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帮着青耕顺通了她背部的灵识,已到子时。
月神宓婵早已起身,在熏池边的柳树下荡秋千。映在天空中甚是皎洁如画,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风。
南水岸边有生灵在浅浅低语,容初看着早已趴在脚边,沉睡着的白眉。疲倦的笑了笑,也靠在了一旁。
青耕看着容初,心下满是畅快,她背部的灵识疏通了,不日她便能收起背上的双翅,变回原来的模样。
“阿容!谢谢你!”,青耕看着躺下便睡着了的容初,笑了笑道。
容初在睡梦中“哼唧”一声,便翻了个身,将白眉抱进怀里。
“阿容!阿容!”
容初被一阵阵的呼喊声喊醒,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青耕。
容初带着几分迷离,“怎么了?”。
青耕看着容初,着急道:“方才梓青山传信来,火神带着毕方一族攻打到了伊山南,不过一两个时辰便要攻打到梓青山了!”。
“你别急!”,容初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色,四下寂静无声。
“毕方鸟一族有何特点?”
青耕道:“毕方鸟一足双翅,擅用火术,脾气火爆!”
容初听着青耕的话,陷入沉思。她不曾见过毕方鸟一族,但听闻毕方鸟与比翼鸟本是同宗同族,却因着些旧事成了宿敌。
“比翼鸟一族住在何处?你可知晓?”
“在南山南的比翼丘!”,青耕带着几分疑惑道。
“你问比翼鸟一族做什么?如今打来的是毕方鸟一族!”
容初突然笑着点了点头,“走!去比翼丘!”。
“阿容!”,青耕看着将白眉抱进怀,准备施展法术的容初,忙着急的问道:“如今我梓青山都要被打了,去比翼丘做什么?”。
“去找帮手!”,容初笑了笑道。
“帮手?”,青耕一脸疑惑。
“我与比翼一族素来没什么交情,它们未必会帮我的!我等去了也是无用的!”
“有用!快走吧!”,容初又笑了笑道。
青耕依旧满是怀疑,但看着容初胸有成竹的样子,闪动翅膀跟着往比翼丘去。
比翼山上,容初抱着白眉,青耕立在一旁,看着山下寂静无声的比翼丘。
“阿容!我们不是去请比翼一族帮忙嘛?为何不下去?”,青耕看着盯着比翼丘下的比翼一族许久不动的容初,忍不住问道。
“你瞧!比翼丘北靠近南山那里是不是有许多木生灵!”,容初指着南山南,比翼丘北的一处树林,笑了笑问道。
“是!那又如何?”青耕一脸焦虑,看着容初道。
“你抱着白眉,悄悄的去那里!”,容初笑了笑道。
随即又摸了摸白眉的头,“别睡了!到你展示术法的时候了!”。
白眉一听,瞬间清醒,看着容初,眼里满是兴奋。
容初见他如此,笑着将他递给青耕,“你等去到那里后,白眉你用火术将那处的树林烧起来!切记,不得伤害那里的木生灵!”。
白眉点了点头。
青耕听着一脸为难,摇了摇头道:“你这是让我与比翼鸟一族为敌啊?”。
“不是你!”,容初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青耕施展仙咒,将她化成毕方鸟模样。
“这!”,青耕看着自己的模样,神色为难道:“这样不好吧!”。
容初笑了笑,“毕方鸟一族和比翼鸟一族本就是宿敌,如今我等这样做,不过是冒充毕方鸟模样!做着它们常做的事情!”。
