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天空让人精神百态,但已是有些燥热,毕竟夏天来临了。
季洛来到家门口时,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变的失失落落。
家中是座平房,有个小小的院子。
地方虽不宽敞但很舒畅,家里总被母亲收拾的很干净,每一处角落都会是洁净的。
庞氏陪伴她的时间不是特别多,但十几年的回忆都刻印在心里脑海里,幸福快乐并存。
庞氏并不在房间,季洛注意到房间的窗边桌子上有一张纸条,是庞氏所留下的,很好看的字。她一丝惊讶,可能这么多年来她从不知母亲竟能写的一手好字,好看的毛笔字。
看着纸上的字,原来是远方的姨娘重病不起在家养病,所以前去探望,姨娘所处银陵之处。
庞氏最少要一个多礼拜才能回来,她是与三舅舅一起去的,让其不必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季洛的内心产生一种孤单单的失落感受,一个人黯然神伤。她坐下来伸手托着下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该做什么好呢,然而纸条上的字眼引起了她的注视,三舅舅是谁?
她停顿了半晌,记忆翻腾,匆忙想起这是多年前来家中的冷漠男人,可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可以说是早已消失的人,可是现在竟然回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邻居杨老太来了,她放下纸条忙走了出去。
“杨奶奶。”她来到杨奶奶面前,小心搀扶住她的手。
杨老太在村里可是看着季洛长大的,她今年快八十岁了,满头的白发,慈眉善目。她很喜欢各种活动,身体还算硬朗,她经常去邻舍那里谈谈心,唠唠家常。
她的老伴很早就过世了,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儿子,可是这儿子头脑有些智障,还是个大驼背。所以至今没有娶妻,但是人很好也善良,几十年了,娘俩一直相依为命。
“您坐。”季洛搀扶着她慢慢在大厅椅子上坐下,给她端来了茶水。
杨老太一直注视着她,心里满是喜欢:“洛洛啊,我就是歇着没事,就想来看看你,看看你吃饭没有。”
“嗯,吃过了。” 她回答。
杨老太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季洛一时感叹起来,觉得她真是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如果她的父亲要还在的话,那是会有多高兴呢。
说到父亲,季洛的心里飘起一层浪,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真的太陌生而又渴望。她从不知有父亲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常见周冉的父亲对周冉好的让人羡慕,把她宠的像个公主一样,需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她的父亲就是个永不会扁下去的鼓钱袋。
季洛道:“可我,从来都没有真实的见过他。”
杨老太说起季洛的父亲是难得的一个好人,温和善良兼备,是个英俊的人,季洛也像极了他。
季洛听了稍稍嘴角上扬,谈起自己的母亲从来不会说这些话,更不会说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哪怕一点事情,自己都没有听过。
杨老太没有说话。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感情不好吗?”她对杨老太问着,却发现杨老太的神色让人很意外,仿佛是难言之隐的面容。
季洛看在眼里,疑惑满怀,从前认为也许父母早年的感情不好才会如此,现在看来确实如此。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真的是没有自己想象的好。
杨老太见季洛若有所思,脸色沉淀,对她说道:“孩子,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明白太多,只要明白他们都是爱你的。”
季洛陷入沉思,敏感的心是苦涩的,忽然想起三舅舅来,自己只见过一次,是在五岁那年。
那天他来到家里时,自己和母亲正准备吃饭,她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半晌都没有眨眼,也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他的突然来到。而他也看了自己一眼,没有太多的温度,他冷的像根木头,只是他的眉眼间藏了伤感,他戴着眼镜没有笑容,对庞氏也是冷漠的。
在临走时,季洛躲在窗外偷看他们说话,季洛听不懂,见他递给了庞氏一张信封,后来庞氏告诉她,这是远方的一位,三舅舅。
他静静地望了季洛一眼就离开了,这一眼的神色仿佛是变化巨大的,仿佛大江东去,像是永别像是不再相识。而她自己也有似觉得这个三舅舅像是曾经认识过的,虽然年幼但心是有知觉的,莫名的吸引鼓捣着心灵。
再后来,季洛已经不再记得他的容颜……
长大后,季洛向母亲问过三舅舅的事,但庞氏不予相告。
直至很多年,季洛都没有再看见他回来过,仿佛像消失了一样……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
季洛在家温习功课,院外传来敲门声,她准备过去开门时,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迟疑了起来。她知道来家里的人并不多,所有的敲门声音她都非常的熟悉,而周冉那轰轰大炮的敲门声她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今天门外的人只敲了三声,而这三声中,是间接隔了好几秒,大白天的她竟然打起寒颤,心里一时间竟不安定起来。
敲门声再次想起,季洛咬了咬唇走了过去,心里不踏实的她伸手不敢开门,轻声问道:“谁?”
门外没有一点儿声音,好似没有人一样。
季洛的心颤抖起来,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没一会儿,门外的人回答是来送东西的。季洛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却是很陌生,轻柔带着力,细微而带一点儿深沉,没有熟悉感,一定是个陌生人了。
她顿了顿,还是慢慢的开了门,门外静站着一位白色衣服的女人。她戴着墨镜披散着一头秀丽的长发,身形小巧玲珑,看脸型是个瓜子脸,嘴唇有着深红色的口红,模样年轻。
季洛问:“您是?”
