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文之为德也大矣”

刘勰《文心雕龙》第一篇《原道》的第一句话,就是“文之为德也大矣”。此一句,解者纷纷,而对于此一句本义之理解,其实关系到《原道篇》论述之逻辑过程。兹将数种不同之解读列举如下:

释文德为德教者

范文澜:“《易·小畜·大象》:‘君子以懿文德。’彦和称文德本此。”(1)按,象传所称“文德”,是指德教。《小畜·象》:“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风,教化之象,君子之德风;谓君子以美其教化于上。范注之此一说法,与《原道》论文原毫无关系。且“文之为德”与“文德”是有差别的。李曰刚已指出此一点:“盖‘文德’与‘文之为德’有殊,‘文德’重在德字,‘文之为德’重在文字。言文为德者,观其效,而察其所得,明斯文之体与用,大可以配天地也。”(2)李曰刚的见解是对的,“文之为德”是文作为德,而不是“文德”。

李景溁与范文澜的理解有相似处,他没有对此句作出注解,但译为:“文章所表扬的真理、德操与教化之功,实在伟大啊!”(3)

释德为功用属性

斯波六郎:“文,即文章,文学;德为功德、效能之意。”(4)

钱锺书:“《文心雕龙·原道》‘文之为德也大矣’,亦言‘文之德’,而‘德’如马融赋‘琴德’、刘伶颂‘酒德’、《韩诗外传》举‘鸡有五德’之‘德’,指成章后之性能功用,非指作文时之正心诚意。”(5)钱说与范说有一相同点,都是将“文之为德”理解为“文德”,不过他解“文德”为功用、属性。

周振甫:“文之为德是用广义的文……德指功用或属性,如就礼乐教化说,德指功用;就形文、声文说,德指属性。就形文、声文说,物都有形或声的属性;就情文说,又有教化的功用。文的属性或功用是这样遍及宇宙,所以说‘大’。”(6)

马宏山:文之为德,“是说文的功能或作用很大”(7)

王更生对此句未出注,而译作“文的作用,实在是关系重大啊!”可知他释“德”为作用(8)

郭晋稀:“德,本指德性而言,为行文流利,故译为作用。”(9)按,此说难通,德性属体,作用属用,是两个不同的层面,不能为行文流利而通译的。

吴林伯:“德与《论语·雍也》‘中庸之为德也’、西汉戴圣《礼记·中庸》‘鬼神之为德也’、西晋陆机《瓜赋》‘瓜之为德也’之‘德’义同。赵宋朱熹《中庸集注》:‘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张子曰:“为德,犹言性情功效。”’程、张以‘功用’、‘功效’训‘德’,是也。”(10)

詹锳:“德即宋儒‘体用’之谓,‘文之为德’,即文之体与用,用今日的话说,就是文之功能、意义。重在‘文’而不重在‘德’。由于‘文’之体与用大可以配天地,所以连接下文‘与天地并生’。”(11)

祖保泉:“文德,指文的本质特性和功能。”(12)

释德为特点意义

牟世金:“第一句中的‘文’是泛指,包含一切广义狭义在内。‘德’,这里指文所独有的特点、意义。”(13)

王运熙、周锋:“德,性质、意义。”(14)

释德为规律

赵仲邑:此句未出注,而译为:“文作为规律的体现多普遍!”(15)

冯春田:“而‘德’则是‘道’在客观事物中的具体体现,是与事物之‘理’相依的、事物自身特有的特殊规律。……总之,‘德’指的是‘道’在具体的或个别的事物中的存在,‘德’体现出‘道’在具体事物中的个性,以此使不同性质的事物彼此之间区别开来。……刘勰‘文之为德’之‘德’,就正是这个含义。”(16)

释德为文采

王礼卿:“《礼记·乐记》:‘德者,性之端也。’《论语》:‘道之以德。’皇疏引郭象曰:‘德者,得其性者也。’《素问·解精微论》:‘是以人有德也。’注:‘德者,道之用,人之生也。’生即性字。是文德犹言文之性也。其性即文采,亦称文章。……而文采为万象所溥具,与天地等量,故谓之‘大’。”(17)

释德为道所派生

黄广华:“我认为‘文之为德也’之‘德’与苏辙的‘及其运而为德’之‘德’同训一义,即‘德’是‘道’的运动表现形式。……那么,‘文之为德也,大矣’这句话便可以解释为:作为‘道’的形式表现的‘文’(也即是‘有’),渊源是深远的。”(18)

