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他在等待

Y国

今日的Z小城又是阳光明媚的一日。

夏日如火,阳光在下午七点后,才一点点得从老旧的城墙上消散。

阳光还未走远,远处的天边被渡上了一层旖旎的金黄,华丽的预告着这一天进入了尾声。一群不知名的小鸟从远处的阳光里飞来,再一无所知的又飞去远方,就如同城里的人来了又走,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城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又会迎来怎样的邂逅。

路边的咖啡馆茶餐厅的灯火渐渐的亮起来,人群三三两两,或去酒吧,或在边上的花店驻足,或是勾肩搭背去向边上的旅社,一切都很自然地在随处发生。

这个古老的城市里看似很平常,但隐隐有些不安的躁动。

外面的人只知道现在似乎是旅游的旺季,这个小城里,出现了许多的黑发黑眼珠的人,他们来了又走,并没有与这里的人产生让他们难以忘怀的纠葛。居住在这里的人,每一天都没有被这些暂时出现的人们打乱任何的生活节奏。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都有一个人为了等到一个平凡而不平凡的人期待新的一天,他又求而不得的怨恨故去的一天。

凯厄斯坐在他的书房里,红木的桌上放着一盏古老的灯,这盏灯散发着昏暗的光,微弱的光根本无法照亮这偌大的书房。铂金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只留下昏暗的剪影。

书房四面都是书卷,有的书卷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甚至比这座城市还要古老。它们被保存的很好,依旧是明艳的色泽,散发淡淡的书卷味。

凯厄斯手里托着其中的一本,上面的文字悠久,认不出究竟是那个时代的文化了。猩红的眼睛泛着幽深的光,眼睛虽然盯着书上,而书上的文字却无法入他的眼睛,他的心并不在这里。

阿罗悄然走到他的边上,不经意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凯厄斯,你又走神了?”

凯厄斯似乎悠闲的合上书,那本厚重的书发出了厚重的响声,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勾唇冷笑。

是的,他又走神了。

这几年,他经常走神,常常会不自觉地想起他还是人类时候的那些事,尽管那些事已经很悠久了,他的记忆也很模糊了,可他越来越频繁的想起来。想起自己还温热的皮肤,怦然跳动的心脏,那是多么脆弱的生命啊。

这些泛着温暖的回忆让他的性格也越来越阴晴不定,杀戮也越来越多了。这几年沃尔图里家族也在血族里越来越被人所忌惮,他们生怕自己惹怒了他被他灭族。

凯厄斯闭上眼睛,他的能力在他上一次沉睡醒来后消退了许多。狠厉的眼神从他的眼角闪过,三千年的杀戮,现在渐渐反噬在他的身上,他大约明白这是上帝给他的惩罚。

终有一天,他会走向毁灭,化为尘埃,他隐隐有些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可又觉得不甘心。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人,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几天,他脑海里没有缘由的会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个女人模糊的背影,他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要寻找的人。他想要看清楚她的样子,但是每次他越是用力那个人的影子就越淡,然后消失不见。

阿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这个弟弟性子,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他初初认识凯厄斯的时候,他也曾经少年心性,血气方刚过,这数千年他们一直坦诚相待,不成有过隐瞒。但现在许多事凯厄斯不愿意跟他们提起,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发呆。

阿罗也有些明白,凯厄斯这些年能力削弱,所以脾气越发的古怪是难免的事。但这件事并不只是凯厄斯自己的事,还关系着整个沃尔图里家族的兴衰。他们也曾经找过别的办法,想看看能否让他找回从前的能力,但凯厄斯并不配合,他只要那个注定的人。否则,他宁愿灭亡。

“找到命中注定之人就好了。凯厄斯!”

他试图安慰他,也试图安慰自己,能不能找到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但也是一个渺茫的希望。

凯厄斯听完后,将手里厚重的书搁在桌上,巨大的声响穿过了厚厚的城墙。外面的卫士听到后身子一抖,将头都深深的低下,生怕惹怒了里面性格不定的主人。

凯厄斯愤然起身,留下一道无法捕捉的剪影,他迅速的穿过古老的城墙回到了他独处的房间里,阿罗悠长的声音却再次从他耳边响起。

“找到注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