那女人的头是低着的,没有一丝表情,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她没有回答季洛的话,而是将手里的盒子递到她的面前:“我来送东西的。”
“送给我?”季洛愣愣的接过盒子,盒子倒是非常的轻。她觉得这女人好奇怪,不苟言笑,话语间阴沉沉的,像一个冷漠的木偶娃娃。
女人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季洛连忙喊道:“谢谢你,但是我想请问是谁送给我的?”
那女人依然没有回答,就这样静静的转身走了,在经过一棵树下时,那诡异的笑容瞬间是布满了脸颊,轻声低喃,任务完成。
站在门口的季洛眨巴着眼睛发了一会儿愣,看着前方早以不见的女人,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怪人啊,难道自己在做梦吗?于是呼了口气伸手就捶了自己的额头,顿时眉眼紧皱,自己没有做梦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奇怪,这个盒子会是谁送给自己的?
她瞅了瞅盒子,这是全部密封的没有一个字,也没有个图画,这会儿心里嘀咕里面会是什么呢?
门前树梢上的雀儿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扰的季洛也没个思绪的心情。她将门给关上来到客厅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磕左思右想里面会是什么呢?衣服鞋子还是手链呢?会不会是母亲的东西?
院子里的花儿开的鲜艳,家里真是安静,转眼桌子上的一杯茶水被她一饮而尽。
季洛起身围绕着盒子走来走去,眉头一直紧锁,眼珠子转了再转转的乏累,想着何不打开看看,省的自己疑惑难解。
“就这么办。”季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她的脑海瞬间闪过一件漂亮的裙子。果不其然,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她惊讶了,不禁眼前发亮,那是一件非常艳丽的裙子。
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它静静的躺在里面,火红的色调,丝滑的纹路,蝴蝶边的裙领。
“好漂亮。”当她欣喜的拎起红裙子美美的欣赏时,脑海中突然蹦出自己非常喜欢这件红裙子的感觉。有股难以想象的熟悉感,当顺着裙子往下看时,她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字眼。
裙子的下摆处竟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字眼,是一个璨字。
一个非常端正的璨字,她愣了一会儿,“璨?”她想不明白。
她倒是很想试试这件好看的裙子于是跑进了母亲的房内。
衣柜中间有面全身镜,她走近镜子面前将裙子拎摆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因为好看极了!爱美的她在镜前将裙子摆动个不停,突然!她看见镜子里她的脸愕然变成了一个女人冷笑的脸。
“啊——”她吓的匆忙扔掉了裙子下意识跑到了墙边,眼眸充满了恐惧,连呼吸都来不及喘,不停的瑟瑟发抖,脑袋嗡嗡作响。
房间里,非常安静,静的可怕,她一把揪住胸口的衣服,颤抖的直视着地上的红裙子怎么回事?我刚才看见了什么?那个脸……
心跳随着房内的寂静而加快,她难受的眉头紧锁,此时以是汗流浃背,这比噩梦来的更加真实,可怕。过了一会儿她静下心来慢慢的站起走到红裙子面前缓慢的拿起它再转眼望向镜子,镜子里面是自己不是别人,不禁缓缓喘息在想刚才那一幕好似幻觉。
火红色的裙子映入眼帘,季洛擦去额头的汗珠,嘀喃道:“是自己看花眼了嘛?”仔细瞧瞧红裙子忽然不再有熟悉感,但是刚才那会儿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她努力想着,想到了那个梦境,对了是噩梦!是那个噩梦!
一瞬间,眼前立刻浮现出她梦中的那个女人所穿的裙子,其实与这件裙子模样是一样的。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血液已经凝聚的,她感觉心已经蹦的快要飞出来了,额头的大汗不停的流淌,心里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着,昏沉沉的脑袋万分沉重,眼前都开始有些恍惚。
她踏着小步匆匆走到床前,慌乱的将裙子塞入被褥中用枕头将其压住,深呼了口气后开始稳定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冷静下来。
床里边的红盒子露了出来,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将其拿了出来打开后,发现盒内有一张五寸的黑白照片躺在里面。
照片的颜色有些老旧,看样子是很多年前的照片。
“这照片中的女人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疑惑的看到照片的背面写着一个时间,算起来是二十多年前。
季洛倒是觉得这照片中的女人很雅致漂亮,手里拿着一朵黄玫瑰贴近嘴边,那笑容很美很特别想着应该是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她转了转眼珠思维开始想象可能这个漂亮女人是自己的姨娘?随后将照片放入盒子里,忽然觉得刚才的惊恐早已减去一半。
房间里依旧这么的安静,季洛揉起昏沉的脑袋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叹气,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低头再次盯向照片,下意识注意到照片中那女人的手指,那左手无名指的指甲是绿色的。
“是指甲油么?怎么只有一个指甲有颜色,奇怪……”她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也忘了那件红裙子,据说银陵的姨娘是母亲庞氏的姐姐,她嫁给了当地一个有钱的富商并有儿有女,季洛知晓的不多也从来没见过她。
她不知道也没想过,母亲庞氏这一走,将会是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