王元化:“至于《原道篇》一开头所说的‘文之为德也大矣’,其中涉及了‘道’与‘德’的关系。我认为刘勰所说的‘道’与‘德’的关系,也同样本之老子。韩非《解老篇》说:‘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故曰:道,理之者也。’冯友兰对此曾作过一些解释:‘各物皆有其所以生之理,而万物之所生的总根源就是道。’‘道’实际上就是本体,是万物(包括文)之所从生的本原。《管子·心术》曾这样说:‘德者,道之舍,物德也生。德者,得也。’所谓‘德者,道之舍’意思是说‘德’是‘道’所寄寓的地方。‘道’无形无名,在什么地方显示出来呢?只有通过万有显示出来。‘德者,得也’,物之得以为物,就是这个‘德’字的正解。我想,这样来解释‘文之为德也大矣’就通了。再根据‘道’与‘德’的关系,文之得以为文,就因为它是从‘道’中派生出来的。”(19)

张光年:“《原道篇》第一句‘文之为德也大矣’,各家解释不同,有的译本采取回避或含混态度。说老实话,我对这句的译解也是颇费周折的。我注意到王元化1988年在一次学术讨论会上演讲,根据《管子·心术》‘德者道之舍,物德也生。德者,得也’的说法,指出:道‘只有通过万有显示出来,“德者,得也”,物之得以为物,就是这个“德”字的正解’。并说:‘我想,这样来解释“文之为德也大矣”就通了。再根据“道”与“德”的关系,文之得以为文,就是因为它是从“道”中派生出来的。’他讲的有根有据,我受到启发。还有几位学者,将《原道》篇这头一句,解释为文之渊源深远,也很有道理。我现在的解释:文是道的体现(德),从道中派生出来,而且是与天地同时诞生的。用口头语翻译出来,就有了‘文的来头大得很啊’这样看来有些突兀的句子。”(20)

对《原道篇》开头这一句的不同解读还有一些,但大体就是上引那几类。此六类不同之解读,究竟哪一种更近于彦和的原意呢?有的解读,同样引《老子》,引《管子》,引《周易》,却得出不同的结论。这实在是一个颇值得深思的问题。之所以说值得深思,不仅由于对这一句的解读关系到《原道篇》的逻辑结构,关系到《原道篇》所原之“道”的性质,而且关系到对刘勰思想的理解,因之也就有寻根问底的必要。

“文之为德”的“文”,并非指文章,而是泛指文采,指道之文。在《原道篇》中“文”的演进是从道之文到人文,再具体到文章的。此一点,似无更大之分歧。问题主要在对“德”的理解上。我们来从上述六种解读中寻求一个更切近彦和原意之答案。

将“文之为德也大矣”的“德”解读为“文德”,并将“文德”与《易·小畜·大象》的“文德”等同起来,指称德教。持此种解读之研究者,往往也引《论语》“中庸之为德也”作证。《易·小畜·大象》之“文德”,与《论语》“中庸之为德”,都属于道德范围,而《原道》要说的是文原于道,而不是原于道德。这是两个不同的层次。若作德教解,则首先与下一句就无法连接。“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人文怎么能与天地并生呢?彦和是说,有了天地之后,才有人文:“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他论述的逻辑思路是:天地→人→言→文。此篇开章明义,是要说明天地皆有文采,此种之文采,乃是道之文。天地有文,万物有文,人亦有文,这就是自然之道。

功用属性说之难以解通,在于前提是将此一句之“文”,理解为文章、文学。在此一前提之下,才有将“德”解为属性、功能之可能。钱锺书先生甚至将之具体化到写作上,称“指成章后之性能功用,非指作文时之正心诚意”。而彦和此处所论,乃是广义之“文”,指一切文采,如天地山川动植皆有文,彼等之“文”,皆原于道;人亦有文,人文当然也原于道。彦和之本意,乃在于寻索一切“文”之原,非直指文章、文学而言。从一切之文,到文章、文学,还有一个从广义到狭义的论述过程。户田浩晓对此一点有明快、精辟的分析。他在引了《原道篇》“夫玄黄色杂”到“声发则文生”一大段文字之后说:

根据这段话,我们即可明了:“道”,是作为天地自然理法的道,“文”是“道”的显现,从日月星辰、山川动植,到林籁泉石之响,全部是作为这一“道”所显现的“文”,即道之文。且人参之天地,开始成为天、地、三才,则人文生焉。在这其间,无识开始朝有心展开,心生而言立,作为人言之文,即言之文就产生了。这一“言之文”,即为文章,乃至为文学。至此,“道”也从天地自然理法的道,向圣人大道之道转化。(21)

