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鸡爪梨树的回忆

雅欣因为不用上学,大雪天的也不能出去,吃了早饭就捧着一本课外书看来起来。当她读到一只故事,讲的是三国时期的吴国有个叫孟宗的人,非常孝顺母亲,他知道母亲非常喜欢吃笋,但那时刚好是寒冬,大地被厚厚的雪所盖着,哪里的笋呢?孟宗就到山上的竹林里,卧在雪地了哭哭相求,让竹子长出笋来,他的举止感动了天地,果然在雪地上长出了很多竹笋。

雅欣读到这儿,她看看父亲发烧躺床上,就决定自己也到雪地的竹林了去求笋去。于是她就一个人到了后山的竹林里,卧在雪地里求竹林里长出笋来,好烧给父亲吃。还好有人看到,把她背回家,肖金虎看到女儿的手都冻僵了,心疼的掉下了眼泪。村里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就自发地上山找冬笋,结果大家给肖金虎送来了很多冬笋。

最说在另一辆车上,同样一路话语不停。水晓玲缠着肖雅欣讲讲她是如何找了个怎么帅气的男朋友的。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可以传授给妹妹。

肖雅欣打趣地说,他就坐在你的前面,你不如直接问他,他是怎么看上了我的。

“这样吧,我们闲着无聊,我们各自说一说自己记忆中的第一个男人。赵一鹏开车就先放他一马,免得他分心。我们姐妹各讲一下埋在心里的故事,怎么样?”水晓玲提议。

这一提议得赵一鹏当然赞同,肖雅欣也说:“我同意,但你先讲。”

“我先讲就先讲。”水晓玲说。

医院的白色标志,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白大褂,一切跟医院相关的场景从水晓玲的记忆深处缓缓流出:此刻水晓玲仿佛透过车窗能看到红藤乡医院的院子里那棵高大的鸡爪梨树,枝叶遮天蔽日。

六月开出一朵朵黄绿色小花,一群男孩子哧溜溜地爬上树,不一会就摘下了一大把。这些男孩都是医院附近农民的孩子,他们爬树比如今人们坐电梯还方便,坐电梯还需要等人,他们爬树想上就上,想下就下。这群孩子上树的时候,水晓玲就会仰头看着那个叫小平头的哥哥,因为他摘下的花,会全都给她。水晓玲接过花的时候,问哥哥是什么地方的,他只告诉她,他是红藤乡小学二年级的学生。这儿都是八岁上学的,二年级一般都是九岁。平头哥哥应该有他的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不过水晓玲没有问,他自己也没有说。他现在是因为这群孩子中,只有他理了个平头,所有水晓玲就喊他平头哥哥了。平头哥哥好像挺喜欢水晓玲这样喊他的。

花谢了水晓玲还在惦记着平头哥哥,不知是惦记着他的花,还是惦记着陪她玩。因为整个医院里只有水晓玲一个孩子,那时她六岁,不用上学,也没幼儿园可以上。那群孩子不来,平头哥哥也就不来,她一个人坐在鸡爪梨树下,看着鸡爪梨果实一点点长大。

鸡爪梨的果实已经成长鸡爪的样子了,也有鸡爪那么大了。平头哥哥他们还没有来摘鸡爪梨吃,可是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却成了不速之客。它每天按时爬上院子的墙头,一会儿抬起头,眼珠子咕溜溜地转几下,一会儿把耳朵贴在墙头的草上,仔细地听听。在它确定了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它纵身一跃,直接从墙头跳到了鸡爪梨树上。它小心翼翼地咬断一枚鸡爪梨,然而拖着鸡爪梨到一树丫处,安安静静地享用。吃完后,小松鼠也不贪婪,而是快乐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像个调皮的捣蛋鬼。

水晓玲看到小松鼠那活泼,那么可爱,她多么想邀请它一起玩呀。水晓玲知道,凭她自己的能力是无法捉住小松鼠的,而如果告诉妈妈或爸爸,换来的只能是一顿责骂。她想到了平头哥哥哥,她想,如果把这事告诉平头哥哥,他一定会帮忙。但她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呀。这难不倒聪明的水晓玲,她知道小学在什么地方,快放学的时候到学校门口,一定能等到平头哥哥。

那天水晓玲把两只羊角辫让妈妈从新梳理了一次,穿上刚买的白色小力士鞋,一个人到了小学小门口。

放学的时候,水晓玲就站在校门口对面的那棵银杏树下,看见平头哥哥随潮水般的人从校门口流了出来。也许是银杏树太高大,而水晓玲她太矮小,平头哥哥根本看不到她在招手。就在平头哥哥要转弯的时候,水晓玲一下子从人缝间钻了过去,抓住了平头哥哥的手,喊了声:“平头哥哥!”

平头哥哥一愣,见是水晓玲,立刻高兴地说:“你不是还没有上学吗?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水晓玲的手牵着平头哥哥的手,横穿倒校门口对面的小路上来,这儿人比较少。

水晓玲告诉平头哥哥,医院的鸡爪梨树上有一只小松鼠,她想让平头哥哥帮她抓起来喂养。

平头哥哥一听满口答应,说:“我们先去看看,我跟你去医院实地考察一下,再设计个捕捉计划。”平头哥哥书包也没放,就与水晓玲一起来到了医院的院子里。

平头哥哥在鸡爪梨树下抬头一望就见到了小松鼠,小松鼠似乎知道有人来算计它,一下子从树的主干快速地闯到枝条上,又一个飞跃,跳到了墙头,一眨眼就不见了。

平头哥哥说:“现在我领教了,直接爬到树上去是不可能捉到它的,我们只能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水晓玲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我最后一节作业整理课就逃出来,帮你来捉小松鼠。”平头哥哥像似向水晓玲保证。

第二天傍晚,平头哥哥提了个竹笼子。他说这是他昨晚化了一宿时间设计的一个专门捉小松鼠的器具。这笼子有一扇门,门里有一根细线系着一小竹片,竹笼子里放着炒得香喷喷的小松鼠最爱吃的松子。如果小松鼠进了竹笼子吃松子,就必然会踩上那根小竹片,而一旦踩上小竹片,竹笼子的门就会顷刻关下来。这时小松鼠就只能乖乖地成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