青耕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等放了火,停留片刻,让比翼鸟一族看见你等,然后再往梓青山去!”,容初道。
“好!”,青耕点了点头,抱着白眉往南山南去。
容初见着青耕离开,又看向比翼丘。比翼鸟一族群居在比翼丘的一些石崖下和草丛里。
容初施展法术,绕着比翼丘走了一圈。感受到比翼丘内有凉风习习,不禁笑了起来。
突然,比翼丘北传来一阵骚动。容初看着渐起的火光。笑了笑,施展仙咒,化身成一只毕方鸟,很是高傲的盘旋在比翼丘上空。
见着火光越来越大,容初便朝着方才观察到的风口,也烧了一把火。又朝着比翼鸟一族群居之处,放了好几把火。
一瞬间比翼鸟一族居住的比翼丘火光四起。
比翼鸟一族的首领,蛮蛮和荒荒,也在睡梦中惊醒,听着侍从来报,忙起身,看着盘旋在空中的毕方鸟容初,心下满是愤怒。
容初看着蛮蛮和荒荒对自己施展水术,忙施展法术避开,随即,还施展火术,与之对抗。
一时间,双方打的热火朝天。
容初看着比翼丘北的青耕被比翼鸟一族追赶着往梓青山去,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也假装被蛮蛮和荒荒的水术打伤,负伤而逃。
蛮蛮和荒荒看着被击中的毕方鸟容初,见她往北而去,忙施展法术,追赶着去。
容初看着紧跟身后的蛮蛮和荒荒,以及跟在它们身后的比翼鸟一族,心下很是满意。
一路往北,来到了梓青山。
梓青山上,火神烨修正领着毕方鸟一族攻打山上的生灵。看着毫无抵抗之力的生灵,烨修狂妄的大笑着。
毕方鸟一族也红着眼,四下杀害来不及逃窜的生灵。
容初见着这场景,心下满是愤怒,看着紧跟而来的比翼一族,容初念起仙咒,化身回原来的模样,躲在了一旁。
随即,又用仙法自虚无中幻化出一只比翼鸟,跑到了火神烨修跟前。
火神烨修看着在面前挑衅模样的比翼鸟,施展火术将它困住,还大笑道:“真是不自量力!”。
蛮蛮和荒荒,看着火神烨修伤害自己的族人,瞬间红了眼,与火神烨修打了起来。
突然而来的比翼鸟一族,瞬间让毕方鸟一族有些无措。看着越来越多的比翼鸟,毕方鸟不禁有些慌了。
毕方鸟首领赤火,看着被蛮蛮和荒荒纠缠着的火神烨修。又看着被比翼鸟纠缠着的自己的族人,心下也有些慌乱。
“撤!”,赤火一声令下,毕方鸟一族火速挣脱了比翼鸟一族,往南山南的毕方谷去。
“休要让它们逃了!”,蛮蛮和荒荒将烨修困住,又朝比翼鸟一族道。
瞬间成千上万的比翼鸟追着毕方鸟而去。
瞬间,梓青山静了下来。
容初躲在一旁,看着火神烨修似要挣脱蛮蛮和荒荒的水术,忙暗中施展法术帮它们。
只是它的法术一靠近,蛮蛮和荒荒便发现了她。但见着她并没有帮火神烨修,便默许了。
火神烨修看着多出来的一道术光,也发现了躲在一旁的容初,看着她的模样,烨修忍不住大喊道:“你个小霸王!怎么哪里都有你!”。
容初傲娇的笑了笑,从一旁走了出来,“火神!好久不见啊!”。
“不对!两三日前,我们在人鱼国见过!”,容初带着几分挑衅,笑着道。
“你!”,火神烨修感受到这水术似乎要将自己淹没,忙施展脱身法术。
容初看着火神奋力挣脱的模样,不禁加大了术法。
蛮蛮和荒荒看着笼罩在容初身上紫色的术光,对看了一眼,心里满是震惊。
火神烨修也看着渐渐浓厚的紫色术光,心下暗叹不好,忙加大法术,挣脱了开来。
看着脱身的火神烨修,容初刚想去追,蛮蛮和荒荒便拦住她道:“你是容初?”。
容初看着蛮蛮和荒荒,两人都着了一袭青衫,蛮蛮半挽着流云髻,荒荒则冠发于顶。容貌秀丽,气质清俊。
“我是阿容!”,容初笑了笑道。
“不知两位仙友是?”