户田浩晓把从“自然理法的道”到“圣人大道之道”的转化、从道之文到人之文的转化说清楚了。持属性功能说者之错误,就在于将结果当成了开始,没有看到这个转化的过程。

持特点、意义说的牟世金先生是看到“文”的泛指的性质了,但是把“德”解为特点、意义,仍然与上一说一样,将结果当成开始。意义是价值判断,而文原是所从来。他将此句译成“文的意义是很重大的。它和天地一起开始,为什么这样说呢?”(22)刘勰说有天地就有文,是说文和天地并生,接着说“此盖道之文也”,是说有道就有文,文和道不可分,文是道的表现,而不是意义之所在。

上述诸说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后三说。此三说共同的特点都是看到了文是道的表现,看到了“文之为德”的“德”与“道”的关系是体与用的关系。“道”是体,“德”是用。只不过“规律”说把此种体用关系上升为规律,是否符合于刘勰的原意颇可怀疑。这里有一个认识差距的问题。刘勰只是说文作为道的表现,如此而已。现代人以现代思维的能力,把它上升为“规律”,那只是现代人的认识,似乎缺乏历史实感。说得最为清楚的是王元化先生,他从“道”与“德”的关系切入,“道”无形无名,借万物以显现,这就是“德”,文之得以为文,就因为它是从道中派生出来的。王先生的这一解读,如果再加上对于“大”字的释义,《原道篇》开头这一句与全篇的含意就可以合乎逻辑地贯通了。“大”有遍义,指范围之广大。这样,“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就可译为:“文作为道的表现是很普遍的,有天地就有文,为什么这么说呢?”下面接上天地万物之文,人之文,文无所不在,因道无所不在故。一切之文,均为道之文,文原于道,这就是原道的本意。

附带说几句。张光年先生从王元化先生对“德”的解读,引而申之,将此一句译为:“文的来头大得很啊,何以说它与天地同时诞生呢?”这样一翻译,就偏离“德”的本意了。“德”为“道”的表现,无关“来头”之大小。张先生是误解王先生的原意了。

对《原道篇》开头这一句的解读,也涉及对刘勰的“道”的理解问题。关于原道的道,是道家之道,还是儒家的道,还是佛家的道,还是杂家的道,海内外有过种种之解读,各说各话。这其中既涉及对《原道篇》的解读,亦涉及对刘勰思想之不同理解,涉及思想史发展之复杂现象。

有研究者已指出,《原道篇》“其中辞句意念,根源于《周易》经传者很多,本于《系辞》上下传者,尤其不少”(23)。作者还列表说明《原道》与《周易·系辞》意义相近之文句,并进一步说明:

《文心雕龙》的主导思想,来自《周易》,特别是《系辞》;而《周易》经传的思想,本来就相当庞杂,再加上文字圆熟,后人容易随意为说,而不容易准确解说。到了刘勰的时代,佛道流行,“道”的内涵,就更形复杂。

《系辞》作年,或在战国中期(24)。《原道》之文句,确有不少与《系辞》相近,如“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与《系辞》“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之类。但是,《原道》之基本理念,似非断自《系辞》所能了决。我们从《文心雕龙》中的《诸子》、《史传》诸篇,可知彦和涉猎十分广泛。他的原道的思想,正是他广泛涉猎之后所形成,很难说定于任何一家。

早于《周易》的当然是《老子》。上已言及,“文之为德也大矣”之理念,来源于老子对道的理解。《老子》讲天地万物原于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生一,道就是一,二是天地,有了天地,就有第三者,有了第三者,就有万物。道生一这个模式,也就是老子说的:“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一是有,是最初的物质形态,是从“无”开始的。“无”不是说空无所有,而是说明它在出现之前没有出现,如此而已。所以他又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道无形而生成万物,这是文原于道思想的最早来源。《管子·心术》上也有类似思想:“虚无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以无为之谓道,舍之之谓德。”“德”为“道”之舍。刘勰“文之为德”说当然也与《管子》有关。他在《诸子篇》中说过:“管、晏属篇,事核而言练。”《管子》书他是看过的。以后的道家,都有类似的思想,如《文子·上德》:“天道为文,地道为理……天覆万物,施其德而养之。”《诸子篇》:“情辨以泽,《文子》擅其能。”《文子》他也是读过的。他接受无形之道化育万物的思想,才提出来文原于道。

但是,《老子》与《管子》、《文子》,并没有神道设教的思想,而彦和却受到神道设教思想的影响,《原道》:“人文之元,肇自太极。幽赞神明,《易》象惟先。”他于是把人文之产生,与河图、洛书联系起来,《原道》:

爰自风姓,暨于孔氏,玄圣创典,素王述训,莫不原道心以铺张,研神理而设教,取象乎河洛,问数乎蓍龟,观天文以极变,察人文以成化。然后能经纬区宇,弥纶彝宪,发挥事业,彪炳辞义。

此种思想,来自《周易·观卦·彖辞》:“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又,《系辞上》:

