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他叫松河,太极四相剑松河。”
皇甫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松河!”
皇甫的身体有些发抖,他不敢往下想,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陆通。如果没有人说,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松河会背叛了自己:“贵儒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已经在老家住了下来。”
的确是松河,人的外貌可以变,而声音永远也不会变。可皇甫必须得证实这是为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派人找上的我,而且保证少主人一家的安全。”松河显得很无奈。
“这个时候你选择了退缩为什么?”多伦质问到。
“我老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皇甫颓废的坐在了椅子。
“你的女儿与女婿那一个都能独挡一面?”
皇甫没有开口,他不想让多伦知道龙一是当年行刺他凶手的儿子。
“皇甫兄,本王待你又薄,这盛京城里除了王府便是这鹿园。即便是四品的知府也没有你这么奢华,为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明白。”
“荣誉权倾朝野,皇帝如坐针毡。太后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里,咱们可不快辜负了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这时皇甫只有点头的份了。
“贵儒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河南巡府是我的人。还有,明天我会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忙,也让你轻松轻松。”
“多谢王爷。”
皇甫坐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他在想着下一步怎么走?金蝉脱壳之计已经泄露,可真正的对手是谁哪?荣誉亲王不会亲自动力来对负几个江湖人。满人以汉治汉的策略永远都不会变,可放眼整个辽东,谁有这个能力跟自己唱对台戏哪?
皇甫站起身来坐到了床上,伸手一推床头的暗门人刷的一声便不见了。
盛京西城的胡人胡同,巷子不深,只有七八个单独的小院。弄堂的最里面有洞朱漆的小门,皇甫没有敲门直接的走了进去。两进的小院显得很整洁,只有靠东的一间还亮着灯。可他并没有进,而是一纵身穿碎了窗子扑进了西屋。床上没有人,这点他并不意外,抬腿踢开了床,下面躺了一个人。皇甫点亮了油灯,一个漂亮的女人微笑着躺在了那里。
“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皇甫一伸手抓起了那个女人。
“总会有人通知你的,不然你也不会找过来。”说着她已经将身体紧紧的帖在了皇甫的身上:“你的脾气总是那么坏,动不动就踢烂了人家的床,咱们去东屋吧?”
外边已经敲起三更鼓,皇甫搂着那女人光滑的肩头:“你应该先通知我有个人叫陆通?”
“没有用的,他即然不想让你离开就有许多办法留住你。”
“陆通说贵儒很好。”
“一点儿都不好,一匹草原上的野马套上了车,能好才怪哪?”
“伤势怎么样了?”
“自理没有问题。”
“这孩子也该他吃吃苦头了。”
“我就是不明白,同样的儿女你为什么要偏袒着瑞哥儿哪?”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啦!也许到了我这个岁数他就明白了我的一片苦心。”
“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要瑞哥儿嫁给龙一?”
“她自己决定的,我无法反驳。”
“可你是她的父亲啊!”
“也正因为有我这样的父亲,她才屹然而然的嫁给了龙一。”皇甫看着怀中的女人:“还有一点,龙一确实是个好孩子,这世上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我的女儿。”
“可是以后他要是知道了一切怎么办?”
“你我不说谁都不知道,明白吗?”
“我明天以什么身份出席婚礼?”
“你真的要去?”
“必须的去。”
鹿园里阳光明媚,景色怡人。浩浩荡荡的一百多桌酒席与乌秧乌秧的人群,龙一看到都觉得烦燥不堪。他只想看着瑞哥儿的母亲什么时候会出现。
拜堂正式开始,瑞哥儿蒙着盖头在龙一的牵引下进入了大堂。从拜天地到入洞房全程都没有看见一位中老年妇女,这就说明了她没有出现或是易了容。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太离奇了吧?剩下的环节便是答谢亲朋,他突发奇想,要是带着瑞哥儿去敬酒会不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哪?
瑞哥儿揭下了盖头,换上了一套紧身的衣裤与龙一双双出现在酒席前。都是江湖儿女,当然就没有了礼节上的约束。大家对于新郎与新娘的出现显得势气更加的高涨。龙一虽然没有更大的发现,但还是确定了一个人,一个被人称凤仪庄主的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年逾半百,可她的神情之中即有愉悦,也有着些许的担忧。不细心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每次与龙一的眼神相对之时,有意的闪躲显而易见。龙一默默的记下了这个人,而且也暗中命人查出她住的所在。龙一已经决定会会这个人,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瑞哥儿洗漱已毕,她感觉到了今天好辛苦。可龙一却没有一点儿想入睡的意思:“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现在吗?“瑞哥儿突然感到很吃惊。
“对就现在。”龙一说着已经站起身来。
“很重要吗?”瑞哥儿虽然这么问,但还是站起身来。
“特别重要。”龙一说着拉起了瑞哥儿的手向着外面走去。
花园的西北角有一顶单独的小帐篷,里面还亮着灯。龙一一挑门帘走了进去,灯下的小桌旁坐着一个人。龙一当即便是一愣,皇甫金华,他端着一杯茶看着一下子闯进来的龙一与瑞哥儿:“干什么?这个晚了还不休息?”
