周瑜说:“不好了,一伙‘水鬼’又来偷袭庄园了。他们正在抢掠财物呢!”

周瑜听了微微一笑,说:“好哇,我正愁他们不来哩。”

原来,周瑜一直被这“水鬼”困扰着:每到发洪水季节,这些“水鬼”就从南山渡水过来,趁着人们遭灾,四处骚扰百姓,抢夺财物。周瑜曾多次带人去追捕他们,可是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水性,一追到河边,他们全都潜下水去,一下子就没了踪影。等他们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是早已经到了河对岸,就连射箭也够不着他们了。人们只能望水兴叹,拿他们毫无办法。

怎样才能让老百姓得到安全,既不受水淹、也不受“水鬼”之害呢?周瑜想到了筑土城。先用土堆成两丈多高的方形台基,再在台基上修筑城墙,城墙上派兵把守,城里筑屋安家。这样不就安全了吗?还要想办法擒拿“水鬼”,铲除祸患。眼下城还没筑成,这“水鬼”又来了。

周瑜一声断喝:“各就各位,准备捉‘水鬼’!”

唐齐等人听到号令,就各自带了一班人马,直向周家庄园南的河边扑去。周瑜则和周琨带一些兵丁赶回了周家庄园,放炮鸣锣,搭弓放箭。那些“水鬼”早得到了哨兵报告,说:“周瑜回来了!”

领头的一声口哨,众“水鬼”发一声喊,呼啸着向河边飞奔。周瑜带着兵丁随后追了过来。像以往历次一样,追到河边,‘水鬼’们全都下饺子似地跳到了河里,钻进了水中,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只见周瑜一挥手,原来唐齐等人带的兵丁全都埋伏在这里,得了周瑜的号令,立即拉起了河边的绳子,就见从河水里扯起一张张大网来,那些“水鬼”就像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都被大网网住了,一个个被捉了活的。

一见那些“水鬼”被捉,村民们全都兴奋起来,纷纷跑到河边,有的手拿菜刀,有的手握草叉,有的手举锄头……齐声呐喊着,要把这些“水鬼”砍死、叉死、劈死……“

水鬼”们吓得浑身颤抖,像是筛糠似的,甚至有人还尿了裤子,只是被湿衣服掩盖住,没让人看见罢了。

周瑜费了好大的劲才劝止住了大家的激愤,把“水鬼”们全都押到大厅里一一审问。其中有姓罗的兄弟俩,老大叫罗正鲤、老二叫罗正鲢,他俩态度最横,说:“砍吧,砍吧,不砍我们以后还会来的。”

周瑜并不发怒,反倒亲自给罗氏兄弟松了绑,又让家人拿了衣服给他俩换了,然后递上热茶。

罗氏兄弟见周瑜不杀他们,还对他们这么客气,嘟噜着说:“要杀就杀好了,想什么歪点子不成?”

周瑜忙说:“你们都是人才,怎么能杀呀?”

“人才?人家都说我们是‘水鬼’,哪是什么人才啊。”罗正鲤说。

我请你们当教师,你们干不干?”

“当教师,当什么教师?”罗正鲢问。

“我们有六七百个兵士,你们把他们都教练成跟你们一样会水,行不行?”周瑜对罗氏兄弟说。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他们肯学。”

“那你们是愿意留下了?”周瑜高兴地说。

“为感谢周少侠不杀之恩,我们的小命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愿不愿的!”

“好哇!”周瑜一声令下:“摆酒,款待!”

于是,给所有的“水鬼”都松了绑、换了衣服。众人一齐入席吃喝起来。

以后,这些“水鬼”们就领受了教练潜水的任务。士兵们筑城热了、累了、休息了,就都跳到杭埠河里,大家一边游泳,一边练习潜泳、蛙泳、蝶泳、踩水……个个在行,练就一身水上功夫。城筑高了,士兵们的水上功夫也都练得过硬了。

后来,这些人就一路追随周瑜登岸骑马、逢水涉河,水陆并用,所向无阻。成了一支强有力的水陆两栖征战队伍,一路建功立业,威震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