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这是说,圣人法天地以成教化。后来,儒家把道与圣人联系起来,惟圣人能感知天道,秉天道以设教。《礼记·礼器》第十:“天道至教,圣人至德。”《礼记·中庸》: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陆贾《新语·道基》:

故知天者仰观天文,知地者俯察地理。跂行喘息,蜎飞蠕动之类,水生陆行,根著叶长之属,为宁其心而安其性,盖天地相承,气感相应而成者也。于是圣人乃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图画乾坤,以定人道……于是百官立,王道乃生。(25)

孔安国:“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26)翼奉:“臣闻之于师曰:天地设位,悬日月,布星辰,分阴阳,定四时,列五行,以观圣人,名之曰道。圣人见道,然后知王治之象,故画州土,建君臣,立律历,陈成败,以视贤者,名之曰经。贤者见经,然后知人道之务,则《诗》、《书》、《易》、《春秋》、《礼》、《乐》是也。”(27)

桓谭《新论·闵友》:

扬雄作《玄》书,以为玄者,天也,道也,言圣贤著法作事,皆引天道以为本统,而因附属万类。(28)

应玚《文质论》:

盖皇穹肇载,阴阳初分,日月运其光,列宿曜于文,百谷丽于上,芳华茂于春。是以圣人合德天地,禀气淳灵,仰观象于玄表,俯察式于群形,穷神知化,万物是经。故否泰易趍,道无攸一,二征代序,有文有质。(29)

丁仪《刑礼论》:

天垂象,圣人则之。(30)

只有圣人能体道,道通过圣人以垂训,这样天道就成为人道。人道的表述,就是“经”。在思想的发展过程中,儒、道互相渗透,道家的无形无名的“道”,与儒家的道德的“道”,就沟通了,作为天地万物本原的道,也就成了道德的道。荀悦《申鉴·政体第一》:

夫道之本,仁义而已矣。五典以经之,群籍以纬之,咏之歌之,弦之舞之……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31)

天道、地道、人道,三位一体了。从天道到人道,《原道篇》的结尾归结两句话:“故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

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原道篇》的道,是从老子、到《易》、到儒道融通的道,说明着刘勰所接受的思想影响的复杂性。而此种之复杂性,与他广泛的涉猎有关,与诸家思想在发展过程中相互渗透也有关系。


(1) 范文澜《文心雕龙注》页6,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

(2) 李曰刚《文心雕龙斠诠》页20,台湾“国立编译馆”中华丛书编审委员会1982年版。

(3) 李景溁《文心雕龙新解》,台湾翰林出版社1968年版。

(4) 斯波六郎《〈文心雕龙〉札记》,引自王元化编《日本研究〈文心雕龙〉论文集》,齐鲁书社1983年版。

(5) 钱锺书《管锥编》第四册,页1505—1506,中华书局1979年版。

(6) 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页3,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7) 马宏山《文心雕龙散论》页151,新疆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8) 王更生《文心雕龙读本》页11,台湾文史哲出版社1981年版。

(9) 郭晋稀《文心雕龙注译》页2,甘肃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10) 吴林伯《文心雕龙义疏》页12—13,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11) 詹锳《文心雕龙义证》页2,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

(12) 祖保泉《文心雕龙解说》页2,安徽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

(13) 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上册页2,齐鲁书社1981年版。

(14) 王运熙、周锋《文心雕龙译注》页3,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15) 赵仲邑《文心雕龙译注》页21,广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16) 冯春田《文心雕龙释义》页3—4,山东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

(17) 王礼卿《文心雕龙通解》页11,台湾黎明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86年版。

(18) 黄广华《“文之为德也,大矣”辨释》,《古代文学理论研究》第十三辑,页168—169,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19) 王元化《文心雕龙讲疏》页332,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20) 张光年《骈体语译文心雕龙》页53—54,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版。

(21) 户田浩晓著、曹旭译《文心雕龙研究》页44,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22) 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上册,页4。

(23) 陈耀南《周易系辞与文心原道》,见其《文心雕龙论集》,香港现代教育研究社1989年版。

(24) 朱伯昆认为《庄子》中关于太极的说法,当是《系辞》中所说“太极”之来源;又说,《系辞》中的概念、命题、术语,反映了战国中期以后哲学和学术思想发展的情况,不会早于庄子、商鞅和《管子·内业》。见其《易学哲学史》上册,页49,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

(25) 王利器《新语校注》页7—9,中华书局1986年版。

(26) 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汉文》卷十三,页195,中华书局1958年版。

(27) 同上书卷四十四,页367。

(28) 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后汉文》卷十五,页551。

(29) 同上书卷四十二,页701。

(30) 同上书卷九十四,页980。

(31) 荀悦《申鉴》卷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