蛮蛮和荒荒听着容初的话,蛮蛮笑了笑道:“我等是比翼鸟一族的首领,妖使蛮蛮和荒荒”。
容初点了点头。
躲在一旁的青耕抱着白眉走了过来,白眉见着容初,忙跳上她的怀里,蹭了蹭她的脸。
“今日梓青山遭此灾祸!青耕谢各位仙友出手相救!”,青耕朝蛮蛮和荒荒以及容初作揖道。
容初笑了笑。
蛮蛮和荒荒对看了一眼,也笑着道:“原是误打误撞的!这毕方鸟一族可恶,居然在我等比翼丘放火!”。
听着蛮蛮的话,青耕忍不住看向容初,容初心虚的道:“我也是呢?原是来这大泽玩耍的,碰巧看到火神烨修伤害这梓青山的生灵!”。
青耕听着容初的话,嘴角抽了抽,倒未戳破她的谎话。
蛮蛮和荒荒看着南山西边的毕方谷,传来一阵阵鸟鸣声,忙告别了容初和青耕,往毕方谷去。
“阿容!”,青耕看着离开的蛮蛮和荒荒,心有不忍道:“我等这么做,到底是理亏了的!”。
容初摇了摇头,“这算是借刀杀人!”。
“今日我等并未伤害比翼鸟一族,只是放了一把火!”
青耕点了点头,白眉的火放的很是稳重,有火却未烧着生灵。
“累了一夜了!好困啊!”,容初松了口气,看着满目疮痍的梓青山,摇了摇头。
“我等还是去南水歇上一歇吧!”,话落,容初便抱着白眉又往东南的南水而去。
青耕看着离开的容初,想着方才蛮蛮和荒荒喊她“容初”,心下多了几分深思。
蛮蛮和荒荒告别了容初,便一路往西来到了毕方谷,见着与毕方鸟一族纠缠的族人,忙加入了战斗。
直到天明时分,看着伤亡惨重的族人,蛮蛮和荒荒才下令撤退。
毕方鸟一族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比翼鸟一族这么一打,又要休养好几个月了。
赤火看着毁坏的毕方谷,心下满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跟火神烨修去打梓青山了。惹上了比翼鸟一族,搞得自己很是狼狈。
“首领,我们与羽国的屏障方才被破了!”,一侍从着急忙慌的冲到赤火面前,面露紧张道。
“什么?”,赤火一听,心下满是紧张和恐惧。
“羽国可有什么动静?”
那侍从摇了摇头,“还未有动静!”。
他话刚落,赤火刚松了口气。
突然一道声音又响起来了,“不好了,羽国打过来了!”。
赤火愤怒的将方才的侍从打落在地上,大声道:“不是说,没有动静嘛?如今都打来了!”。
赤火着急看向东边,举着火把快速走来的羽国生灵。
“区区人鬼小国,还想打我妖族!”
“传我令,所有年轻的毕方鸟,全部应战!”
赤火话落,四下散开的毕方鸟,忙集合在了一起,看着渐渐靠近的羽国生灵,赤火邪魅一笑,“杀!”。
一时间毕方谷又是厮杀声一片,直到月神沐浴后睡下,也未曾停歇。
蛮蛮和荒荒化身成人形立在比翼山,看着西边打斗纠缠的毕方鸟一族和羽国生灵,忍不住笑了起来。
“毕方鸟一族不是一直以来,自诩自己与羽国关系好嘛?如今这是相爱相杀呀!”