“爹爹您怎么在这里?”瑞哥儿先是一愣,他从龙一吃惊的神情里看出来,这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随便转转,也送赱了一位客人。怎么睡不着,坐下来唠会嗑儿。”皇甫一指对面的长条凳子:“还是年轻人好,忙乎了一天也不觉得累。不象我老喽!走到那里都想歇一会儿。”
“是啊!今天的客人可真多。”龙一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这个凤仪庄的庄主我看着很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过来打个招呼,顺便问一下她是谁。”
“你是说花凤仙,她本来是个女人,为了出门方便总是装神弄鬼的。刚刚走,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噢!”龙一意味深长的拉了个长音。
“对了龙一,你即然已经与瑞哥儿拜了堂,就帮着她管理一下堂中的事情。女人吗?结了婚琐事儿就多了起来,这个不用我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与瑞哥儿都会告诉你的。”皇甫说到了这里,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好了,回去休息吧!”
“你要见的那个人就是花凤仙?”
“是。”龙一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其实这个女人你见过了不下二次。”
“什么?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百面魔君。”
“她就是百面魔君?”
“如假包换。”瑞哥儿说着双手搂着龙一的腰。
百面魔君江湖人都知道,可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龙一不敢想象她是瑞哥儿的母亲,那是个魔头,百年一遇的魔头。
龙一第一次进赌场,他不知道这些人去那里为了什么。万花赌坊一月的进项几万两,赌徒们除了奉献得到的只剩下了刺激。
陆通很少说话,全程陪在龙一的身后。
“最大的赌局为什么没有人进去?”龙一坐在最豪华的大间里看着陆通问到。
“这个间的底钱是三十万两,整个盛京城有资格能够进来的人并不多。”
“为什么不降下底线?”
“不能降,宁可闲置下来也不能降。”
“有理由吗?”
“没有、可这是规矩。”
“规矩不能因为现实而放变吗?”
“不能。”陆通回答的很干脆。
“有人来找麻烦吗?”
“有、及各别。”
“通常会怎么处理?”
“劝、实在不行才能动手。”
“你出过手吗?”
“没有、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有。”
“那么你便很清闲?”
“清闲的很。”合欢送过来了茶,她知道龙一是谁,送上来茶是极品的雨前春。
龙一看了看,单手放在桌子上,一运气,茶杯顺着桌子滑到了陆通的面前:“你请,我喜欢喝酒,波斯的红酒。”
“合欢上酒。”陆通一伸手挡住了向前滑行的杯子,水杯平稳的一滴都没有溢出来。
“谢谢!我不耽误你做事吧?”龙一接过来了合欢的酒,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成熟的女人。
“本身我就无事可做。”
“你练剑?”
“何以见得?”陆通返问了一句。
“你的手不但稳、而且准,只有练剑的高手才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并不见得。”
“你的手不但稳与准,还有一个职业性的动做,就是随时都能快速的拔剑。”
“拔刀也是如此。”陆通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刀不会围在腰间,但剑可以。”
合欢已经被龙一盯的有些发毛了。
“好独的眼力。”陆通不知道龙一跟自己说话,为什么要死死的盯着合欢看。
“我的眼力一向很不错,你信不信我知道你是谁?”
“我信。”他当然信,因为皇甫知道自己是谁。
“我还知道她是谁?”龙一突然伸手一指合欢。
陆通猛然一愣,她是谁自己并不清楚。可经龙一这么一说他突然很想知道,而且很迫切。
“好眼力,皇甫选你为婿更是好眼力。”合欢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我并没有开口,你是怎么发现的?”
“手。”
“手?”合欢仔细的观察着自己手:“有什么特别吗?”
