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救险关钟岳破敌,夺二郡鹤伦献计

却说自钟云飞率兵往炀山救援钟岳后,阳平关守军势弱。郑旭升见此便引大军攻城,城内守军虽勇,但奈何蜀军人多势众。

半日拼杀,阳平关岌岌可危。郑旭升见状大喜,谓众人道:“此关一破,汉中定矣!”正得意间,忽闻后方生乱。

郑旭升大惊,慌忙率军回迎,正见钟岳引军攻来。

两军交战,短兵相接。不出半刻,城外已是死伤遍地,血流成河。正拼杀间,忽见城门大开,守将程牧之率援军相助。

内外夹击下,蜀军死伤惨重,渐不能敌,纷纷后撤。

郑旭升见已现败绩,恐成钟岳俘虏,于是趁战场正乱之际,弃了大军便逃。钟云飞早于军中望见,急忙张弓搭箭,欲将旭升一箭射杀。

忽听虞川在旁大喝道:“休要暗箭伤人!”云飞闻声一震,分心射偏,只中旭升左腿。郑旭升吃痛之余,连忙快马加鞭,逃出战场。

钟云飞见事不成,大恼不已,收了弓箭,持枪直奔虞川。虞川不愿与之缠斗,杀了两招后,错开身形,急飞马南逃。

钟岳见已杀退蜀军,大喜过望。留人打扫战场后,自引大军回城。

进了关楼,钟岳叹道:“前番战事不利,乃我之过也。幸得众将勇猛,才能杀退敌寇,保全疆土。此战,众将大功!”众人闻言,皆道愧不敢当。

副将顾成芳道:“我等只是绵薄之力,不足道哉。今日之胜,少帅当为首功。若非其奔往炀山救援,恐我等已成蜀军俘虏。”众将纷纷附言,称赞云飞骁勇。

钟云飞闻言赶忙摆手,只道谬赞。钟岳抚须笑道:“云飞不必自谦。众将所言亦是为父所想,我只以为我儿尚且年幼,不堪大任。今日一见,我便再无忧虑。”云飞闻言,方才停住动作,连忙称谢。

却听钟岳又道:“虽是如此,你却绝不能恃才傲物,慢待他人,还需向堂上长辈虚心学习。”云飞拱手称是。

岳点头回应后,起身道:“今日虽已退敌,然其军势未灭。我等还需整军备战,以防敌袭。众将之功我已遣人上报主公,待我军灭贼凯旋后,必可封侯授爵,荣归故里。”众将闻言,纷纷拜谢。

钟岳犒赏三军后,便令人修缮城郭,加固城防,以备蜀军来犯。

却说郑旭升败退回营后,羞愤不已,欲找葛晨周问罪。却听赵靖驰道晨周已被敌将击杀。

旭升闻言一怔,叹道:“未料葛晨周竟落得如此下场。”顿会又喜谓靖驰道:“今日战败需得有人承担罪责,恰其身死,正好此用。”

赵靖驰闻言不悦,驳斥道:“炀山之败若论罪责,你我皆逃脱不开,怎可将此败系于一人。”

郑旭升喝道:“休要多言!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只需助我夺取汉中即可,闲事莫问!”赵靖驰闻言大恼,甚是不忿。

行军司马方鹤伦见状不妙,连忙劝解道:“郑帅一时心急,赵将军莫要在意。其实郑帅此举非为我等脱罪,实是为主公谋利。”

赵靖驰摆手道:“脱罪就是脱罪,岂可以主公为说辞!”

方鹤伦道:“非也。将军长于武略,短于政治。葛晨周乃是益州宿将,军中威望极高,蜀中已是无人可制,若其行叛逆之事,我等何为。且其仗有迎立主公之功,常行不法之事,民怨极大,除之已是必然。此次出征,主公令二位将军与葛晨周分掌兵权,正是为了制约其势,好为他日所谋。只是未曾想葛晨周竟身死战场,如此也算其功德圆满,至少护得一家周全。”

靖驰不解道:“即使如此,然将战败之罪推脱于他,又有主公何利?”

