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魄被周继峰揭露了身份之后,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虎魄心里明白,眼下,她还是做为Vivian存在着,毕竟她所有的身份都已经是Vivian的了,况且,虎魄有些不想再用回原先的名字,亦或叶暮的名字,她觉得Vivian,或者王琉璃,都好。
就在这时,Vivian的手持电脑里,突然出现了一阵阵的提示音。
全是发给Vivian的加急邮件。
“我得查一下邮件,应该是C国实验室那边的事情。”
周继峰和邵佩茹都分别冲着Vivian点了点头,看着Vivian坐向另外的一旁处理着邮件,周继峰和邵佩茹小声地又聊了起来。
“邵医生,既然已经明确了虎魄和Vivian的关系,那有一些事情,我们可以捋一下了。”
“是啊,应该可以捋一下的。”
“如果我叫上栗律师,一起将这些案子都串一遍,不知道您和Vivian能否同意?”
“我想Vivian应该是同意的吧,栗律师,是一个很精明和有担当的男人。我信任他。”
Vivian关了手持电脑,转过身来,“邵医生,我恐怕还是要尽快回C国一趟。”
“如果是因为陪我的原因,真的不必。老徐的后事已经由徐伟伟料理妥当,我也年过半百,没你们年轻人想的那么脆弱,去忙吧,只不过,要尽快回来,这不,周警官要跟我们一起,挖出真相了。”
周继峰给了Vivian坚定的眼神。
邵佩茹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病人,得先回公司了。”
三个人就此作别,因为是在华宁心理咨询公司附近吃的饭,邵医生直接回了公司。
周继峰看到Vivian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关切地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C国实验室那边,那边的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曾经将记忆移植芯片存放过我们医学院的贮藏室中,现在,他因为涉及到了一场枪击事件,头部中弹,残留了弹片,记忆也受损,C国实验室要我回去,给受害者做记忆修复。”
“听着好复杂啊。”
“我的记忆移植,是Leo和姐姐一起帮我做的。其实,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也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可以成功。毕竟这是Leo的一项实验项目。我们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不太成功,我也没有独立做过这个手术。“
周继峰担心地看着Vivian,“那怎么办,你回去能应付的来吗?”
“我在想,还是用心理疗法先稳住受害人,尽量不让他采取记忆修复手术这样疑难的方式,不过,这一切,也都只能回去试试了。”
周继峰看着Vivian,竟找不到半点虎魄做演员的样子,尽管她是演员时,他也没见过她。
华宁心理诊所,邵佩茹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病人。
“你好,”邵佩茹看到病人的姓名,“姚湘潼,52了。”
邵佩茹唤出这位姚女士的名字之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姚女士。
微胖的身材,却有着一副雍容的气度,眼睛大大的,亮亮的,脸庞圆圆的,虽然表现出欲言又止,但从性格上来看,更像是一个磊落的女人。
邵医生引导着姚湘潼,“对于你来说,我虽为医生,但也可以算做一个陌生人。很多人,有心事,却不愿跟亲朋好友诉说。如果你也是这种情况,不妨跟我聊聊,如果不需要什么建议,我可以只做倾听者。”
姚湘潼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邵医生,你说的对,我其实真的也只是想跟一个陌生人聊聊心事。最近,我总是失眠,睡不好觉。我自己身体倒没什么,主要是,操心我的儿子,近些日子,我发现,我太不了解他了。当我知道了一些真相,内心极为恐慌,我不知道该不该将一些事情说破,还是,跟以前一样,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邵佩茹耐心地倾听着,没有插话。
“我儿子26了,在外地工作,今年过年回来了,一起过年,本来应该挺开心的,可是,有一晚他跟朋友外出,很晚都没有回来。我有些失眠,就想去帮忙收拾一下他的房间,顺便等等他。谁知,他电脑忘记关了。我觉得电脑总这么开着,会耗电吧,因为桌子上的主机虽小,可是,连接的主机,是一个特别大的屏,挂在墙上的,他看电视,做报表,全在用这个大屏。我还没找到开关在哪儿,墙上的大屏便亮了。这下可好,那显示器显示出来的,全是一些女孩子男孩子的照片,我出于好奇,就翻了一下,越看越觉得我儿子像是一个变态。那种罪犯一般的变态。”
邵佩茹依然没有搭话,她在等着姚女士将故事讲完。
“那晚,我电脑也没敢给他关上,屋子当然也就没有收拾。可是趁他没回来,我悄悄地翻了他的抽屉,发现他居然还有一份法院的判决书,那是在两年前,他还没有去外地工作的时候,曾驾驶汽车撞死过人,看判决书,他被判刑一年九个月,缓期两年执行。我看到后面有赔款金额,是给死者亲属的,三百多万。我都不知道像他这样都不需要通知直系亲属的吗?我为什么对他一无所知?!”
邵佩茹冷静地说,“他若是结婚了,这些可以通知他的妻子。”
姚湘潼点了点头,“他那个时候是特别着急地领了证,但又很快就离了婚。我当时就觉得是不是他的婚姻是为了某种交易,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为了不惊动我和他爸,在候审期间做的这些事情,那堆资料里,我看还有取保后审的签字,也是他当时那个妻子给他签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所有的事情,我到今天才知道?!”
看着姚湘潼流下的眼泪,邵佩茹觉得此时安慰有些无力。
姚湘潼接着说,“从那天开始,我就天天睡不着觉,我在想,他那三百多万的赔偿款,是跟谁借的,又是怎么还的。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和他理工科专业对口的一家科技公司。我这个妈妈当的好失败啊。特别心痛。所有的这些事情,我连自己的老公都不敢说。”
此时,邵佩茹伸过手去,默默地轻抚了姚湘潼的手臂,耐心地等着她,慢慢地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