“有,虽然您化着很浓的妆,但掩视不了眼角的皱纹,这说明您已经有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女人为什么会有一双二十几岁姑娘所特有的手哪?这就证明您长期从事化妆活动。还有您可能没有发现自己有个习惯性的动做,就是喜欢看人的脸。您无时不刻不想着怎么才能够将一个人化妆成另外一个人。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您时,那是在山海关。也是这双手,虽然声音有些不同,但还有共同点。第二次见到您时虽然已经是个男人,手也比现在粗糙。可长时的化妆,我还是发现了你的手腕,还有这个镯子。”说到这里龙一一指合欢手上的翡翠镯子:“如果我说的不错,花凤仙也是您!我已经打听过了,盛京城周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凤仪庄,而您却是百面魔君。”
“我叫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你却偏不信。怎么样?到底还是被人家给戳了老底。”皇甫慢慢的由屋外走了进来。
“堂主。”松江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
“小婿参拜岳父大人。”龙一拱手施了一礼。
皇甫只是摆了摆手,坐了下来。
龙一再一次掸了下身上,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合欢的面前:“小婿参拜岳母大人。”
“你管我叫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瑞哥儿的母亲。”合欢一下子懵了,他抬头看着皇甫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皇甫摇了摇头:“是谁告诉你瑞哥儿的母亲还活着?”
“这个不重要,难道瑞哥儿不知道?”龙一也一下子懵了。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一生下来就已经没了母亲。而且二十年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皇甫无奈的说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非常时期非常的事情。这是事实,谁也说不清楚。”皇甫已经决定不再开口了,他只有选择了离开。
“你能带瑞儿过来见见我吧?那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龙一也准备离开了,他知道凭自己不会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也许更可怕的是会给她带来麻烦,或者是死亡。
娄忠诚再次出场了,这回他没有己往了那么洒脱,但钱还是要赌一回。这次已经换了庄家,瑞哥儿大模大样的坐在了庄家的位置上。这个女人他当然知道是谁,龙虎堂的少主人。
合欢已经换了人,是一个更加年轻的姑娘。娄忠第一次坐在了天门;钟千里却坐了末门,初门是乌善。
龙一对于赌没有兴趣,他陪着合欢偷看着瑞哥儿。
庄家已经输了很多,可瑞哥儿还是稳如泰山。她并不急,她只是在等着散场。
“你为什么选择了放弃女儿?贵儒是不是你的儿子?”
“贵儒不是,但瑞哥儿是。没有母亲愿意抛弃孩子的,这是万不行已的选择。”合欢含乎其辞的回答。
“什么恶劣的形势能让母亲抛弃女儿?”
“你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根本就不懂。如果有人拿着刀要杀死你的孩子,你会怎么选择?是离开还是看着她死?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选择的。”合欢已经流下了泪。
“是皇甫逼你旳?”
“一个丈夫能逼着妻子离开女儿吗?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那及,可她还是个孩子,那么是多伦。一个满清的亲王为什么要那么做,这并不合乎情理。还会有谁能够威胁到皇甫哪?想到这他的头上突然冒出了一丝冷汗。他不想在问下去,到此为止吧?
“山上平静了吗?”
“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对于瑞哥儿的发问,娄忠诚先是一惊。
“真的有鬼?听起来确实恐怖。”瑞哥儿尽量平静的问到。
“不知道?”娄忠诚摇摇头。
“不会有人在制造恐怖气氛吧?”
“那又出于什么目的哪?”这件事儿娄忠诚也百思不得其解。
“世事千变万化,谁又能想出个所以然哪!对了山寨没有陌生人出现?”
“有是有但不可能啊!”
“凡事儿都有可能。”
难道真是桂儿身上出现了问题,那样就太可怕了。可桂儿是天香楼出来的,天香楼又是龙虎堂的产业。瑞哥儿毫不知情的样子又不假,这就说明了跟龙虎堂没有关系。那么问题出在那里?胡胖子。娄忠诚的脸上已经开始出汗了,顺着鬓角淌到了脸上。
“老娄也没有输,天也不太热,怎么还出汗了?”钟千里打趣着问到。
“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可别把你们山寨的冤鬼带到这里来,那总是掏心也太可怕了。”乌善也跟着凑着趣。
“瞎说什么哪?不玩了。”娄忠诚一推面前的牌,愤怒的说到。
瑞哥儿却突然来了兴致,对着合欢说:“去叫陆通再找个手来。”
然后冲着龙一一努嘴。
娄忠诚已经决定找胡胖子去问究竟,他气呼呼的带人奔向了天香楼。
胡胖子很悠闲,也特别的开心。他刚从一个姑娘的房间里面走出来,正品着极品的雨前春。
“老胡好兴致。”娄忠诚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执壶在手牛饮了一通。然后一挥手,手下人比兔子跑的还快,一人搂着一个姑娘上了楼。
“又下山采购来了?”胡胖子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没有礼貌,心里虽然不高兴,脸上却仍然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