荒荒听着蛮蛮的话,也笑了起来,“毕方鸟一族这般爱挑起事端,如何能让精明的羽国生灵信服?”。
“今日,那小娃娃,我怎么看都像是那个养在水神沧泊身边的容初!”,蛮蛮突然收回视线,看着荒荒道。
“不会吧!”,荒荒摇了摇头,“你我都知晓,水神沧泊有多要紧那娃娃,怎么可能让她独自来大泽?”。
“可是,你方才也看见了她的术光,是紫色的!”,蛮蛮又道。
“其实,我等也并未见过容初那娃娃,是否真的是紫色的术光,只不过也是传闻,传闻说她的术光为紫色!”,荒荒摇了摇头道。
“但你看,方才火神烨修也说她是小霸王!我觉得她应该是忘川河畔的那个娃娃!”,蛮蛮带着几分肯定道。
“那,我等可要知会水神沧泊一声?”,荒荒问道。
“你知道的,水神这人不好相与,我等还是告诉他吧!万一这娃娃要是在这出了事,我等还不是要被水神记上仇啊!”,蛮蛮道,眼里带着几分担忧。
“你说的不错,我等赶紧去一趟忘川河吧!”,荒荒点了点头道。
随即,蛮蛮和荒荒便化身为比翼鸟往忘川河去。
沧泊自晓得容初去了狐山,便一路往北而去。只是他行了一日夜也不见容初的身影,暗想着容初不过先行一刻钟,怎么会走的如此之快。
他到狐山,天已经全黑了。
看着黑沉沉的狐山,静悄悄的。他暗中施展灵识去探知,却全无半点容初的气息。
突然,他感受到狐山北的一处山洞,有残留一丝气息,像是容初的。他便施展法术,一路寻了去。
见着那处山洞,洞外一株碧火树,碧火花开艳丽,如一团火。
沧泊走了上前,看着那株碧火树,腰间的青玉佩突然泛起幽幽寒光,他突然大为震惊。
“原来!原来!是错了!”,沧泊突然如被针扎了一般,心底泛起一阵阵疼痛和无力。
他一直以为,青玉佩震动是感受到容初的气息。原来是他错了,青玉佩震动只能说明容初遇到了危险。
当年面对沉山殿后的樟树,青玉佩便是震动的,想来是青玉佩感受到了容初气运被樟树妖吸纳了的危险才会如此。
如今看着青玉佩的幽幽光芒,才是青玉佩真的感受到了容初的气运。
沧泊抬步走进洞内,却见洞内寂静无声。“阿容!”
他便黑暗的洞中喊道,却没有一丝气息波动,也没有容初的回应。
他着急的施展法术,将洞内照亮,入眼只是一丛荆棘。他看向荆棘,见着上面有血迹。
他带着几分紧张,走了过去,血迹已经干了,但腰间的青玉佩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是阿容的!沧泊伸手去摸了摸那干枯的血迹,心中带着几分担忧。
“阿容!阿容!”
沧泊一声声的喊着,但却无声音回应他。他突然瘫坐在地上,心里满目苍痍。
“阿容!你在何处啊!”
沧泊小声呢喃道,心下满是凄凉。昨日与从良说起他知晓那樟树妖不是容初是一个月前。其实,他真正知晓,不过是在景盐山,喝了那壶酸甜味的果汁。
他骗了从良,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水神!”
突然一道声音自虚无中传来,那声音像是迟暮之年的生灵。
“谁?谁在说话?”,沧泊听着声音,辨别了一番,看着虚无问道。
“我!”,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沧泊看向一旁的石壁,似有一张老人的脸。“你是何物?”
石老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我是这洞中的生灵!石老!”。
沧泊看着石老,见他虽有人形模样,却似乎困在了这石壁上。
石老看着沧泊眼里的探究,笑了笑道:“我本是修行了法术的仙使,早化成了人形,却因百年前火神烨修攻打狐山时,不受他命,被封印在了这石壁上!”。
沧泊点了点头。
“还请水神能救救我,将我从这石壁上放下来!”,石老看着面色沉静的沧泊,想着传闻水神沧泊冷漠薄凉,如今看来是真的。
他也是方才见沧泊带着几分悲凉情绪,误以为他是有仁爱情谊的,才敢贸然请求他。
“本神为何要帮你?”,沧泊冷着声音道,眼里满是疏离。
石老对上满眼冷漠的沧泊,带着几分为难和懊悔,早知道他就不开这口了。
“也许,我能告诉水神,这洞里发生过的事!”,石老斟酌着开口道,他心里还是存着几分侥幸和试探,希望沧泊能帮他解除封印。
“你且说说!”,沧泊面色平静道。
石老见沧泊有相助的苗头,心下一喜,忙娓娓道来,将这些时日,洞里发生的事情,悉数讲与沧泊听。
沧泊听完石老的话,看着困在石壁上的石老,随即施展法术,将他从石壁上解救了下来。
“多些水神!”,石老立在地上,笑着道。
沧泊点了点头,随即又冷着声道:“今日你说的话,本神不希望在别处听见!”。
石老点了点头。
见着沧泊离开,石老忙盘膝而坐,暗中运转自己的气运,被困了几百年,他身上的灵识受阻,让他的容貌也苍老了。
沧泊出了山洞,想着方才石老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从良没有骗他,容初真的不记得往事了。
他又想起方才石老提及容初的发间有一木簪,据石老的描述显然是万年前他送给容初的海棠开。
早先见着樟树妖,他还惊奇为何海棠开不在她身上,原来,海棠开一直都在容初的。
狐山北已有了动静,有些早起的红狐正在打闹,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沧泊看着发白的天空,想着容初并没有来这狐山。
“水神!”,育沛风尘仆仆的立在山头,看着立在一处山洞外的沧泊,一扫眼间的疲倦,笑着道。
“比翼鸟一族的首领方才来了忘川河,说容初她在大泽!”