鹤伦道:“葛晨周虽已身死,但其所代益州派之势仍不可小觑。今使葛晨周以败罪之身示于世人,打压益州派气势,二位将军而后再夺汉中,以壮主公之威。不消多日,蜀人只知益州安定是因王上神威,再无他益州旧臣何事。到时益州派便如无爪之鹰,再难动摇主公根基。”旭升闻言也出声附议。

靖驰听罢,长叹道:“既是如此,我亦无话可说。”言罢,悻悻退出。

旭升见其走后,叹道:“今日我失态矣。只可惜靖驰仍如过去般仁义,然此仁义却不适于乱世,恐其早晚为此所害。”

鹤伦劝道:“世事无常,人各有命,主帅无需执拗于此!今日若不搪塞,恐事难为。为今之计,当以稳定军心,攻取汉中为要。”

旭升忧道:“阳平关易守难攻,实难攻取。今日我军战败,军势颓废,须得数日喘息方可再战。”

鹤伦行于图前,思量道:“我军倒不用止于此关,大可分兵武都,以图新路。”

旭升闻言欣喜,思量后又摇头道:“此虽良计,然钟岳一向谨慎,必会有所察觉。若其于略阳分兵驻守,我军便难有进展,无非劳民伤财耳。”

鹤伦劝道:“纵使略阳驻有守军,然依今日之势,无过几千弱兵。我军可于阳平关前连日叫阵,引敌注意,暗遣劲旅急袭略阳,击其不备。到时夺取武都后,两方合力攻之,汉中必破。”旭升听罢只道不可。

鹤伦急道:“出征多日,我军若无功而返,于主公作何交代。”

旭升不悦道:“未有十足把握,我绝不为之!你需记得,此战非我一方与雍军缠斗。今日新败,我军士气大乱,权且按兵不动。待凉州有所作为后,再相机行事。”鹤伦无言。

于是郑旭升收拢残军,移兵屯入阳安,暂于钟岳相持,以待良机。

未几日,有斥候回报,称杨沛已克新平,进逼长安。旭升闻言大喜,忙问细情。得知原是尔朱荣闻钟岳奇袭凉州失败后,自知不敌杨沛攻势,连日逃往长安。咸阳令薛宝珍见事不妙,也已献城投降。杨沛得城后声势浩大,又引大军攻往长安。

郑旭升听罢拍手称善,喜道:“未料凉州军竟如此骁勇,想来近日钟岳必会引兵回救,如此取汉中易耳。”于是吩咐斥候又往查探,以得雍军动向。

却说尔朱荣逃回长安后,手中仅剩三千残军。荣恐难挡杨沛锋芒,于是依着华轩安之计,连日发布诏书,令雍州各郡派兵增援。

令至汉中,钟岳得报大惊,急与众将相商。众将皆欲带兵前往。

钟岳道:“长安军事紧急应当速往援救。只是近日蜀军来犯,我军已是捉襟见肘。若派大军救援,只恐汉中有失,不知众将有何退敌良策?”

谋士孙文斌急道:“战事至此,汉中得失已非主要。今日局势,须保长安不失,主公无恙,方可再言他事。若是主帅执于此地,恐误大事。”

钟岳闻言方悟,叹道:“是我思虑不周。既如此,我便分兵把住险要,待击退杨沛后,再回援汉中。”文斌闻言称善。

钟岳于是令程牧之、顾成芳各领三千本部兵马分守略阳,阳平关二地,以唐翼声为主将,领兵五千驻于汉中,自引大军前往救援。众将拜授领命。

次日整军已毕,钟岳临行之际告知守将道:“敌军势大,若是你等不敌,便行坚壁清野之计。敌军远来,若无补给必难久战。若其退军,你等亦不可出兵相攻,诸事皆待我归来后再做商议。”众将拱手领命。于是钟岳亲启一万雍军奔往长安救援。

早有细作报于郑旭升汉中之事。旭升大喜,得意道:“果不出我所料,今日定取汉中。”

方鹤伦赶忙道:“既如此,便可分兵北上,一举攻取二郡。”旭升称善。

于是令赵靖驰引军一万攻夺武都郡,自引兵马又往阳平关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