“此话当真?”,沧泊看着育沛问道。
育沛点了点头。
沧泊望着天空,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看向育沛道:“你看顾好忘川河!”。
育沛点了点头。
“还有,把那樟树妖,给本神困在沉山!”,沧泊突然冷着声道。
育沛点了点头。
看着离开的沧泊,育沛眼里闪过几分算计。
沉山殿,樟树妖容初正无聊的躺在床上,拨动着床上挂着的花穗。
“育沛!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快滚!”,感觉到殿外气运波动,樟树妖侧头看向殿外。
只见育沛一袭青衫立在殿外,神色平静。
育沛看着一脸娇蛮的樟树妖容初,突然施展法术朝她打去。
“你!育沛,你做什么?”,樟树妖容初看着用水术将自己困住的育沛大喊道。
“你不怕沧泊罚你嘛?”
育沛看着面前的樟树妖,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水神为何要罚我?”。
“你!”,樟树妖容初看着育沛,气愤的涨红了脸。
“沧泊疼惜我,你若欺负我,仔细他收拾你!”
“你一个樟树妖,得水神眷顾守护万年,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育沛嗤之以鼻道。
“你!我是妖使容初,不是樟树妖!”,樟树妖容初大喊道。
“你不过是一个偷了容初气运的樟树妖,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妖使容初!”,育沛带着几分邪魅的笑意道。
“容初是嚣张跋扈,却从不对身边的人动手,而你呢?这几个月来,不是打我就是罚瑶人柴!”
樟树妖见着育沛显然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也不再掩饰,笑着道:“那又如何,她已经死了!她被我吸纳了法术,变成了沙粒,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是嘛?”,育沛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桌前。
“你以为你吸纳了她的木术,她便死了吗?她能修行五术,又何惧少了这木术?”
“她如今啊!早已修了仙品,在天地游历呢?”
“你骗人!”,樟树妖突然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道,“明明我亲眼见她没了气息,也没了灵识的!”。
育沛笑了笑,不理会樟树妖,只道:“水神有令,即日起你不得出沉山!”。
“不会的!沧泊不会这么对我的!”,樟树妖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思议。
“他送我古樟木簪时说过的,要宠着我,到天荒地老的!”
育沛听着她的话,看向她发间别着的木簪,笑了笑,“你知道吗?水神曾经也送了容初一支木簪,簪身用的是浮山南崖的古海棠木,上面雕刻的海棠花纹是用的忘川河底的千金石研磨成粉描画的!”。
“你这发间的木簪,不过是用的沉山顶的古樟木,也没有雕刻花纹!哦,最重要的是,容初的那支海棠开,与水神的海棠落是一对的!”
樟树妖听着育沛的话,一看不可置信,“不会的!你骗人!我要见沧泊!”。
“水神走了,他去找真正的容初了!”,育沛看着歇斯底里的樟树妖,心情极其愉悦道。
话落,育沛便起身出了沉山殿,不在理会殿内樟树妖歇斯底里的喊叫。
这万年来,水神沧泊被这樟树妖蒙骗,不曾发现她不是容初。但育沛在见着鬼鬼变身时,便确定沉山殿的樟树不是容初。
连水神沧泊也不知晓,那个岸山出来的育沛,早在一万四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他,是容初六千岁时重新用仙法塑造的。虽然保留了原来的灵识,也还保留着与沧泊签的灵约,但他身上同样留着容初的法术。
他靠近樟树妖时,体内的法术没有任何的熟悉感。